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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無臉怪吐著蛇信子，章魚觸手般的下肢攀在牆上，沒幾根的毛髮隨著微風輕晃。
道路旁側翻的數輛汽車，漏了一地的黑色汽油，乾涸在地面。
數只大腦袋怪蠕動著下身，脖頸交纏，像根粗大的麻花，腦袋被迫抵在一起，正對著比誰嗓門大。
柔軟無骨的怪物隱在暗處，純黑的眸子正呆滯地緊盯路面。
“嘎吱嘎吱”
不知名的人類被怪物啃咬，骨屑碎肉落了滿地，血液汩汩流出，染紅地面。
地下土壤中，有植物根系在生長，悄無聲息地吸收著血肉。
枯黃的枝丫輕輕地晃動，抽搐著，重新冒出了新芽，綠得讓人心驚。
喪屍腐爛的皮肉在重新生長，扭動著肥大身軀的白蛆緩緩融入其中。
披散著頭髮的女喪屍正撕咬著怪物的肉瘤，額間的小刺長成尖角，背後蝴蝶骨陣陣瘙癢。
像是有什麼想要破肉而出。
山林間動物在咆哮，逐漸異變。
血色鋪滿，高燒等死的人類甦醒，卻擁有了超凡的能力。
惡之花在陰暗處發芽，人形的惡魔在成長，等待開花。
......
“噗嗤”
長刀刺入跳動的肉瘤，林瀟面無表情地收回墨神，手都不帶抖的。
“往哪走？”
“不知道，秒了。”
“這得找到什麼時候？”
櫥窗的玻璃碎裂，掉在地上，無頭屍體癱倒在地上。
腐爛的惡臭蔓延，蒼蠅飛舞，內臟淌了一地。
看得四人眉頭緊皺，胃中直犯惡心，這場景無論看多少次，還是不能適應。
沈瑤手中的幾顆玻璃珠忽地射出，砸在飛起的刀子上，刀子哐噹一聲落地，玻璃珠也彈回了地上。
彈了幾下才咕嚕嚕滾到一邊。
“誰？”
沈瑤也是一愣，手比腦子要快，她的視線才剛落到那處。
北月已經先一步朝那去了幾步，脊背升起涼意。
“有東西在搞小動作。”
沈瑤頓了頓，眯起眼睛。
四人一體，怎麼也不可能讓北月一個人去，腳下一動也跟了上去。
陸楠握緊了霜月的劍鞘，輕聲道：“別暴露。”
三人齊齊點頭，明白她說的是異能。
404末世後接觸的人還是太少，資訊不足，輕易還是不要暴露為好。
沈瑤早就不再盤冰珠了，都讓陸楠搶去啃光了......
林北二人一前一後，像是撒歡的小狗，總是衝在最前頭。
北月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眸子，視線直直盯著那處拐角，心底沉了沉。
又是巷子。
裡頭烏漆嘛黑，一派死寂，什麼都沒有。
靠牆放著數個大垃圾桶，地面還有枯葉靜靜地躺著。
有戶單元門。
門邊的牆上貼著對聯，被撕去了些許，破舊但還算好看，土土的龍寶寶印在上面。
門上貼著個倒福，從中間被撕開，要掉不掉的墜著。
“有個單元門，去看看嗎？”
北月嘴上輕聲詢問，卻沒有回頭，眼睛落在巷子裡，四處打量。
她知道她們在自已的背後。
陸楠只是稍加思索，便拍板決定：“去瞧瞧。”
“gogogo！”
鐵門上貼著不少小廣告，輕輕一推，門便無聲無息地開了。
裡頭黑洞洞的，什麼都沒有，樓梯邊上還堆著一些雜物，留下足夠一個人走的通道。
只是細聽，卻能聽到樓上有動靜。
很輕微但卻也很嘈雜，像是人在放低了聲音爭吵。
“咚”
腳邊居然有瓶子，被北月踢出去，引起一陣聲響，紙皮撲地砸在地面。
激起一陣塵埃。
北月：！
忽地就靜了，只剩些許迴音在樓道里蕩啊蕩。
卻能聽到樓上傳來一聲響亮的國粹，隨即又沒了聲音。
“嘖。”
北月服了，北月決定不裝了，跟個土匪似的也不放輕腳步了。
這指定是人，吧？
總之是騾子是馬，看過了才知道。
北月：奧特曼保佑，看我不把他們逮出來，我就改名叫奧特月。
沈瑤輕聲笑了，怪物總會無意識發出些嘶吼，只有那些有紅晶的怪物，它們懂得守株待兔。
低吼離得很遠，周遭應該是沒有怪物。
沈瑤確定了這一點，在黑暗中勾起了唇角。
能聽到身邊三人的呼吸聲，她覺得很安心。
“嘻嘻，你們在哪裡呀～
我來找你們啦～”
沈瑤特意掐著嗓子，把聲音夾得尖細，聲音略低又輕飄飄的，在樓中迴盪。
其間帶著調笑與冰冷，像是地獄爬出的女鬼正在尋找她的獵物。
其餘三人皆是腳步一頓，也跟著配合起來。
北月夾起嗓子，聲音本就軟和，這下更加幼態，像是女娃娃似的：“哥哥，你不是說要陪我玩嗎？
我來找你啦～”
林瀟：“桀桀桀，好餓～餓～”
陸楠覺得有些丟攆，掏出霜月，劍尖劃拉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而樓中的房間裡，幾個成年人被嚇得躲在牆角，瑟瑟發抖，雙手拼了命的捂住耳朵，想要堵住那些聲音。
那些飄忽不定的聲音蕩啊蕩，像是厲鬼纏著自已，完全無法擺脫掉。
背後一陣發涼。
多日的飢餓和缺水，早就讓幾人神志不清，甚至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可怖的怪物，鼻尖纏繞的血腥腐臭，讓他們的理智搖搖欲墜。
門邊一個十來歲的男孩繃不住了，哇了一聲哭了出來，卻被身邊的中年女人捂住了嘴。
他掙扎著，嗚嗚咽咽地哭出聲。
雙腳死死地蹬踏著地面，指甲劃拉女人的手背，撕出一道道血痕。
他被捂住了口鼻，呼吸困難。
四人前進的動作一頓，唰地一下朝樓上跑去。
聲音為她們指引方向，相當順利。
等到了門邊，沈瑤上前很有禮貌地敲了敲門。
“咚咚咚”
“咚咚咚”
“打個商量，開個門唄？”
扔刀子和偷看等於挑釁，那聲國粹也等於挑釁。
被挑釁了怎麼辦？
幹他丫的！
牆邊靠著一個鎮定的男人，他站起身，一腳踹在男孩肚子上。
男孩悶哼一聲徹底昏了過去，中年女人把他抱在懷裡，一聲不吭。
“你們是什麼人？”
男人的聲音很難聽，比公鴨嗓還要難聽幾分，啞啞的怕是個煙鬼。
隔著門板，沈瑤勾起嘴角的笑意，眸中一片冰冷。
“哈，你們先來挑釁，還問我們是什麼人。
我們當然是好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