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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子被她搞得一團糟，客人幾乎全跑光，還不能對她烙幾句狠話？”齊莫說到最後聲音越小。
“你錯了。”肖燼突然開口。
“是是是，是我的錯，是我有眼無珠，你今天來替她出氣是應該的，全都認。”
肖燼一隻腳踩在地上的紅色空瓶上，冷冷打斷他：“誰說全讓你擔責？事情一碼歸一碼。”
“啊？”齊莫眨眨眼睛，一時摸不準肖燼這話意思，“燼哥，哎呀，都是小錢，不用賠。”
肖燼腳底微微使力，紅色空瓶翻滾幾圈，穩穩停到葉宛腳邊，“爺來這裡，只為取回小孩手錶，至於有人在這裡鬧事也好，闖禍也罷，與爺無關。”說罷擺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葉宛默默看著橫在她腳邊的紅色空瓶，這簡直是一把利劍，斬斷了她最後的希望。
言下之意，他們沒關係？
齊莫食指對準葉宛，不確定的詢問，“燼哥，你真不是為了救她而來？”
“她是誰？與爺有何干系？”他說這話時，目光鎖定到葉宛臉上，眼底的疏離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眾目睽睽之下，葉宛再次成了案板上的肉，眾人看她的眼神有同情、有奚落、還有不解。
男人不是來替她撐腰的，所有人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果然，這是他的行事作風。
葉宛倔強的揚起下巴，這是她最後的逞強。
今晚肖燼來或者不來，來了之後有可能是出手相救，也有可能袖手旁觀。
她明明預想過各個局面，當事情朝著最壞的結果上演，心還是會莫名的揪疼，猶如被當眾鞭刑。
吧檯處又出現騷動，眾人眾說紛紜，“原以為她與那男人關係匪淺，齊少會看在男人面子，今晚的事一筆勾銷。”
“光是賠償酒水損失，裝修花銷都夠她受的。”
“唉，還以為上演一出英雄救美，鬧了半天是場烏龍。”
“她怎麼不說話？只要她開口，男人或許會心軟。”
“葉宛……”今晚一切因自已而起，事到如今，韋青不想再牽連她。
就要衝上前攬下責任，葉宛提前眼神制止她。
韋青認命的搖搖頭，連她都沒有辦法，葉宛還能有什麼辦法？
“反正我已經半輩子都要留在這裡，多幾年又有什麼關係呢？葉宛，謝謝你。”韋青情緒眼淚簌簌滑落。
葉宛心底生出一股無力感，同情韋青的命運不公，又怨恨自已不夠強大。
“爸爸，救救葉姐姐。”小肖蕭撅著嘴拽住肖燼衣角，眼眶溼潤。
他的葉姐姐，不該被這些人指指點點。
許久，輕輕擦拭小肖蕭眼角的淚水，肖燼緊攥的手指緩緩一揮，身後黑衣人衝進吧檯。
驅趕看得津津有味的員工離場，眾人兩步三回頭，有些意猶未盡啊。
經理和韋青兩人有些躊躇不定，互看一眼。
“你們也快滾！”齊莫衝兩人不耐煩吼叫。
“等等！”葉宛攔住要走的兩人，並把韋青拽到齊莫面前，“他說得沒錯，既然一碼歸一碼，我乾的你可以找我算賬！那你乾的好事，這事情怎麼解決呢？”
齊莫抬起頭正欲罵人，對上小正太警告的眼神，沒有確定女人與肖燼關係前，不得不認慫。
畢竟放狠話，撇清關係這種戲碼，他與老爺子鬧矛盾時也常常這麼幹，至少要看肖燼的面子，“我發誓，以後不會再打她，行了吧？”
“漂亮的話誰都會說，不如來點實際的？”
齊莫抬起頭，對上葉宛一副認真的表情， 他也難得的跟著嚴肅一點，“願意承擔她母親所有醫藥費，夠賠罪了吧？”
“事到如今，還是不知悔改。”葉宛嘟著嘴，手指併攏往外翻，一步步走向齊莫。
“你你你要幹什麼？幹嘛伸懶腰？”無形的壓迫感逼近，齊莫少見的說話開始結巴。
“啊……痛！痛！痛！不滿意可以商量，再不鬆手耳環都要扯出來了！”撕心裂肺的吶喊，傳遍酒吧大堂每一個角落。
小肖蕭破涕為笑，樂呵呵地看著，直到對上肖燼警告的眼神才斂起笑臉。
“她是她自已，是自由的，不是你們賭博的商品，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輕點，輕點……”大庭廣眾讓一個女人踩到背上，甚至拿他耳朵出氣，像被蜜蜂蟄過又痛又腫，齊莫現在想死的心都有。
最可惡的是……還不得不忍！
老張和韋青驚愕矗地說不出話，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麼刺激場面。
女人看似柔柔弱弱，沒有一點矯揉造作，一皺眉一努嘴都在閃閃發光。
老張不自信的一手握著另一手，想阻止又不敢上前，踩著皮鞋著急的一直在原地踏步。
韋青咬了咬嘴唇，慌亂的揪著衣角，今晚所有一切，全因自已而起。
葉宛為救自已先是遭受齊莫刁難謾罵，後遭人唾棄。
頂著壓力仍不忘為自已討個公道，她的心絃緊緊牽動，原來被人護著是這種感覺。
六六觀察著主子表情，來的路上，劍眉之下冷著張臉像個閻羅判官，誰看了都發怵。
他擔驚受怕一路，生怕主子見著人，會把葉小姐殺了洩憤。
主子先是當著眾人面撇清關係，給葉小姐難堪。
如今間接允許葉小姐仗他之勢欺人，這又是什麼路數？
記得半個多月前，第一次見葉小姐，主子對葉小姐疏離得很。
人家出車禍，秉著生命至上，按理說該第一時間察看傷勢，或是噓寒問暖。
而他，不按常理出牌，反倒趁人之危掏人家包包。
後來把人帶回別墅救治，該有的噓寒問暖沒有，反而是故意晾著人家。
公司明明運轉正常，他卻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時紮根在辦公室。
反常反常！男女之事，捉摸不透，捉摸不透啊。
還是光棍好，六六努努嘴，想太多反而徒增煩惱，他才不要胡思亂想。
當下要做的便是輔助葉小姐出氣，挫挫這小子威風。
打見他第一眼，就看他不順眼，尤其是頭頂那一撮頭髮，又黃又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