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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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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李相夷反應夠快,瞄準了一塊凸出的岩石,單手抓住,整個人吊在岩漿上。

他腳下一蹬,把自已往上撐,另一隻手也摳住岩石。

就這樣,他像一隻白色壁虎,攀爬著往上去。

這個過程並不容易,一來是巖壁陡峭非常,二來是不斷有碎石滾落下來。

一塊石頭砸向腦門,他卻不敢騰手去擋,只能歪了下頭。

幅度不大,碎石還是從額頭彈過,一溜血流下,途經眼睛與面頰,往脖頸去。

而那塊石頭掉進岩漿裡,咕嚕一聲,不知是沉了,還是化了。

他低頭掃一眼,接續往上爬。

此時,頭頂傳來一聲焦急的喊聲,“師弟!”

“師兄,”李相夷循聲一望,“你不是出去了嗎?”

“我聽見裡面傳來很大的動靜,想是出了什麼事,就趕緊進來看看。”單孤刀解釋。

“沒想到,還真是出事了。”

他急忙拋下自已的攀猿爪,“相夷,趕緊抓住,師兄拉你上來。”

繩索亮在眼前,李相夷想也沒想地握住,“好。”

師兄的恨也許並沒有那麼深,還是擔憂他,不願讓他死的。

生死關頭,比什麼都能證明人心。

他抓著繩子往上爬,還有人拉著,要輕鬆多了。

然一場意外又至。

嗞拉一聲,繩索撕裂了。

他劇烈一晃。

單孤刀被他帶著,往前滑了點,但沒有放棄。

咬牙拽住繩子,“相夷,快點,趁著繩子還沒斷。”

李相夷聽了他的話,加快往上爬的速度。

可就在還差幾米時,繩索再也支撐不住,錚地斷成兩截。

“師弟!”單孤刀探著身子,張著手,心驚肉跳地嚎起來。

李相夷直墜而下。

熱氣席捲他全身,岩漿熾烈的紅燙著白衣與面板,似要把他燒個乾淨。

那一刻,死神踏步而來。

不,不能就這麼死了。

他還有未盡的志,未見的山河與日月,還有很多等他回去的人。

噌——

他拔出腰上別的劍,擲向高崖。

劍釘進巖壁內,劍柄上,繞著那截斷繩。

他抓著斷繩,蕩回巖壁。

怕繩子還會斷,或沒在劍上繞牢,他沒敢全依賴繩子,而是系在腰上,像原來那樣爬。

就是闖完劍陣,剛又前功盡棄一次,體力有些不支。

他轉換策略,瞅準一塊離自已不遠的,掉落下來的龐大岩石。

那岩石掠至腳下些許,他當即跳過去,而後足下借力一點,用輕功往上飛。

不偏不倚,不多不少,手剛好夠到崖邊。

他縱力一爬,回到踏實的地面,懸著的那口氣緩了下去。

有驚無險,劫後餘生。

單孤刀在背後看著他,眼底閃過一抹失望的陰戾。

他很快斂藏好,驚喜道,“剛真是嚇死師兄了,還好你沒事。”

“這要是出了事,叫我如何同師父師孃交代。”

李相夷回頭望他,“還好有師兄的繩子,助我逃過一劫。”

提起繩子,單孤刀低頭看眼手中那截斷繩,滯了瞬道,“這繩子也太不結實了,還是不要留著了。”

他毫不遲疑地扔下崖去。

還好心地幫扯掉李相夷腰上的繩子,一併丟下去。

“我的劍。”李相夷伸手。

他還想拉著繩子,把劍弄上來的。

這下好了,沒希望了。

師兄的手也太快了。

“那柄劍都爛得不成樣子了,留著也無用。”單孤刀安慰。

“你不是拿到化龍晶石了嗎,可以去打一柄更好的。”

李相夷無奈,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能深深看了兩眼,巖壁上插著的劍。

那柄劍的鋒刃已有不少的缺口,卻是他將近一年的歲月。

他那個自小裝著練過的劍的匣子,怕是要少一柄了。

他默然片刻,垂回手,轉向單孤刀。

“想是我破陣時,壞了陣基,這才坍塌了去,露出岩漿來。”

“此處不安全,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吧。”

單孤刀點點頭。

兩人大踏步,往外走去。

走著走著,單孤刀顧首瞧了眼,背後湧動的熔岩。

可惜了。

實際上,李相夷破陣時,並未觸動陣基。

只是陣一破,背後控陣的機關總樞露了出來,那才是陣基的關鍵。

單孤刀出陣早,在一個溶洞裡,發現了總樞。

思及此地上冷下熱,必是有熔漿的緣故。

遂一掌毀了總樞,引李相夷身入險境。

他得不到的化龍晶石,別人也別想得到!

