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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蓮花太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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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目光一碰,瞬息之間各懷心思。

三個大人略李相夷一眼,集體轉向小笛飛聲而去。

李蓮花眼睛微眯,嘴角泛起抹悄然的笑來。

似無風葉落,驚起地面的一粒微塵,那粒塵叫十多年來的英雄相惜,一朝再見而萍水相逢。

跟老笛如出一轍,他想。

凶神惡煞的臉,光明磊落的眼睛。

方多病卻是要在心裡腹誹一番的,“還真是跟自大狂一樣兇,必是個小古板。”

笛飛聲腦中則沒什麼話,他再複雜的情緒,面色也總是平淡如水。

只有那雙眼睛,可窺細碎的波瀾起伏。

小笛飛聲也在看他們。

目光滑過李蓮花時,覷見了寧靜安和。

可與這種感覺相悖的是,他莫名想跟他打一架。

就像這一路的逃亡,他看李相夷一樣,若是能出去的話,必要找人打一架。

滑過方多病,則是水火不容的不對付。

他拳頭驟然一緊,想揍人。

等對上笛飛聲,他怔住了。

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又從未見過。

他沒來由想起了水裡的倒影,等虛無的石子一擊,那不切實際的水波才散去。

他收回目光。

那三人也不再看他,被一抹紅影吸引而去。

不約而同地,心頭竟皆是一顫。

角麗譙視線逡巡而過,亦是疑竇叢生。

奇怪,老有種上輩子鬥得你死我活的糾葛之感。

完了,還有點心虛。

也不知這三個傢伙回過蓮花樓沒,真氣那麼厲害,不會給自已削了吧……

尤其是那個大高個,看起來很想讓自已死。

好在,算賬也要等到秋後了。

現在,可不是寒暄的時候。

四個小孩被護在中間,放心地瞧他們大殺四方。

他們握著沒什麼區別的死士刀,刀上卻灌注著滔天真氣。

一刀下去,就能屏退一片人頭。

幾個小孩看得心潮澎湃。

尤是小笛飛聲,眼中華彩大盛,“你朋友果然厲害。”

太適合打一架了。

他在笛家堡沒什麼多餘的念頭,一個是逃出去,另一個就是練至上的武功。

“那是自然!”李相夷叉著腰,有了些近水樓臺的得意之色。

片刻後,小笛飛聲指著一個霞姿月韻的身影道,“那個是李蓮花嗎?”

“你眼光倒好。”李相夷佩服。

他都還沒介紹呢。

“我跟你說,”他透露道,“李蓮花一定是個卓絕千古的高手。”

“他之前一直在隱藏實力,這下,”他怡然一笑,“老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老狐狸正揹著他們,橫刀抹過一溜人的脖子。

聞言略一回身,沾染著血色的臉上,透出絲絲縷縷冷意來。

李相夷脊樑一寒,聲音小下去。

老狐狸的脾氣,可比老狐狸的武功可怕多了。

李蓮花瞪完他,一躍而上,立在刺來的雪白刀尖上。

是時候整點新招式了。

再怎麼樣,不能露出餡來。

師父教的不能用,相夷太劍也不能用,那就只有蓮花太劍了。

思罷,一招“蘿蔔開花”從腦中流瀉而生。

他轉腕出刀,直點而下,攪過把把鋒刃,而後縱力一掃,挑飛了那些長刀。

長刀在空中紛亂而散,或插或割,秒了一窩人。

笛飛聲也在用新招式,免得被自已覺出端倪來。

就是不知何時殺出一條道,跑李蓮花旁邊了。

他慪著點氣,“李蓮花,你撒謊。”

“你現在的功力,分明不止兩層。”

李蓮花不慌不忙,當即踉蹌一下,“誒喲,我這內力不太穩。”

“還有,這喊殺聲也太大了,你,你說什麼?”

笛飛聲一下反刀,捅過一個趁虛而入的死士。

“沒什麼,我殺人。”

言罷,就錯身沒進了人群。

不出多少時間,攻來的死士就死傷大半。

對面高樓上,俯瞰著這一切的崔如鐵,眉頭越皺越深。

這群蠢貨,又讓三個什麼混了進來?!

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否則閒雲山莊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了。

他抬手示意,“給我放箭!”

