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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皎蘭看到地上自已又一次脫落的指甲，後背頓時冒出冷汗，遍體生寒。
眼眶頓時就紅了，眼睛酸澀，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一樣。
“別裝，你哭不出來。”
她渾身一僵，紅紅的眼眶立刻消了下去，跟變戲法似的。
讓林北二人一陣驚奇，好奇寶寶似的看過去，探頭探腦很沒見識的樣子。
沈瑤默默地退後兩步，別說認識我，求求你們了。
“別怕，我們不關心你到底是不是人，就想找你打聽個事。”
貝皎蘭變了個姿勢，跪坐在原地，內心沒什麼太大的波動。
她已經很難產生情緒了，她潛意識覺得這樣不對，但腦子卻像凍住了一樣，沒辦法思考，也沒辦法改變。
貝皎蘭的眼睛像裹上了層紗，暗沉沉的，似乎......瞳仁又大了點。
“你們想知道什麼？”
“你這裡有沒有來過什麼陌生人？我們在找人，線索......
指向你家。”
陸楠的腦子相當冷靜，她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做什麼，很多時候主線延伸的謎底並不重要，她現在要做的主線是......
找到四眼哥和蔡奶奶，活著就救回去，死了......就回去報個信。
貝皎蘭聽到這個問題，許久不用的腦子罕見地轉了起來，卻像生鏽卡頓的齒輪，一頓一頓的，記憶也一閃一閃的。
她好像忘了好多事情。
貝皎蘭意識到這一點，有些煩躁地摳著自已的衣服。
“我......叫貝皎蘭，陌生人......來？在，我家......”
貝皎蘭喃喃自語，嘴中嘟囔著，眼珠子咕嚕嚕直轉，瞳仁像大彈珠在眼眶裡撞來轉去。
她站起身子：“我有點記不清，可以下樓看看嗎？”
404自然是欣然同意，貝皎蘭搖搖晃晃地走在前頭，一步咳三聲，沒兩步就氣喘吁吁。
她剛剛踏下樓梯，就這麼直愣愣地站在樓梯下，把404硬生生堵在樓梯上。
貝皎蘭的視線環顧一圈，腦袋上隱隱冒白煙，時不時還要抽抽兩下。
北月眼神飄向林瀟：快看，腦子冒煙了！好酷！
林瀟激動：真的耶！她好瘋，我好愛！
沈瑤：冒煙腦袋，好帥......想要......
陸楠：！
404的內心活動非常豐富，眼神交流像是放電似的，一路火花帶閃電，眼睛都要眨抽經了。
貝皎蘭：呆......
她的視線細細掠過。
土灶，土灶，還是土灶，電磁爐，還有好多電磁爐，啊，菜板，帶血！想要，嗯？不要！啊，那是我的飯。
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
白花花的水煮肉。
呀，想起來了！
貝皎蘭唰地一下回過頭，抬頭看向404幾人，心底莫名有些雀躍。
“我想起來了，有陌生人來。”
“也有好多好多人。”
她似是高興，討獎般勾起一個笑，這下看起來倒像個正常人。
陸楠挪開目光，望向她：“我們想找一個戴眼鏡，微胖，比我高一些的青年，還有一個老奶奶，一米五多......”
她頓了頓，才接著說：“染著金毛。”
404：能做一百個引體向上的金毛小老太，和一個老實本分的微胖四眼男。
這很難評。
貝皎蘭腦袋上冒的白煙更多了。
她眉間緊蹙，像是在瘋狂思考，但不到一分鐘就停下了。
貝皎蘭放棄掙扎了，她展開一個暖融融的笑：“這裡來過很多人，我不記得有誰。
但如果你們......確定想找的人來過這裡，那你們可以不用找了。
他們都死了。”
“他們全部被放幹了血，做成肉湯了。
他們被吃的連骨頭都不會剩。”
貝皎蘭抬起還在滴血的手，在空中模擬著動作，她虛虛握拳，像是握著個剁骨刀在咚咚咚地剁。
再抱起血淋淋的肉塊與被剔乾淨肉的骨頭，一起丟進大鍋燉煮，拿著大勺攪拌，等到咕嚕嚕冒泡時，撇去血沫渣渣，繼續熬煮。
咕嚕嚕。
咕嚕嚕。
冒著大泡，熱水沸騰帶著裡頭的肉塊都在翻滾，沉浮。
盛在瓷碗中，咕嚕嚕喝下去，嚼碎白花花的沒有味道的肉塊嚥下去。
404：......
謝謝，倒也不必這麼詳細。
“為什麼？”
貝皎蘭此刻卻相當聰明，腦子轉的很快，一下子就知道陸楠想問的是什麼。
為什麼還不到彈盡糧絕的地步就要......食人了？
末世才開始幾天啊，如此這般荒唐至極！
“人就喜歡不勞而獲的東西，吃光了存貨，就要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拿命去搏食物。
他們都不想死。
又沒有人管束，老人，幼童，不聽話的，外來的。
都不是人，
是肉豬。”
四人愣在原地，看著貝皎蘭愈發靈動的神情，和這冷若冰霜的話語，不知道該回些什麼。
貝皎蘭又笑了，哈哈大笑，笑得渾身發顫，撕心裂肺地開始咳嗽。
她話鋒一轉：“騙你們的。”
“今天這是第一頓‘肉豬’，你們想找的人之前可能被綁到過這裡。
他們昨天就被帶走了，現在可能在待宰房囚著，也可能在放血房吊著放血。”
四人額間一跳，恨不得當場把貝皎蘭按在地上打一頓，但不是現在。
現在是救人要緊。
“這兩間房在哪？”
“出門左拐之後直走到盡頭，右拐後在第一個路口再左拐，門口有人守著的就是了。”
貝皎蘭乖乖地。
陸楠擺了擺手，林北二人如出籠的猛虎，擒住了試圖掙扎的貝皎蘭。
貝皎蘭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沈瑤則是慢悠悠地溜達了一圈，找到了幾根還帶著血的麻繩。
捆一捆，系一系，美美的死結再打上一個蝴蝶結。
北月一下子給人端了起來，像端菜似的端到樓上房間，規規矩矩地整齊放在床上。
這才拍了拍手，滿意地咧開個笑。
“在這乖乖等著，等救完人再來解決你。”
貝皎蘭都要碎掉了，渾身輕輕顫抖，眼眶又一次紅了。
“你......別這樣，嗯，嗚嗚。”
北月驚了，北月呆滯，北月落荒而逃。
逃之前還不忘給她後脖頸來一下。
一下。
嗯？沒昏？再來一下！
還沒昏？再來一下！
貝皎蘭昏過去了，不過好像是疼暈的......
北月意滿離，小說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