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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的男人詭異地沉默了片刻，心下卻鬆了口氣。
要真是窮兇惡極的人早就破門而入了，哪還會跟他瞎扯掰。
他這才僵硬地回道：“我不懂你說的挑釁是什麼意思。”
要知道他們一群人根本就沒有出門，好不容易清理掉樓裡的喪屍。
他們連出去找食物的力氣都沒有，全靠樓裡住戶的存糧吊著口氣。
死的人太多，整棟樓只活了這一屋十來個人。
沈瑤聽到這話一愣，側過身退到旁邊，陸楠會意地開口，語氣平淡，沒有什麼波瀾。
“不如......先開門？
還是說，你想要我們自已進。”
這模樣倒是有幾分強盜的蠻橫，零四幫正一籌莫展，有人主動送上門不問白不問。
男人：......
他深吸一口氣，周圍都是些沒主意的，只能他上了，還能咋地。
404安靜的在門口等了一會，帶著些斑駁痕跡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木門開了，但這門有兩道，外頭還有一扇鐵柵欄做的門，帶著血痕，略微變形。
“你要問什麼，就這麼問吧，我不可能讓你們進來的。”
男人長得並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是醜陋，他眉頭蹙起，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他倒是愣了幾秒，三個小子嗓子又尖又細，像小白臉。
還有個女的，年齡不大，頭髮恁短，一看就是個混的，四個還都蒙了面。
陸楠她一米七多隔著鐵柵欄門和他平視，半點不怵，氣勢上又高了一大截。
贏了。
陸楠的聲音天生帶著點沙啞，如冷泉那般凌冽：“你們為什麼衝我們扔刀？”
男人搖頭：“胡說，我們根本沒人出門。”
“撒謊？”
“沒有，我們沒吃沒喝，力氣半點沒有。哪裡敢出門找死，餓了就在樓裡找吃的。”
男人苦笑一聲。
沈瑤視線落在昏暗的室內，牆角縮著幾個人，戰戰兢兢看起來魂都被嚇飛了。
沈瑤：我要是有良心，這會就該痛了。
人還挺多，坐著躺著大半個屋子，最顯眼的是有個女人抱著個一動不動的男孩。
要不是他胸膛的起伏，沈瑤都要以為他死了。
“那個小男孩？”
沈瑤問了一嘴，男人卻咧嘴笑了，露出口大黃牙：“那娃發燒，燒傻了，老哭。”
男人那副狠辣陰損的樣子，讓人有幾分倒胃口。
沈瑤閉嘴了，皺著眉看著這男人，只覺得心底湧上一股子無力。
不過......發燒？
沈瑤若有所思，漫不經心地視線再次掃過昏暗的室內。
男孩在不明顯的抽搐，喉嚨裡隱隱溢位些低泣，女人死死地抱住他。
牆邊那些人沾滿了血液，特別的下巴唇周，倒像是......
飲血止渴。
沈瑤緊了緊手裡的玻璃珠，幾顆珠子相撞，發出刺啦的聲響。
男人瞥了她一眼，沈瑤笑了。
他的手臂上有數道抓痕，隱隱滲血。
陸楠暫且將扔刀事件放到一邊，沉思了半晌才問：“朝陽基地，你們知道在哪嗎？”
“朝陽基地？”
男人只想趕緊送走這四個莫名其妙的小鬼，也沒有隱瞞。
“朝陽基地不知道，倒是有個朝陽小區。
那可是個高檔小區，都是大別墅呢。”
陸楠面上不動聲色，詢問道：“小區在哪？”
男人搓搓手訕笑著，眸中閃過一道精光，身上不斷傳出汗臭。
“那裡怎麼了嗎？基地，那是什麼？你們去那做什麼？”
林北二人正一左一右的警戒，聞言都在心底發笑，套話就算了。
還套的陸老大？
“你知道為什麼我可以活得比你久嗎？”
“為什麼？”男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因為我不自討沒命。”
話音未落，長劍插入柵欄空擋，抵在男人脖間，當即就見了紅。
男人只覺脖頸一涼，便是一陣刺痛，這娘娘腔看他的眼神......
如同看個死物，被她踩在腳下。
人善被人欺，有實力但藏著掖著就會被人看扁，總有那麼些個不長眼的。
往往在對方第一次試探時，就要當機立斷出手，下馬威立足了，事情就會好辦許多。
也不會被人家欺負了去。
男人很有種，沒發抖，只是心底的小九九熄了大半，他不甘地老實回答。
“有個很高的老榕樹，榕樹旁邊不到一百米，能看到那個小區的大門。”
陸楠淡淡地嗯了一聲，沒錯過他憤恨的眼神。
“朝陽那裡怎麼了嗎？幾位......”
男人訕笑一聲：“大哥！”
沈瑤拽了拽陸楠的衣角，衝著男人甜甜一笑：“你還是先關心一下你自已吧。
怎麼能打孩子呢？你說是吧。”
陸楠懂了沈瑤的暗示，乾脆利落地轉身就走。
背後那男人的臉立刻沉了下來，陰翳無比。
媽的，死小白臉！
待拐進樓梯間，林瀟響指一打，一小團火焰搖曳著光亮，照明腳下的路。
“怎麼了？”
陸楠輕聲問道。
“那個小男孩發燒傻了，還老哭。”
沈瑤低頭看路，腳下的動作迅速，地面與牆面有些血液噴灑，無比凌亂。
也虧得她們剛才上來沒摔。
“小孩他媽被小孩給咬了。
那大叔應該被他撓了，所以對他很不耐煩，下手也重。”
“牆邊那群人身上都是血，特別是嘴邊，像是......
渴到只能喝血，就是不知道是誰的血。”
“他們怕是活不成了。”
沈瑤下了定論，但不敢拍板，她又走了幾步，才定定的看向自已三個好友。
“會不會太絕對，我......”
陸楠搖搖頭，手掌用力的拍到她腦袋上，實則力道不大，撓癢癢還不如。
跟羽毛似的輕飄飄的。
“錯了也沒關係，我們連高中都沒畢業，還是孩子呢，哪能管那麼多。”
北月幽幽地：“我們都十八了。”
林瀟給了她一下，笑道：“十八怎麼了，我說我今年是小學生，那我就是小學生。”
“十八還不是個孩子了？”
“對，你們是小學生。”
沈瑤：嘻嘻。
林北二人：不嘻嘻。
陸楠：無語凝噎。
出了大樓，也就比樓道亮了那麼一點點，陸楠有些擔憂地看向天空。
月亮皎潔，卻被黃顆粒覆蓋，變得略顯昏黃。
所以，刀，誰扔的？
視線下意識往刀那處看去，沒成想，被沈瑤打落在地的刀不見了。
空空如也。
陸楠記得清楚，她還看了一眼，那是一個刀片，柳葉狀，薄而細長，像是真的柳葉。
通體雪白，隱隱泛綠。
近處忽地刷刷作響，像是長鞭破空揮出，力道極大。
數個雪白的“刀片”朝她們射來。
樓上又猛地炸起嚎叫，帶著滿腔的驚懼與絕望。
“咚咚”
肉體砸在地面，木門被轟碎，鐵柵門變形扭曲。
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