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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別是讓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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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何人,還請報上名來?”

這馮嘯看起來威猛蠻橫,倒是個講禮的。

即使對名不見經傳的小輩,也無半分輕蔑。

“笛飛聲,久仰了。”

大刀“噌”地出鞘,斜指擂臺。

馮嘯饒有興味地一笑。

“原來是你,為‘紅顏’一怒,大挫‘鬼手風烈’而去。”

此話一出,有人歡喜有人仇。

歡喜的,當然是角麗譙。

在臺下笑意盈盈,滿目生輝。

仇的是‘鬼手風烈’,那尖銳的眼神,似要把馮嘯扎穿去。

小笛飛聲則面色一硬。

他是來比武的,又不是來聽自已八卦的。

遂道,“江湖謬傳。”

“害羞了不是。”馮嘯嘖嘖大樂。

小笛飛聲一咬牙,“請賜教。”

當即橫刀一紮馬步,作出了備戰姿態。

馮嘯見狀,也不再言笑。

他長戟直刺而去。

尖芒映入小笛飛聲眼中,被迫極快地偏移而去。

大刀利落格擋,腿下則搶步欺近,瞬息之間,刀口便切近人的胸膛。

馮嘯旋側而開,拉出距離的同時,長柄猛地一拍。

那一拍力大無窮,就是千斤巨石,也能給人槓飛去。

小笛飛聲卻巋然不動。

左手擒住長柄一拽,欲藉此將人甩下去。

奈何長戟被拉向這邊一寸,頃刻間又被拉向那邊一寸,一時間僵持不已。

為佔上風,馮嘯空手打出一掌。

小笛飛聲右手縱刀一掃,亦是無形的氣勁狂奔而去。

兩廂一撞,餘力反彈而回。

擂臺邊插的錦旗,本就被打得所剩無多。

現下,直接全軍覆沒了。

質地堅硬的立柱,也迸濺出無數碎片。

兩人皆往擂臺邊緣滑去,嘴角流出一線血來。

“年輕人,內力不錯嘛。”

馮嘯掃眼小笛飛聲距邊緣的距離。

他們剛在中心,對方卻滑得比較短。

“再來。”小笛飛聲目光灼灼。

這第八委實又比第九強不少,雖不比與李相夷戰得痛快,但異樣的兵刃與路數,也新鮮得緊。

他足下往前一踏。

馮嘯亦提戟又上。

長戟適合遠攻,尖梢刺啄,月牙刃勾割。

大刀則適合近戰,切斬劈砍。

兩人鬥遠又鬥近,拉鋸了半炷香的時間。

小笛飛聲胸前多了份刺傷,胳膊腰腹的幾處口子,則是勾割所致。

馮嘯身上,同樣遍佈不少刀傷。

最深的一道在肩頭,有寸來長。

他瞄眼流血的傷口,不覺有多疼痛。

只覺滿腔的戰意,都被燒燎出來。

“看招!”

他忽如旋風般,環繞著小笛飛聲。

氣勁颳起的風,吹得衣袍呼啦啦響。

笛飛聲站在中間,感覺身在飛速旋轉的走馬燈裡。

一切都幻化成了虛影。

他揪準個影子,一砍。

竟砍了個空。

後背驟然一痛,馮嘯的長戟刺了過來。

他背刀一別,那戟又靈活繞開,拍在他胸口。

他踉蹌一退。

馮嘯謎一樣的腳步,就往前一進。

旋風推著他,往臺下移了尺有餘。

“是‘旋風刺’,”小笛飛聲判斷,“難怪人稱‘猛虎繡花’。”

人生得高壯,但如陀螺般靈巧。

那戟在手中運轉自如,就彷彿技藝高超的繡娘,在空氣裡繡花。

他一時眼花繚亂,捉摸不準。

步步被掣肘的感覺,讓他眉頭緊鎖。

眼見要被推至臺下,他腦中忽閃過一抹靈光。

“既然身影難辨虛實,不好抓住準頭。”

“那我便悉數毀了去。”

大刀驀地,以一個奇怪的角度甩出。

在呼嘯迷眼的旋風中,剛猛而迅捷地飛來轉去,切向每一個虛影。

馮嘯騰空抵擋,戟與刀相交。

叮嚀一聲,他移動的身影不由得一滯。

剎那之間,小笛飛聲趁勢貫出破空搗虛的一掌。

虛影變得殘破不堪,並往一個方向飛快收攏。

旋風嘩地停了。

馮嘯軀體大震,整個人跌至臺下。

長戟斜插在一邊,震顫不已。

按李相夷的取法,這招該叫“高風雲影斷”。

然對小笛飛聲而言……

馮嘯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在叫彩聲中問。

“小子,你這招喚什麼?”

