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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請魂離,殃打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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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飛掠而來的黑龍,氣勢如虹,不等李旭超身上那畜生反應過來,就將其所附著的身軀纏得結結實實。

Pitt眼瞅著李旭超的身體無法動彈,便收起了白打的架勢,湊到了其面前,說道:“我不管你是誰,馬上從他身上給我下來!”

“我呸!休想!你們今天要是壞了我的計劃,我就折磨死這小子!”附身的畜生藉著李旭超的嘴向Pitt嘶吼著。

“呵呵!”Pitt聽後冷笑了一聲,扭頭衝我們所在的方向說:“這個犢子還裝呢,你們趕緊給它拿下!”

“想不到你這樣對你身後仙家的本家,胡五太爺也不懲治你?!”

Pitt聽完這話,摘下了破損的眼鏡,一臉冰冷地衝李旭超身上的狐仙本家說道:“你不過也只是修了近百年而已,連個寄魂的載具都還沒找到,就好意思和我擱這兒嗶嗶賴賴?我問你,你知道什麼是‘落神遊’不?”

眼見對方沒回話,Pitt朝銘哥和振三奇舉手示意稍等片刻再動手。回過頭來繼續說著:“各仙家祖宗輩兒裡排行前三的基本上都已經受了封了,輕易不下界。它們剩下的兄弟姐妹則是更不會輕易上人身。倒是你們這些修行千年及以下的,常駐人身,接受著你們口中的所謂的出馬弟子的香火供奉。”

Pitt說到一半,蹲下來,檢查著李旭超的身體是否被剛剛的撐拳擊壞了胸骨。

“而你們畢竟只修法不修心性,這也就導致你們所附身的人只能被稱為‘載具’。根本就算不上是真正的‘出馬’、‘保家’!”

Pitt見李旭超胸骨無礙後,卻發現他嘴角有一抹淡綠色汙漬,隨即用手掐開其口腔,繼續檢查。

“你們附身賺功德,載具們靠你們賺錢財,這過程中又產生的無數因果被導向到了哪呢?”

Pitt應該是看出這淡綠色汙漬的由來,轉過身來向我豎起了個大拇指。

“至於什麼是‘落神遊’,家裡長輩從沒和我說過。我知道的是,我身後的各位太爺從不上身,只落仙法。他們不為功德,只為維持這末法序幕時代的仙凡秩序。同樣,我也不會憑著這手段去發大財。墓地裡那個黃家的倒是比你有能耐,能看出我當時只是借了胡五太爺的名號,模仿著他老人家的口吻來說話。”

Pitt舉起右手,做了一個向前的動作,示意銘哥和振三奇可以結果了它。

“我不管你是為了什麼想要禍害這一家子,現在你沒有機會了!”

被附身的李旭超面露驚恐之色,其瞳孔忽然變得細長,一陣狐鳴從喉嚨中發出。

院門口外的振三奇見Pitt舉手示意,便透過手影戲法催動著那纏繞著李旭超的黑龍,朝其眉心印堂處掠去。

我剛看到那黑龍時,還以為振三奇使的這“手影戲”,是類似《火影》漫畫裡的“影真似之術”,也就是透過敵我雙方影子相連來達到控制敵方的效果。現在看來是我幼稚了,小日子幻想出來的雕蟲小技哪裡比得上我泱泱大國千百年留下的傳承呢?

就見那黑龍直接從李旭超眉心處鑽進了他的體內,就在我以為這黑龍全部鑽入不會再出來時,一個叼著虛幻狐狸身影的黑色龍頭從他後背某處冒了出來。

隨著整條龍的飛出,李旭超的眸子恢復了正常,臉上也有了生氣。

“Pitt?你在這幹啥呢?我...”擺脫附身後的李旭超沒等自已說完,就昏厥了過去。

Pitt見此連忙扒開李旭超的眼皮,檢查了一下,隨機朝我們這做了一個“OK”的手勢。

“收攝!”

