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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你奶奶不見了?”
陳天撩開自已的金髮,髮根的黑色極為顯眼。
陰冷的目光落在楊忠臉上,不願意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楊忠送到嘴邊的茶杯微頓,裡頭盛放的清水搖搖晃晃。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時間不早了......”
陳天眼皮一跳,訕笑著:“別急呀。”
楊忠不屑地輕哼,從嘴中淡淡地吐出一個“嗯”字。
陳天握著杯子的手用力,青筋暴起,再沒有之前的囂張樣。
出來時風平浪靜,連喪屍影都沒見著一個。
可此刻外頭喪屍遍佈,還多了不少詭異的怪物!
他就帶了兩個兄弟,這怎麼回去?
出了這個大門,走不了一百米就得被生吞活剝了!
陳天現在就是一個後悔,他到底為什麼要跑到人家的地盤,現在好了,回不去了。
陳天正暗自懊悔,楊忠摩挲著茶杯上突起的花紋。
他思緒迴轉間,好似漫不經心地問道:“聽說,天水最近吃的不錯。”
陳天嘴角微彎,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也就一般一般吧。”
楊忠抬起眼皮,神色懨懨地瞥了他一眼:“我看你倒是很喜歡。”
吊梢眼搭上小瞳仁,十成十的惡人相。
“哈。”
......
“外公,你說四眼哥和外婆還活著嗎?”
蘇銀杏像蔫了的葉子,沒精打采地端上晚飯。
老人家一直有囤糧的習慣,還特地做了個儲藏間,但沒幾個人知道。
知道的都是同一輩的老人,而現在這世道,還能活下來幾個老人?
年輕一輩都在外打拼,誰會放下浮躁的心思,瞭解個都是贗品的破舊古董店。
幾個土豆被削皮蒸熟了端上來,一起拿上來的還有一碟子醬油。
蒸得軟糯的土豆用筷子插上,沾上醬油入口。
滾燙而帶著鹹香的土豆子在嘴裡化開,軟糯得一抿就能直接下肚。
“沒事的,老婆子可厲害得緊。”
“外公,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有。”
蘇銀杏狐疑地看了眼楊爺爺,抿了抿嘴沒再說話,氣呼呼地又咬了一大口土豆。
被燙的像只小狗,直哈氣。
楊爺爺會點功夫,卻不會算命卜卦,但他有個很牛的師兄會。
也就是林瀟的真師傅。
他略微渾濁的眼底劃過一絲懷念,回憶湧上心頭。
......
“這女娃以後不一般。”
師兄指著還在吸鼻涕的小林瀟如此說道。
“怎麼說?”
師兄撓了撓光溜溜的腦袋,衝他咧嘴一笑。
“天機不可洩露,未來的事情不可說,
說不定哪天你就能碰上她和她的戰友。”
“戰友?”
“到時別想別看,助她一臂之力,順其自然。”
“師兄,我沒聽懂。”
師兄又是哈哈大笑,拍上他的背,拍得咚咚作響。
“我也不懂,我也不懂。”
......
楊爺爺一口一口將土豆塞進嘴裡,顫顫巍巍地模樣,讓蘇銀杏不禁有些晃神。
氣氛一時間安靜下來,不遠處放了把從暗格裡拿出來的劍。
此時靠放在櫃子上,劍尖抵在地上,安安靜靜一動不動。
蘇銀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在劍上。
數條銀魚紋環繞,這是銀雙劍。
蘇銀杏覺得銀雙劍在難過,愣神時耳邊響起楊爺爺慢悠悠地笑。
“想拿劍了?”
蘇銀杏收回目光,垂著腦袋,片刻後搖了搖頭:“不想。”
楊爺爺不再說話,也沒再勸慰。
蘇銀杏下意識地摸上項鍊,銀色的項鍊底部墜著一尾銀魚。
擺起尾巴的魚,又像太極圖的一半。
“我有病,用劍容易傷人。”
“小蘇,你的病已經好了。”
蘇銀杏的眼中具是迷茫,她思索著,握上了劍柄。
這劍卻如有千斤重,她的手顫抖不止,拿不起。
更放不下。
楊爺爺沒再說話,只是痛惜一個好苗子無法再次持劍。
......
大街上的喪屍不知疲倦,它們無知無覺地遊蕩,隨意的選擇方向,便一頭扎進去。
有肉就吃,沒肉就找,找到就吃,吃完就找。
如此迴圈往復。
披頭散髮的女喪屍搖搖晃晃,它的腦袋好癢,癢得它想把頭顱砸爛。
可惜不能砸爛,砸爛它就死了!
它一路找肉吃,也不挑地方,相當隨意。
順便再跟路上那些笨蛋喪屍囑託,別進那棟紅磚白瓦的小樓。
“嗷嗷?”為什麼?
“嗷嗷!嗷嗷嗷嗷嗷!”裡面有四個惡魔!你的腦袋會被她們割下來當球踢!
女喪屍覺得自已太善良,太偉大了。
它不滿意地撇撇嘴,它覺得自已得有個稱呼。
像惡魔嘴裡那種“阿月”“阿瑤”之類的。
女喪屍覺得好好聽,它也想要。
它渾濁的眼珠子四處張望,想得都快忘記腦袋癢了。
撕裂的聲帶振動,從嗷嗷的音節逐漸轉變,僵硬的嘴巴咕噥咕噥。
發出了一個粗糲而模糊的音節。
“蟲。”
蟲高興極了,它覺得這個稱呼無比好聽,無比動人。
這個音節是世上最美妙的聲音。
它的腦袋還是好癢。
暗色的月光之下,蟲的額間有什麼破肉而出。
冒出了一個小小的頂端,看起來像個堅硬的小刺。
蟲遊蕩著,逐漸出了三街範圍,順著道路離去。
......
“阿瑤,哨子,醒醒。”
“到你們守夜了。”
沈瑤睜開眼睛,一臉的鎮靜,看起來像是清醒了許久。
但眸中並不清明。
反倒是林瀟在床上咕噥咕噥,就搖搖晃晃的坐起來。
404身上都髒,也顧不得什麼乾淨舒適。
能睡就行。
陸楠昨天晚上就沒閤眼,現在困得眼皮直打架。
北月比她精神一些,兩人確定沈瑤和林瀟清醒了,才徹底睡過去。
沈林二人出了房間,呆在客廳裡,昏暗中直打哈欠。
“哨子,你說爺爺為什麼不給蘇姐姐武器?”
林瀟撓了撓頭,雜亂的毛短卻相當柔軟。
“不是爺爺不給吧,或許是蘇姐姐不要?”
林瀟想了想又補充一句:“畢竟她暈血嘛。”
“那你說為什麼奶奶在永珍街?”
“有內鬼。”
“內鬼?”
“你看楊忠長得就很鬼啊!”
“?”
兩人東拉西扯,低著聲音把天都快聊死了,才終於捱到天亮。
夜幕之下,有東西在緩慢成長,新的東西在孕育。
有人暴跳如雷,也有人深陷糾結。
天雖亮了,陽光灼熱的溫度卻依然無法掃去陰霾,需要無數人用血肉去淌出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