而後來拿著繩索去救人,也並非有多少真心。

他早在繩上動了手腳,用小刀契進繩子中間,將裡面那部分挑斷。

李相夷上來後,生怕人瞧出繩子上的端倪。

他當然要立馬銷燬證據。

而對此,李相夷全然不知,還誤以為是自已破陣導致的。

當年,李蓮花也是這樣。

出了寒冰洞後,兩人下山去。

由於是從不同的路上的山,下到一半,兩人便分開了。

“師兄之後去哪裡?”李相夷隨口問了句。

“去趟雲州,”單孤刀答,“那裡有些事要辦。”

李相夷沒問什麼事,總歸是一些江湖事。

他如今,也不大習慣問單孤刀太多東西。

聽到這個地名,他想起了李蓮花他們,也是去的雲州。

他剛想說,自已有老朋友也去那裡。

可念及這五年來,師兄與李蓮花他們都不熟,還是不說為好。

便抱了個江湖拳,同單孤刀拜別,“師兄保重。”

“你也是。”

李相夷獨自往山下去。

風雪裡,白衣獵獵,上面染的血,被襯得鮮豔無比。

行至山腰往下,他發現了他的白馬。

不止,還有一匹顯眼的棗紅色馬。

馬邊,站著個紅衣人影。

身形高大而挺闊。

“是阿飛,還是老笛?”李相夷有瞬間的遲疑。

不對,阿飛跟著李蓮花,斷不會來找他。

可是……

隔著老遠,他揚手喊道,“老笛,你怎麼來了?”

還知道自已在這裡,奇也怪哉。

笛飛聲耳朵一動,側身眺向山高處。

“路上碰見李蓮花他們了,說你在這裡。”

李相夷輕功飛下去,瀟灑落在他旁邊,“南宮弦月呢?”

“你們不是一塊出去的嗎。”

笛飛聲微搖下頭,“他太吵,我只好來找你了。”

“反正你十五了,師父師孃會讓你下山的。”

李相夷這次來找化龍晶石,其實不算正式下山,老頭那兒還有一關檢驗。

等去神兵谷鍛好劍,他還得回雲隱山一趟。

師父他老人家真麻煩,他想。

思緒一轉,他回到本來的問題,“你可以帶他一塊來找我啊。”

笛飛聲反問,“你難道以為,把他帶到你這邊來,他就不吵了嗎?”

“也是。”李相夷認同。

老笛話少,不愛搭理人,南宮弦月都還口若懸河的。

若是在自已旁邊,那不得跟一群小蜜蜂似的,嗡嗡嗡嗡嗡,把一路上的江湖見聞倒個三天三夜。

“所以,”他看著笛飛聲,“你把他丟了,丟哪兒了?”

之所以用“丟”這個字,是因為他不知道,笛飛聲對南宮弦月,還能有別的詞可以適用。

“中州野外。”笛飛聲不鹹不淡道。

停了秒,補充,“反正這兩年在江湖上,他那大少爺脾氣,還有嬌生慣養的性子,也被毒打得差不多了。”

“一個人,死不了。”

李相夷朝他豎了個大拇指。

豎完,心下一憂。

等南宮弦月回來,必要竹筒倒豆子,向自已數落老笛的不是了。

“那你來都來了,”他指指山上,“為什麼不上去找我?”

“闖陣是你自已的事,”笛飛聲抱臂道,“難不成你要我上去,在旁邊幫你敲鑼打鼓?”

李相夷想象不出來,是笛飛聲敲鑼打鼓更不可思議,還是自已聽著鑼鼓喧天闖陣,更不可思議。

他擺擺手,“那還是算了。”

再說,闖都闖完了。

頓了頓,笛飛聲落目在他白衣的紅上。

然後從懷裡摸出兩樣東西,扔給他。

“這什麼?”李相夷猝不及防接過。

“自已看。”笛飛聲撂下三個字。

李相夷這才看手裡的東西,是金瘡藥和紗布。

他心頭一暖。

隨即生出點疑惑來,“你哪兒來的?不像外面藥鋪裡賣的。”

“我怎麼看著像李蓮花葯箱裡的樣式。”

笛飛聲言簡意賅,“跟他要的。”

也就是說,他從遇見李蓮花他們三個,知道李相夷去闖陣時,就想到了人萬一受傷的事情。

他十五歲闖空門刀祖的大陣,也吃了不少苦。

李相夷的功夫高是高過自已,但不代表不會受傷。

功夫又不是刀槍不入。

當然,李蓮花給東西時,是不大願意的。

憑什麼他當年闖完陣,一個人帶著傷,孤零零地去到城裡,找家醫鋪才處理。

李相夷一下山,就有人等,有人送藥。

也太不公平了!

