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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昏睡過去的阿若發出意味不明地悶哼，面色慘白，唯有雙頰通紅。
周書意將手背抵上她的額頭，燙得嚇人，憂心忡忡地抿了抿唇。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她的手猛地顫了顫，目光投向樓道大門。
有些驚疑不定。
莊易她們這麼快？
周書意看了眼阿若，把靠在一邊的消防斧抓在手裡。
一步一步往樓道大門挪動。
莊易她們離開後，她就又把雜物搬了回去，門外的東西孜孜不倦地敲門。
很有禮貌。
“你好，請問有人嗎？”
是個小女孩的聲音，稚嫩還帶著顫意，哭腔漸濃。
“我好害怕，我叫小小今年五歲。
我好害怕！嗚嗚嗚。”
女孩的哭聲幾乎無孔不入，聲調又高，影影綽綽。
哭聲在空曠的樓道蕩啊蕩。
又似是恐懼，乖巧無比地極力壓抑自已的哭聲，像是奶貓在嗚咽。
周書意卻覺得汗毛直立，她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汗珠。
她握著消防斧，與小女孩之間只有一道木門和一堆雜物。
怎麼辦？
周書意沒吭聲。
小女孩像是卡頓了一樣，踩著無聲無息的步子。
她不再敲門，哭聲也漸漸遠去，直至靜謐無聲。
周書意鬆了口氣，靜悄悄地回到阿若身邊坐下。
小易說要守著阿若，那她就守著阿若。
其餘人的死活她們管不著。
......
“咚”
不是吧，又來？！
周書意人都木了，雙眼無神而空洞，這是第四個敲門的了吧？！
“李圓圓是愛哭鬼，你是什麼鬼？”
是暗號！
周書意一愣，立刻衝上前，小心翼翼地搬開雜物。
“我是沾花惹草花心鬼。”
兩人迅速地從窄縫中鑽了進來，幫著周書意把門關上堵好。
才氣喘吁吁地癱坐在地，心臟怦怦跳得飛快，整個人都有些頭暈目眩。
周書意打量一番，看兩人都沒事，才把心放下。
“快，給阿若喂水。”
周書意將水點在阿若干裂的嘴唇，潤了潤唇才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
小心翼翼地往阿若的口中倒水。
阿若下意識大口大口的吞嚥，周書意倒了小半瓶便停了動作。
咕咚咕咚自已灌了幾大口，渴死了！喉嚨都要燒著了！
她又神色一凜，嚴肅無比。
“小易，我們得趕緊走，這裡不對勁。”
沒等兩人出聲詢問，她就語速極快道：“剛剛有三波人來敲門，一個小女孩，一個老公公，一箇中年女人。
都是來求救的，但是給我的感覺很奇怪。”
莊易思緒一轉，頓感不妙：“阿若昏迷，我們不可能逃得掉。”
莊易連質疑都沒有，無論那是人還是什麼東西，她從不懷疑人的惡意。
況且......
是人是怪可說不準。
難不成拋下阿若？
莊易立刻否決了這個念頭，她不可能這麼做，唇間瀰漫開一股子血腥味。
是莊易下意識咬住下唇，咬破了唇滲出了血液。
她咬咬牙，輕聲道：“你們先走吧，我等阿若。”
這話給周書意氣笑了。
“你少胡說八道。”
李圓圓懵了一下，愣愣地開口：“外頭太陽這麼毒，出去不純純找死嗎？”
莊易看著周書意，又看了看李圓圓，才若無其事地將視線瞥開。
面無表情。
“隨你們......
阿若一醒就離開這裡。”
周書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起來懨懨的，面上沒什麼變化。
李圓圓左瞧一下右看一下，一下喝完一瓶水，她現在狀態滿分，精力旺盛。
“你不是個賭徒嗎？”
李圓圓睜著圓圓的眼睛，盯著莊易不放。
莊易倒是愣住了。
“我是。”
“那你怎麼又猶豫上了？”
“賭徒也是人，沒把握的事為什麼不能猶豫？”
“剛剛就有把握了？”
“八成吧。”
李圓圓：......被裝到了捏~
周書意撓頭：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外頭的陽光射入辦公室，讓溫度一再升高，三人都不說話了。
熱的。
時不時喝口水，再然後就是擦汗，在座的都是女孩，也就毫無顧忌起來。
餓了就啃小麵包和餅乾，咔嚓咔嚓跟個倉鼠似的。
心下卻絲毫不敢鬆懈。
已知樓裡有人，大機率不是人，且不止一個。
怎麼都不可能放鬆得下來。
有時候莊易都懷疑阿若燒退了，只是又被熱昏了。
直至下午三四點，太陽遙遙懸在天空，阿若還是絲毫沒有甦醒的跡象。
不過眉間已經舒展開了，應該快醒了......吧？
“砰！”
猛地撞擊讓大門輕顫，雜物啪嗒啪嗒滾落幾個。
木門肉眼可見地凹陷，露出一小個窟窿，可見力道之大。
三人垂死病中驚坐起，卻見對面的木門窟窿忽地閃現一顆巨大的眼珠。
橙紅的眼珠血絲密佈，像是人類的眼睛，卡頓般的轉動。
死死地盯著--
周書意！
周書意瞳孔驟縮，背後一陣發涼，那眼神將她震在原地。
無盡的殺意和貪婪乍現，眼球消失了，木門卻一下又一下地被砸。
窟窿越來越大。
幾乎能聞到那怪物腥臭無比的味道，帶著無數殺戮之氣，席捲而來。
“砰砰砰！”
雜物被撞翻，木門破碎，它進來了！
準確來說是它的腦袋進來了！
周書意雙眼瞪大，她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想不到--
有怪物能同時發出三種聲音！擁有三個腦袋！
“嗚嗚嗚，姐姐姐姐，小小好怕~”
“囡囡，囡囡~爺爺不想死，爺爺也不想的！”
“啊啊啊！我不要死！你怎麼不去？你怎麼不去！”
肉色的軀幹隱隱覆上些許甲片，它卻有三個纖長的脖子，卻無比靈活。
三顆腐爛的頭顱串在脖頸上，女孩滿是恐懼，老公公滿是絕望，中年婦人滿是憤怒。
無一不是腐爛的，肥大的白蛆鑽進鑽出，黑洞洞的眼眶裡頭有東西在蠕動。
心口鑲嵌的形似眼球，卻根本不是，那是一個橙紅的肉瘤。
轉動是因為肉瘤在跳動，連帶著肉瘤間小小的紅晶也在變化位置。
“瘋了吧？！”
李圓圓聲音帶著顫抖，隱隱還有哭腔，比恐懼小女孩顫得還要厲害。
“砰！”
大腦袋怪括號升級版把三顆頭顱當錘子砸，本就搖搖欲墜的皮肉又掉了一大塊。
桌子從中間生生被砸斷，周書意撈著自已的消防斧一臉平靜。
莊易和李圓圓毫不意外，甚至心底冒出一句--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