很快,四面的哨崗牆頭,宅樓樹杈,搭滿了弓,拉滿了箭。

李蓮花三人一緊。

這一波兩撥箭還好擋,像這樣漫天箭雨,難保就有些防不勝防了。

天下第一也不是銅牆鐵壁。

何況,他們還帶著幾個小孩子。

說時遲那時快,不計其數的羽箭已射了出來。

“撤,退到屋子裡去!”李蓮花道。

三人一邊格開箭矢,一邊催促幾個孩子往屋裡跑。

跑了沒幾步,第二波箭矢已在弦上,拉至極點,只待發出。

危在旦夕之際,李蓮花袖中撲稜一響。

接著,是木盒被頂開的聲音。

一道虛影掠出,飛至空中。

只見豆大的螢火色澤,在茫茫暗夜中亮起。

那碧光一顫,便是萬千捉摸不到的訊號釋放出去。

嘩地,脫弓羽箭瞬息凝滯,直墜而下。

那些死士也不知為何,自已明明用了十二分的力氣,怎一下就失了力道。

崔如鐵心中咯噔一響,卻不願相信。

“一群蠢貨,拉個弓都拉不好!”

“給我重拉!”

眾死士再度搭弓射箭,結果還是一樣。

李蓮花三人的石頭落了地。

“這死蟲子,醒得可真夠及時的。”方多病垂刀。

“想不到,它還有這種本事。”

停了秒,他衝樓上的崔如鐵叫囂。

“這位良心被狗吃了的莊主,你拐賣兒童,作奸犯科,如今事情敗露,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若仍是負隅頑抗,那你就要死得很難看了!”

崔如鐵抓著欄杆,面色鐵青。

“爾等豎子,切莫囂張。”

“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大能耐!”

他們有痋蟲,自已也有痋蟲,若真要硬碰硬,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箭不好用,他還有三千死士。

寡不敵眾,就算是耗,也能給人耗死。

遂掏出只新的銀鈴,搖晃起來。

詭譎的鈴音一響,死士們便行屍走肉般,往李蓮花他們攻去。

不止內院的,外院的也湧了過來,黑壓壓一片,似雷雨天的汪洋大海。

小笛飛聲也木木地握緊刀,倏地一砍。

首當其衝的李相夷一偏,側身抓住他手,“小笛!”

笛飛聲顧首,片刻後,反應過來叫的不是自已。

但他很是眼疾手快,奪走了刀,把人往自已這邊一拎。

然後反手剪著人,小笛飛聲就一動不能動了,只能扭頭,衝他齜牙。

李蓮花看不下去,出言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粗魯?”

還是對自已。

“人還受著重傷呢。”他補充。

笛飛聲不以為意,“男子漢大丈夫,流點血受點傷多正常。”

李蓮花“嘖”了聲。

方多病也跟著“嘖”。

他突然覺得,李蓮花對李相夷,其實挺好的。

不明真相的李相夷,就更不滿了。

“阿飛,你怎麼能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這樣?”

笛飛聲瞥他一眼,用從李蓮花那裡學來的話術道,“誰告訴你,對第一次見面的人不能這樣?”

李相夷語塞。

果然是個死腦筋,說不通。

言語間,母痋腹部一閃,薄翅快速扇動起來。

毫末功夫,小笛飛聲安靜了下來。

那些死士也頓住了。

他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顆顆腦袋朝向母痋,宛在朝聖。

眾人面色一痛,脖頸突起一條崎嶇紋路。

那是痋蟲爬過的痕跡,不多會,就從耳中飛出。

小笛飛聲體內的痋蟲也離開了。

他視線一聚焦,清醒過來。

李相夷指著笛飛聲告狀,“他拎你!”

就跟先前拎我一樣。

小笛飛聲轉眼望去,對上高處落下來的目光,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已的心情,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他微張下嘴,沉默著。

笛飛聲鬆開他,一搡,“行了,你自由了。”

小笛飛聲趔趄一下,差點沒摔倒。

李相夷扶他一下,他方站住。

而後,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體內少了什麼,不由得前所未有地鬆快起來。

他眸光追隨著那隻孤單的痋蟲遠去,過往的重重枷鎖也遠去了。

對面,則是成百上千的痋蟲,密集如春夏雨水足時的大水蟻。

嗡嗡嗡——

它們圍聚向母痋,一點點減少,一點點消失。

李相夷望著天空的驚奇一幕,扯了下李蓮花。

“這撲稜蛾子是更高階的痋蟲嗎,你為什麼會養?”

