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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理會他的譏笑,大言不慚道:“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能呢?”
什麼都不做,才更不配得到原諒。
挑挑揀揀,最終選了套方便穿脫的休閒套裝,掛在手臂上,一步步走近他。
不由分說把肩膀當成他的支架,腳步踉蹌,“好沉,你自已也使點勁。”
他雙手死死抓住床沿,很不配合。
葉宛雙手叉腰,有些無奈,她有那麼居心叵測嗎?
又氣喘吁吁的指著地上一攤血汙,“屋子像謀殺現場,一股刺鼻血腥味道,你聞不出來?都成這樣了還兇巴巴……”
她一口氣說完,臉頰因為用力過猛,變得通紅。
又來,當她好好說話的時候,他一點反抗的餘力都沒有。
這才乖嘛~
牆上的鐘擺“咚咚”響起,葉宛瞥了一眼,顯示現在是凌晨三點。
隔著門簾,水流聲斷斷續續,站在屋外的葉宛眼皮變得沉重,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如果肖燼突發狀況暈倒啥的,衝進去看個夠,反正他也不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葉宛聞到一股清冽的薄荷清香。
她勉強睜開雙眼,一張蒼白詭異的臉頰近在眼前。
“啊——”身體條件反射往後縮,葉宛和凳子重心向後。
即將側翻那一剎那,肖燼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勁兒還挺大,葉宛此時腦子鬼斧神差,第一反應是認為肖燼恢復得不錯。
“嘣——”身後的凳子重重撞到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晃動幾下才停住。
同樣,突如其來的拉扯,葉宛因為慣性往前衝。
鼻尖撞到硬邦邦的胸膛,隨之而來聽到頭頂傳來悶哼一聲。
她吃痛的捂住鼻子,抬眸發現一雙幽怨的眼神正盯著自已。
驀地,葉宛只覺得臉頰燙呼呼,瞬間提起精神,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目光移到前方浴室,浴室裡的水蒸氣幾乎消失殆盡,她這是睡了多久。
“幾時出來的?”她試圖轉移找點話題,緩解尷尬。
一邊用手拍打臉頰,試圖讓自已清醒些。
肖燼目光從她青色黑眼圈挪開,終有些觸動,轉身往一樓客房方向離開,“你回去吧,今晚暫且放過你。”
葉宛聽出他話中的玄機。
等等。
只是打算今晚放過而已?
明天呢?
後天呢?
這樣她怎麼安心?
他隨時會出其不意報復自已,這和身旁放置一顆隨身爆炸的地雷,有什麼區別?
葉宛焦急地看著他的背影,想起六六說的,今天肖燼粒米未進。
這可是個機會。
她不能再錯過。
“我不回,你也先別回。”
沒等他答覆,在肖燼疑惑目光下,碎步跑進了廚房,傳來案板剁肉的聲音。
時間一秒秒悄然流逝,片刻時間,一碗熱騰騰的濃稠瘦肉粥,端到他面前。
她解下圍裙,坐在餐桌對面,討好的招手示意他趁熱吃。
他微微蹙眉,沒動。
“放心,無毒!”她舉止投足散發著一種不一樣的溫柔。
肖燼指著面前冒熱氣的粥,白色粥面漂浮密密麻麻的綠色蔥花,“給爺吃這個?”
葉宛笑容瞬間凝固,“不然呢?”
他眸底閃爍著狡黠,手臂撐到椅子上,拽拽的看著她,“爺現在只想吃澳洲小龍蝦,日本5A和牛肉,西班牙火腿,義大利麵條……食材冰箱裡有,為什麼不做?”
每數一樣,他的手指頭屈起一根。
葉宛瞪大眼睛看著他,這分明是在刁難自已。
這傢伙明明身體虛弱到極致。
腦袋卻仍舊靈光。
挑剔的很!
很好。
那便如他所願。
“好說,一句話的事。”葉宛客氣的露出八顆牙,掏出手機作勢要打電話。
“知名娛樂公司老闆,夜半三更心血來潮,點名要吃各大招牌美食,我想酒店一定會安排得妥妥的,親自護送主廚上門烹飪。”
說完她捧著臉,笑吟吟的看向他,“肖燼,這個安排,你可滿意?”