小笛飛聲握住餘息不絕的刀,收入鞘中。

“無名。”

“無名,”馮嘯拍手讚道,“你這名取得倒有個性!”

小笛飛聲:“……”

算了,懶得解釋。

馮嘯抱拳,憾然道,“我輸了。”

“不過今日,實在痛快!”

小笛飛聲向他拱手,“承讓。”

馮嘯拔起長戟,往看客席去。

席中,眾人面色各異。

有人叫好,有人擔憂地位不保。

有人妒意叢生,譬如單孤刀。

還有人笑得嫣然燦爛,那人自是角麗譙。

她的情緒又帶動了雲彼丘,後者心下泣雨。

小笛飛聲什麼也看不見,徑直往李蓮花他們那邊去。

南宮弦月一下按捺住看激動的心情。

學著他話搖頭,“哎,差點意思。”

小笛飛聲一哂,“就是差點意思,那也比你強。”

“蹩腳貨。”

那嘴角起落的弧度,跟笛飛聲一模一樣。

方多病有種自已被罵了的感覺。

他看眼笛飛聲。

後者冷掃他一眼,“我可沒這麼說。”

“你自已對的號,入的座。”

方多病一癟嘴,隨後“切”了聲。

“說得自已多強似的,還不是打不過李蓮花。”

儘管李蓮花自東海大戰後,並沒有和笛飛聲正正式式地打一場。

他卻打心眼裡這麼認為。

此時,氣到不行的南宮弦月,從他的話得到了啟發。

“比我強又如何。”

“有本事你跟李相夷比。”

“從你來到雲隱山起,你有一天贏過他嗎?”

一把刀狠狠扎進心口。

痛得錐心契骨,就是流不出血來。

但小笛飛聲心態好得不行,“過去贏不了,不代表以後贏不了。”

他偏向李相夷,“等跟萬人冊打完,你跟我打一架。”

“啊,”李相夷刮下鼻尖,“行。”

反正從小到大打來打去,多打一場,少打一場,區別不大。

小笛飛聲還嫌不夠。

“李蓮花,”他叫,“等武林大會結束,你私下跟我打一架如何?”

五年了,他跟那個叫阿飛的,跟袁健康都打過。

就是沒跟李蓮花打過。

實在是謂為憾事。

笛飛聲亦是抱憾。

李蓮花明明有十成十的功力,還是推三阻四的。

一拖,五年眨眼過去了。

聞言也緊隨自已道,“是啊,你什麼時候跟我打一架。”

李蓮花手一搭膝蓋,虛齜了下牙。

一個老笛沒應付完,現在又來個小的。

真是麻煩!

“哎喲,”他手背敲敲額頭,“我這頭有點疼。”

“聽不清你們在說什麼。”

兩個笛飛聲:“……”

又開始演了。

李相夷則拆穿道,“李蓮花,你頭疼關耳朵什麼事。”

其實,他也想跟李蓮花打。

跟邊上這幾個,打都打膩了,只有李蓮花是最神秘莫測的。

神秘得有種極致的吸引力。

李蓮花繼續裝聾作啞,微微一指擂臺。

“那個人,點名要挑戰巫爾焦啊。”

只見臺上,站著個使叉的人。

不過萬人冊十七,就敢向第七發動挑戰。

他自以為進步非凡,剛又見識了小笛飛聲挑敗第八,心中澎湃。

遂一躍上臺,要直拿巫爾焦。

巫爾焦坐在李蓮花他們對面,鬢邊的紅花奪目。

他也不怕人尷尬,半點沒有上臺的意思。

還略有戲弄道,“你自已耍兩招看看。”

那人就卯足勁,耍了兩招。

巫爾焦輕笑,“你還不是我的對手,找別人玩去吧。”

那人叉尖指去,“你莫不是怕了?”