猶豫了猶豫,他還是把藥和紗布給了出去。

李相夷取下裹著晶石的包裹,拋給笛飛聲拿著。

後者開啟,好奇地瞄了眼,又包好,給他掛白馬上,“還是我這刀方便,現成的。”

“現成的也沒見你取個名字。”李相夷揭掉金瘡藥的瓶蓋,往傷口上倒。

笛飛聲不屑,“名字有什麼好取的。”

“天下多少名劍名刀,還不是因為取了名字,才遭人惦記,輾轉各手。”

“不取,省得遭麻煩。”

李相夷沒反駁。

倒不是沒話反駁,而是他得咬牙憋著疼,假裝很平靜。

那藥撒上去,就跟鹽咬一樣。

然老笛每次上藥,都跟個悶葫蘆一般。

他怎麼能輸!

倒完前面,背上的就倒不到了。

笛飛聲奪過藥瓶,把他轉一邊,一股腦往後面倒。

李相夷感覺那粉子撲簌簌地落,“你當倒麵粉呢?”

笛飛聲一噎,收了瓶子,“行了。”

上完藥,就纏紗布。

同樣的,李相夷綁不到,笛飛聲就幫他一幫。

他圈著紗布,繞過人肩頭,“你的劍呢?”

從李相夷出來,就沒看見他的劍。

李相夷此人,不到萬不得已,怎麼可能棄劍?

李相夷沒提單孤刀,只道,“折裡面了。”

“裡頭有熔岩,撿不回來了。”

笛飛聲沒有多疑,繼續纏紗布。

就是有點後悔,沒上去了。

傷簡單處理完後,兩人翻身上馬,下了蒼梧山。

此時,是下午過一點點。

等離開郊野,進了益州城內,已是傍晚時分。

兩人去了李相夷之前住著的客棧,多要了間房。

李相夷回房,重新處理了遍傷口,又洗澡換了個衣服,還睡了一覺才爬起來。

睡醒,他就去敲笛飛聲的房門,“該吃飯了。”

笛飛聲也在睡覺,但睡得不深。

他直挺挺地起來,跟人下樓吃飯。

邊下樓梯,李相夷邊道,“你請客。”

笛飛聲一懵,“為什麼?”

李相夷自不好說,他路上花錢大手大腳,到了城裡,還要住上等客房,把銀子都花得差不多了。

只看著笛飛聲,笑了笑,“你混江湖這麼多年,總攢了點老婆本吧。”

“請頓飯,肯定請得起。”

笛飛聲這兩年,確實攢了點小錢。

一是在山上獵的野貨,拿去賣了;二是江湖四處都有賞金帖,他就篩些辦事收錢。

聞言,他沒有戳破李相夷,撂出袋銀子,“拿去,不必給我了。”

李相夷拿在手裡,掂了掂,還真不少,“你發財了?”

“比不上李蓮花他們。”笛飛聲道。

是這個道理,誰家好人五十兩五十兩地賺,還沒有上限。

李相夷沒全要,只按這家客棧的物價,摳了點銀子出來,就還回去。

兩人點罷菜,就找張桌坐下。

菜很快上來,兩人邊吃邊聊下天,偶爾聽聽周圍飯桌,別人談的見聞。

“聽說了嗎,”隔壁桌的一個方臉大哥道,“萬人冊第十的鬼手風烈被殺了。”

“可不是,”他的藍衣同僚附和,“好像是被一個提著大刀,才入江湖沒多久的冷麵小生殺的。”

“叫,笛什麼?”那人舉著筷子,一下記不起來。

另一張桌子的人歪過上身,提醒,“笛飛聲。”

“對對對,就是笛飛聲。”

李相夷聽罷,朝桌子對面道,“唔,冷麵小生。”

笛飛聲斥他,“吃你的飯。”

李相夷扒兩口飯,往嘴裡塞塊紅燒肉,又豎著耳朵聽。

方臉大哥搖搖筷子,一臉八卦味。

“你是不知道,那笛飛聲,好像是為了一個紅顏打去的。”

“那紅顏,可是一個美若天仙。”

藍衣同僚被勾起興趣,“你見過,長什麼樣……”

他們越說越起勁,還嘿嘿笑起來。

笛飛聲一拍桌,抽出邊上靠的大刀,就那麼遠遠一橫。

“再編一個試試?”

那些人上下打量他和刀一番,紛紛不說話了。

李相夷卻有話要問,“他們傳的那個‘紅顏’,誰啊?”

笛飛聲收刀入鞘,面上是驅散不開的慍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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