如六六所說,肖燼是一個低調的人,這樣大費周章不是他的風格。
聽出她話裡的弦外之音,肖燼按壓著內心再次騰昇的怒火,“葉宛,你是篤定了爺不敢?還是你根本不會做?”
“恭喜你猜對,我確實不會。”她不假思索承認。
“……”
肖燼一時語塞,針鋒相對彷彿擊在棉花上,因她的真誠迎刃而解。
不禁覺得自已有些無理取鬧,常年在外什麼沒吃過,對食物向來不挑剔。
大半夜的為難一個女人,他一定是被葉宛氣瘋,才會幹這麼幼稚的事。
“生病的人,最忌諱油膩,你到底吃不吃?”葉宛關掉手機螢幕,眉眼透著幾分睏倦。
她說服自已,現在為難自已的是一個病人,一個幼稚鬼,不要和他計較。
“沒有勺子,怎麼吃。”終是他先低頭,沒有一分鐘前盛氣凌人的架勢。
“嗯?”葉宛目光下意識落在他面前的碗裡。
噌的站起身,快步溜進廚房,一陣翻箱倒櫃。
“在第二層。”餐廳傳來肖燼的提醒。
不一會兒,一根木製勺子放到他碗裡。
肖燼嫌棄的拿起勺子,在葉宛殷勤的目光裡,吃下了今天第一頓糧食。
碗裡只剩可憐的幾顆蔥花,葉宛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起初以為,父子倆除了外表像一個模板刻出來,沒有別的共同點。
今晚才發現,兩人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光。
次日,葉宛醒來時已日上三竿。
肖燼早已驅車離開,書房空蕩蕩,一張摺疊床證明昨晚睡過人。
她來到三樓主臥門前,房門敞開著,地上的血跡已清洗乾乾淨淨。
傭人們在疊被子,看到她禮貌的微笑點點頭。
想起昨晚被他抵在門板上,葉宛忍不住臊紅了臉。
他一句話也不說,憑空消失,應該是去籌備禮物。
範笑笑生日在即,聽楚夢說過,範笑笑每年生日,肖燼都會變得花樣,贈送價值昂貴的禮物。
去年是一套CBD的大平層。
前年是一款限量包包。
據說今年即將開拍的電影也是為她量身打造……
楚夢是這麼總結的:“他們如果沒有貓膩,那肖董就是一個史無前例的好老闆,如果有貓膩,那肖董就是世上少有的痴情種。”
範笑笑這個名字,曾經從老太太嘴裡聽到,肖燼已故戰友的妹妹,對她自然與別人不同。
葉宛坐在昨晚餐桌位置發呆時,六六從外面走過來,恭敬地遞給她一個盒子。
盒子很精緻,當著六六的面,她好奇的開啟盒子,是一串手環,中間鑲有一顆類似瑪瑙石的寶石。
比在週年慶上看到的鏈子精緻百倍。
他還挺有心的。
當然,大多數時候他還是很小氣,比如昨晚。
想來六六已經跟他說,昨晚是誤會一場。
這算是對她的補償?是不是意味著冰釋前嫌?
六六含蓄說到:“葉小姐,主子有交代,這個東西,葉小姐哪怕不愛戴,也不能送人,更不能賣掉。”
不能送人,不能賣掉,果然是肖燼的行事風格,夠霸道。
到嘴邊的肺腑感言又全吞了回去,葉宛平復好心情賤兮兮提議,“你主子有沒有說,可以拿來抵我的伙食費?”
六六憋了三秒才開口,“葉小姐,之前您弄丟的那顆夜明珠,價值千萬。”
“……”
葉宛沉浸在震驚時,又聽六六補充道:“如果你不能完成與主子的約定,這筆錢得賠!主子還說,他送出去的東西概不收回。”
“……”葉宛此時罵人的心都有,身上的債務,像滾雪球般越來越沉重。
捧紅韋青的決心愈加強烈,葉宛深吸兩口氣,提醒自已要冷靜。“那現在這串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