振三奇說著,將貼靠著的雙手做出向後拉拽的動作。同時,那黑龍也迅速地飛回到振三奇腳下的地面裡,只不過這影子重新迴歸後,除了振三奇自已的影子外,還多了一個正拼命掙扎、想擺脫振三奇控制的狐狸影子。然而我看向振三奇的雙手,發現他手上空空一片,卻依舊保持著利爪鎖喉狀。

“可以了陳曉銘,收了吧。”

銘哥聽後點了點頭,收起右手劍指,雙手抱拳,朝剛剛天空中月亮所在的位置拜了三拜。那懸停在振三奇頭頂右上方的光球逐漸向外膨脹,一圈圈的光暈從中心向外擴散,最後光球膨脹到了極限,一大團光炸了開來,無數道光各歸其位。

此時,天空中的星月再度顯現,我們周遭的路燈也都恢復了光亮。一切恢復如常,那道符紙也就自燃了起來,最後燒盡成灰。

我被他們制服那畜生的整個過程深深折服了,這一幕幕光怪陸離的場景不正和自已一直幻想的世界十分吻合?充滿危險,但有各種技法傍身。危機四伏,但有可託付的隊友相助。掙得不多,但所做的事是為了這天地間的秩序。

想著想著,我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一旁的丁伯看了出來,邊取下卡在我鏡框上的墨鏡夾片,邊笑著和我說:“小夥子,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你喜歡上這份工作了。但是伯伯還是得勸你一句,這行當雖然充滿了不可思議、但它始終距離咱們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太遠了。”

丁伯說著,將我扶了起來,我全然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也就順著他的意思站了起來。

“俺十幾歲就拜了師父,入了這行。那時候也是和你現在一樣,覺著自已入了行之後學個什麼牛上天的功夫,可以懲奸除惡,替天行道。可幾十年了,我除了有著對自已身為人的羞愧,便再沒有其他了。”

丁伯話到此處,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沉重,臉上也沒有了以往的憨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憂傷。

“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寧可做個普通老百姓,庸庸碌碌的活一輩子。”說完,丁伯好似是有些哽咽,抬頭望著重新掛起的月亮。

我被丁伯的這一番話語和表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該回些什麼才比較合適。我想要安慰一下丁伯,發現自已並不是那麼擅長,任何想好安慰人的說辭,到了嘴邊都發覺是那麼的無力。因為我並沒有經歷過丁伯的人生,又有什麼資格去安慰呢?

“走吧,咱倆去問問振三奇師傅接下來怎麼處理。”

丁伯再看向我時又是一臉的憨笑,剛剛的陰鬱完全不見了蹤影。這到底是遇見了怎樣的變故,才會讓一個人如此呢?我心裡暗暗嘆道。

丁伯的攙扶著,我倆向振三奇處走去。

“小兄弟們!手下留情啊!”一個老大娘騎著電動車從遠處而來,嘴上衝我們喊著。

“這大仙兒剛才不是說不會過來嘛。”銘哥說著,將那個金屬方盒收起放進了口袋裡。

“估計她是為了這隻狐狸來的。”振三奇說著,抬起抓著空氣的手,朝正在過來的老大娘晃了晃。

“哎呀!小兄弟啊,別折磨他了。給他放了吧,我保證他不會再亂來了。”隨著老大娘的聲音越來越近,振三奇抓著空氣的手突然抖了幾下。

“您看它這是不打算亂來的樣子嘛?”振三奇的眼皮低垂,不怒自威,語氣緩和中帶著殺意。

“既然這樣我就以身後的胡家太奶胡天花的名義發誓,”老大娘說到一半,眼眸中忽地閃過一道黃綠色的光,聲音突然變粗繼續道:“這小胡崽子絕對不會再放肆,如若再犯我立刻就廢了他。幾位覺得怎麼樣?”

“來來來!咱都各退一步,俺們把它放了,您接下來也幫個忙。替俺們處理處理眼下這個事兒,行不?”丁伯見頂仙兒的大娘有求於我們,順勢拉她做個幫手。

“真不是我不想幫,是我身後的太奶不是很想幫。這個事情本就不怨這些仙兒們啊”老大娘一臉無奈,頓了頓後補充道:“剛在家裡的時候,就和你們說了,單論咱村裡的鄉鄰關係,我多少也應該幫忙從中間說和說和。可這老頭兒做事兒做的太過了,沒法子嘛!”

“到底啥事兒呢?剛我們問你,你除了扯半天的皮,就是不說。”Pitt走了過來,沒好氣地衝老大娘喊著。

聽了這些,我一臉無語。

你們仙兒受了幾下折磨。你就疼的不要不要的。我剛被折著腕子,撅個大腚跪在那,被好一通蹂躪就沒事兒了是吧?我心想著,越來越氣憤,眉頭緊皺,十分想罵街。

“我說,大仙兒幫不幫咱,這都是後話。剛才那場面,我這一道‘’引光符‘把’周圍還開著燈、有亮的地方的光都引過來了,屋裡有人不可能不知道吧,半天屋裡沒有任何動靜,和尚跟家屬呢?” 銘哥說完看向我.