在密室裡的時候,他就聽崔如鐵提及過痋蟲。

後來逃跑途中,他也問過小笛飛聲,就得知更多了。

李蓮花知道,從母痋出現的那一刻,痋蟲的秘密便不再好瞞。

於是撓下鼻尖,裝傻充愣,“這原來是高階的痋蟲啊,怪不得能吃了那些小的。”

“這蟲子呢,也不是我養的。”

“是前幾日,不知打哪兒飛來的,停在了我的菜箱裡。”

“我以為是害蟲,就給捉了。”

“本想著踩死去的,沒想到有個神仙婆婆,在我腦海裡傳話,說這蟲那時殺不得,得挑個黃道吉日殺。”

“否則啊,就會財運盡散。”

“我就找了個盒子,裝起來了。”

“這誰知道,它自已就飛出來了,還是你說的那什麼痋蟲。”

他拍拍李相夷肩膀。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如此見多識廣,慚愧慚愧。”

方多病低咳一聲,笛飛聲挑眉。

確實慚愧,這編瞎話的能力,實在是比不上。

李相夷還未提出質疑,一道聲音插來。

“痋蟲哪兒有那麼好撿,還亂飛到你的菜箱,簡直是胡編亂造!”

角麗譙從後面擠上來,“這麼高階的痋蟲,不啖你血吃你肉就不錯了,你居然還能如此安然無恙。”

“說,這痋蟲到底哪兒來的,你又到底是誰?”

她是南胤皇親之後,痋蟲多是為皇室效勞,自多多少少聽爹孃說起過。

如今這個人,能把如此高階的痋蟲治得服服帖帖,必不簡單。

她已經有些懷疑,這人是控痋術師的後人了。

遂盯著李蓮花,一雙稚嫩的眼逼人。

李相夷看眼她,“角麗譙,你也知道?”

難怪在密室裡,從莊主口中聽到痋蟲時,毫不驚奇。

還有在祠堂裡,對裡面的佈置也很平靜,甚至背對他們,朝牆上的一個奇怪符號行了禮。

那個符號是什麼,角麗譙究竟是何人,這些與痋蟲又有何聯絡?

還有,角麗譙的意思是,李蓮花能壓制這痋蟲嗎?

如果是這樣,李蓮花充當的,又是什麼角色……

他仰頭看人,卻發現李蓮花瞧角麗譙的表情很怪,大徒弟和阿飛也是。

隨後,三人目光一接,坐實了先前心頭那一顫。

怪不得這抹紅衣熟悉得很!

碰上老仇人,心情實在有點難以言喻。

笛飛聲哼笑一聲,壓著嗓子道,“角麗譙,一個小姑娘罷了,能掀起什麼風浪。”

李蓮花垂首,食指刮刮太陽穴,“你們還記不記得,蓮花樓的額飾和斷髮,那個,她髮髻缺了撮。”

“你的意思是,”方多病附耳道,“她來了蓮花樓?”

“她來蓮花樓幹什麼?”

“這就難說了。”李蓮花道。

他一把拉過李相夷,問白日裡的情況,問完,又把他推開。

三人湊在一塊,額角俱是一跳。

這角大美女,可真是從小就能作妖。

如今提早碰上了李相夷和小笛飛聲,也不知未來會如何。

“老笛啊,”李蓮花語重心長道,“你多保重。”

笛飛聲一語中的,“我看你比我更需要保重。”

俄頃後,他又冷冷開口,“我不殺女人,更不殺小姑娘。”

“若她還是跟二十年後一樣,我會讓她再當一次例外。”

李蓮花和方多病雙雙比了個大拇指,抿唇笑笑。

角麗譙等了半晌,沒等到答案,不免惱怒。

這個人是聾了嗎?

不理自已也就算了,還沒禮貌地和同夥說起了悄悄話。

“李蓮花,”她喊,“你還沒回答本姑娘問題呢!”

她清楚對方名字,剛打架時,李相夷他們提過。

李蓮花這才又把注意轉向她,“小姑娘,這蟲子確實是菜箱裡捉來的。”

“你不信的話,我也不知如何解釋了。”

“要不,”他抬下手,“你問問那蟲子去,看它從哪裡來。”

痋蟲又不會說話!

角麗譙甩手走開,這人十有八九是不會說真話了。

此時,天空中的小痋被吃個精光。

母痋身影一晃,自已就飛回李蓮花袖裡了。

袖中盒子咔噠一響,它自已鑽了回去。

角麗譙看在眼裡,心中的懷疑加重。

周遭的死士逐漸醒來,慢慢站起,你看我我看你,都恍然做了場大夢般。

他們往樓上眺去。

崔如鐵慌亂不已,沒了痋蟲控制,這些死士會撕了他的。

他當即跳樓,攜起人群中的一個素衣姑娘,張惶逃去。

李蓮花面色一沉。

這祝姑娘怎麼跟到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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