巫爾焦不理他了,與旁邊的仇不平聊起天來。

那人又用激將法,喊了幾句。

看客席也有人起鬨。

巫爾焦只當聽不見。

那人佇立在臺上,窘迫非常。

也不好直接點誰了,只道,“可有誰來應戰?”

於是萬人冊十八上去了,將其鬥敗。

第十八在第二場,敗在第十四手下。

這場後,萬人冊第六便上去了。

一身粉綠袍子,領口開得比常人大,風流得很。

他雙頰酡紅,走路搖搖晃晃的,跟醉了一樣。

“在下江百回,在此邀人共一醉。”

“江前輩,”臺下有人開玩笑,“您這是上去斗酒,還是鬥武啊?”

“哈哈哈哈哈——”

眾人笑得熱鬧。

江百回慢悠悠醒了下神。

“啊,說錯了,說錯了。”他拄劍撐著身體。

“是共一武,共一武。”

他邊說,步子邊左右浮沉。

好似沒人打擂臺,一個人就能跌下臺去。

方多病被他逗笑了,“這江前輩還能打嗎?”

“要不要讓人抬下去,先醒醒酒再來。”

“那你可就小瞧他了。”李蓮花虛抬下手。

“這江百回啊,號稱‘醉劍’。”

“越醉,越能打的意思。”

“他的劍意,都是酒裡悟出來的。”

李相夷聽罷,提起少師,“那我去會會這位江前輩。”

醉劍,有意思。

他甫一上臺,臺下便有人議論,“這多少有些自不量力了吧。”

“一個初入江湖的小牛犢子,挑江湖第六?”

他們知小笛飛聲打過“鬼手風烈”,是故挑戰第八,很是說得過去。

南宮弦月下山早,名聲開啟了些,亦是如此。

可這李相夷,也就鬥了個實力一般的肖紫衿。

多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江百回不以為意,笑道,“原是個小娃娃。”

“不過,你這般大的娃娃,也能喝酒了。”

他解下酒壺,又變戲法般,變出兩隻杯子,一隻遞給李相夷。

“來,拿著。”

李相夷沒接。

他看江百回要栽的樣子,下意識伸手去扶。

江百回一揮手,“不礙事,不礙事。”

他又把杯子搪去。

李相夷愣愣接住。

這江前輩,不是要讓他喝酒吧?

果不其然,江百回一揭酒蓋,就往杯裡斟酒。

斟完道,“俗話說,有酒無劍,人生少一半。”

“有劍無酒,滋味少一半。”

“來,乾了這杯酒。”

“咱們再比劍。”

“前輩說得在理。”李相夷乾笑笑。

他不好推拒,與人一碰杯。

碰過,仰頭要灌。

晚了一輩人的方多病,卻是一緊。

“這陌生人的酒,可不能亂喝啊,萬一——”

“放心吧,”李蓮花安慰道,“這江百回不會下毒的。

“他無論跟誰打,都要喝上一喝。”

“人看起來是渾渾噩噩了點,卻是個正人君子。”

比衣冠禽獸的那些,強多了。

他少年時,輾轉各地破案,曾多次遇江百回。

人也多次請他喝酒。

“就是可惜了……”他心中墜下一絲落寞。

可惜一個從不給人下毒酒的人,到頭來被信任之人,在最愛的酒裡,下毒毒死了。

他身為四顧門門主時,親手處理過那起案子。

從此江湖過,遍飲清酒少一人。

笛飛聲也不以人會下毒。

他當年循萬人冊打去,江百回也是要他喝酒,不然不打。

那酒清透至極,無半分害人之心。

而他打萬人冊時,砍過不少人。

江百回算為數不多的,他留過性命的。

這時,臺上的李相夷杯酒下肚,臉有點燒。

太烈了。

比李蓮花買的,比師父釀的,都烈。

但味道,實乃萬里挑一。

江百回喝了,則沒有醉多少,也沒有醒多少。

“這杯子……”

李相夷想問他放哪裡。

江百回迷離道,“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李相夷把杯子還回去。

江百回卻兩兩一摔,碎片悉數,插進花木造景的土裡。

李相夷恍然。

這陶和瓷,都是從土裡來的。

他從那片土收回目光,抱劍開口。

“前輩,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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