“屋裡那死人站起來了,大和尚自已進屋解決了,讓我去照看次臥裡的家屬,結果李旭超被附了身了...”我也是劫後餘生,將大和尚的事兒完全拋在了腦後,現在聽銘哥提起來十分懊惱。

“壞了!”振三奇聽我說完,也是才緩過神來,立馬朝主臥跑去。

丁伯眼看情況不對,將我託付給那頂仙兒的大娘,囑咐她要照顧好我這個新人後,也跟著振三奇跑了進去。

“既然丁伯讓您照顧好我,您也答應了。那就受累扶我一下吧。我也得進去看一眼,要不我不放心。”我管你幫不幫忙,反正進去了,到時候銘哥他們頂不住,我就上。你受人之託,怎麼著也得保證我的周全。那時候,你不想幫也得幫了。

想到這裡,我徑自往院裡挪著身子,她沒法子一臉無奈地也跟了過來。

... ...

等我倆來到客廳時,發現主臥的門板被卸下來放在了一邊,屋裡銘哥他們圍蹲在盤坐入定的大和尚旁邊。而那剛才站起來的屍體,此刻也正盤腿坐在大和尚的對面。與振三奇先前給死者拔殃氣時不同,此時死者的雙眼緊閉彷彿進入禪定一般。

Pitt見我過來了,走出主臥,從口袋中摸出一板巧克力遞給我。

“聽銘哥說,你們中午沒吃飯就來了,忙活到現在,餓壞了吧?”

聽他這麼一提醒,早已餓過勁兒的肚子咕咕直叫,我接過巧克力狂炫了起來。

“振振,你吃完了,把客廳椅子上的坐墊給躺在院子裡的李旭超拿過去,墊腦袋下面。現在就讓他躺在那裡就好了。等都忙活完咱再去弄他。”

我點了點頭,沒做任何回覆,嚼著嘴裡的巧克力,感覺真是人間美味最上品。

“現在屋裡啥狀況了?屋裡那和尚是哪個廟的,以前咋沒見過呢?”我旁邊的大仙兒往裡扒著頭問向Pitt。

Pitt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回道:“你告訴我,你們這狐狸峪一山頭的胡黃常白們都想要幹啥,我就告訴你這屋裡目前是什麼狀況。”

大仙兒見Pitt這麼說,也只好抿嘴作罷。

“你要是礙於你身後的太奶,我有辦法。可你要是自已不想說,那就沒招了。剛才我銘哥和那個四眼兒用的手段,你也應該知道了。就你身上的和山頭裡的這些小修們能打得過?真要拼了,好的情況下,兩敗俱傷。可搞不好就是你們那邊的修行全完。想想是怎麼著合適?”

Pitt的兩片薄嘴皮,我是真看的沒錯,太能說了,說得那大仙兒看著好像有些動搖。

“可我身後的太奶和你小子在墓地裡遇見的常家太爺,聯起手來,對付你們這些人富富裕裕!”她這話聽著有些硬氣,可總覺著有點兒空。

“哈哈哈!”Pitt聽她說完笑了,這笑並不是冷笑,而是那種打心眼裡覺著很逗。

“你...你...笑什麼?!”大仙兒聽Pitt這麼一笑吃了一驚,正色反問道。

“哎呦,你可笑死我了。你們這些出馬弟子都不知道那個輩分的仙家不能輕易介入眼前這種事情裡來嗎?現在能查查事兒,看看因為撞痾導致的虛症就完了。你們真以為身後的祖宗級別的老仙家會為此而去打破這天地之間的規矩嗎?”

Pitt這句話給大仙兒給侃傻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眼見這頂仙兒的老大娘逐漸動搖,Pitt乘勝追擊道:“我說啊,我啊一會兒請天罡太爺和你身後的天花太奶嘮嘮嗑,讓他倆老人家聊聊家常,正好沒工夫管你。你就趁這機會,把這老頭死前到底做了什麼都告訴我,我也想個折中的辦法。能互相化解,也是一種功德,對雙方都好。”

老大娘聽後沒說話,Pitt當他是預設了,於是雙手做劍指訣,左手套在右手上,豎在胸前,嘴裡用我聽不懂的話語小聲念著請詞。待他眼眸中一陣黃光閃過後,用雙手扣住了老大娘的手腕子。

就在老大娘被扣住的一瞬間,她雙眼中也是同樣的黃光閃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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