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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郝向陽找完醫生後的某一天,姜沐沐走進治療室的時候,發現和往常不一樣的是,這次多了一個人。
她就是賈興業的姐姐賈興興。她之所以在這裡,據姜沐沐後來才知道,她是整個家族曾經學歷最高,也是目前過的最好的那個。
當年賈興興憑藉著自已優異的成績,上了大學,入了編制,當了老師,擺脫了窮土地,成了周圍十里八村逆襲的那個。
姜沐沐當然記得她。可是她為什麼在這裡呢?
“沐沐,還記得我嗎?我們好久不見了,長高了,也漂亮了。”
姜沐沐疑惑地看著醫生,好像在期待一個答案。
醫生看起來也有點莫名其妙,就在不知如何回答時,賈興興開口說話了。
“前段時間的事兒,我都聽說了。興業說我讀過書,也算見過一些世面,這樣的話,可以很好的坐下來溝通。要是能幫到沐沐,我就更開心了。”
聽到這句話,姜沐沐差點沒把早上的飯噴出來。
果然,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這樣,愛炫耀,又愛插手別人家的事。
醫生也沒有想到這個狀態,無奈也接受了。
“你打算怎麼幫我?”沐沐開門見山地說。
這一問,直接把賈興興問住了,看她的樣子,她想回答,可是在醫生面前,又不敢隨便說,生怕暴露了自已。
“哎,醫生想怎麼溝通,我就怎麼配合。其他的,我可不敢說。要是溝通,我這麼多年工作經驗,跟學生,跟家長,跟校領導,都沒問題的。”
姜沐沐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像是在醞釀什麼。
醫生坐在一旁,只想當一個調控和觀察者,隨便在不可控的情況下掌舵,剩下的就是開啟患者的心扉,只有這樣,他才可以掌握更多的資訊。
“那開始吧。”姜沐沐帶有挑釁的語氣說道。賈興興也許沒有像平常那樣,感受到恭敬,有些不自在。
“今天我想談談家暴。”
姜沐沐這話一出,賈興興或許沒有意識到會是這個,假裝關心地問:“這個,不需要吧?”
醫生在一旁,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賈興業以前經常打我,”姜沐沐直盯盯地看著賈興興的眼睛,一字一句,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記得有一次,家裡很忙,突然來了一個電話,他又要出去。我不想他去,說了他幾句,結果他走了很遠,氣沖沖又折了回來。走到院子裡,拿起這麼粗一個棍子,朝著我就掄了過來。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我當時就這樣哭著喊著,孩子鄰居聽到聲音,都跑過來拉他,都沒拉住。”
賈興興在旁邊聽著,裝出一副同情的樣子,像是感同身受一般,眼角也微微溼潤,聽著聽著還想伸出去握住姜沐沐的手,姜沐沐見狀,提前抽走了。
“疼嗎?那個兔崽子,下手這麼狠的。我都不知道他還這個樣子,看我下次見面不說他。”
姜沐沐冷笑了一下,繼續說道:“這算什麼,又不是一次兩次,以前他經常這樣。不是打就是罵,這麼長時間,他完全沒把我當成他家人。有時候我在家做好飯等他,他不回來都不說一句,直接去別人家去吃。也不知道是別人家的飯好吃咋地。”
賈興興聽到這些話,表情更是複雜了,這次不知該握住姜沐沐的手,還是說點什麼,痛苦,憐憫,甚至還有點輕蔑。一副別人的痛苦,跟她無關的神情。
“你知道賈興業當時接得誰的電話嗎?”
“誰的?”賈興興八卦的心一下子被提了上來。
“你的啊。”姜沐沐稍微抬了抬下巴,順便用眼神確認了一下,那眼神就好像在說,是的,就是你的!
聽到這話,賈興興一時慌了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已剛剛升騰起來的憐憫之心,怎麼突然,刀子就插在了上面。
她還沒反應過來呢,就連在一旁忙著記錄的醫生,也被答案著實驚了一下。
“這,這,這怎麼可能呢?沐沐,你一定是搞錯了。怎麼可能是我呢,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呵呵,你怎麼會記得。板子又沒挨在你的身上。”
賈興興剛才還一副看熱鬧的神情,現在著急忙慌地想著為自已開脫。
“怎麼可能是我。我那時天天忙的很,怎麼可能沒事就給興業打電話?”
“就是因為你忙,所以家裡的大事小事芝麻破事,你都找他啊。”
賈興興現在一臉後悔來的表情,她大概心想,我真是沒事找事,上這接受審批來了。
瞬間,語氣硬了起來,再也不裝了。
“不可能。你家那破事,我從來都是懶的管。”
“是嗎?”姜沐沐一臉平靜的假笑,鎮靜自若,像是準備了一場很久的戰爭,終於開始了,“那您現在,坐這幹嘛呢?”
“要不是看著你病了,我才......”
沒等她說完,姜沐沐問:“跟你有關嗎?”
賈興興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仗著自已是家族裡的老大,點評這個,點評那個,有意思嗎?自已的生活,過好了,就得了。何必到處出風頭呢?當初家裡窮只能供養一個,你自已上大學真以為學習好,難道不是犧牲了其他人的機會嗎?不幫襯就算了,怎麼爪子到處伸呢?”
沒聽姜沐沐說完,賈興興氣的直接站了起來,摔門出去了。
姜沐沐像結束了一場十幾年的戰爭,終於為多年前自已挨的板子畫了一個句號。
她心裡知道,這些所有的事都跟賈興興沒有關係,她頂多算是個因,真正讓人噁心的是賈興業。
“說出來,心裡痛快嗎?”
坐在一旁,不怎麼說話的醫生,終於開口了。
姜沐沐搖了搖頭,“這些事,壓在我心裡多年了。我一直憎恨她,恨她亂參與,經常參與,攪得我們家裡天天不得安寧。我甚至不允許我的孩子喊她。可是我也知道,人家過的好好的。”
最終刺向別人的劍,終於有一天轉向了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