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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燒的哥哥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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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比任何人都要怕冷,性格高冷的糸師冴並不喜歡寒冷的天氣。這個反差大概只有與他日夜相伴的凜知道了。

凜和冴又吵架了,但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吵架,因為冴並不擅長表達自已的想法,也不喜歡錶露自已的情緒,所以吵架的過程幾乎都是凜在單方面輸出他對冴的不滿。

凜控訴冴即使在兩人的關係變得親密無間後也不曾說過“我喜歡你”之類的煽情話語,質問冴為什麼屢次在和朋友聚會後不讓自已去接他,每次都用“不想麻煩凜”的理由搪塞他,他說冴是個心像石頭一樣冷硬怎麼也捂不熱的人,性格也像石頭一樣固執。

就算是現在,冴連吵架都是風輕雲淡的,兩相對比,凜更像個小丑了。凜說著說著有點委屈,他覺得冴根本就不在意他的話。

糸師冴沒有回話,只是直直地盯著凜,看著凜因為一口氣說太多話而微微喘氣,看著凜因為情緒激動而發紅的臉,看著凜眼底跳動的愛意與恨意交織的火焰,看著凜因為自已而失態、瘋狂、喪失理智。

那樣複雜而強烈的感情,冴不懂得怎麼應對。沒有人教他怎麼安撫同時持有弟弟與愛人身份的凜,沒人教他怎麼適應乖巧的弟弟突然轉變為愛人這樣有違倫理的情況。他嘗試用小時候對待凜的態度和做法去應付,但結果是引起凜的強烈不滿。

凜說完後,無盡的沉默在令人發悶的空間裡瀰漫。

沒人會想到球場上不容挑釁的冴在這段和凜的感情裡比任何人都像膽小鬼。

冴避開凜混雜著複雜情緒的熾熱目光,轉身開門衝出這令他窒息的空間。

“喂,臭老哥,你去哪!”

可惡。糸師冴你又把我的人生搞得亂七八糟。

好面子的糸師凜壓抑著出門去找冴的衝動,但一想到這麼晚,冴單薄的身影獨自走在街道上的情景,凜就感到一股沒由來的煩躁。

臭老哥,就知道給我找麻煩。

凜隨手抓起一旁的風衣出門了。天空飄著形狀漂亮的雪花,他暗自慶幸今天是下雪天,他可以循著雪地裡清晰的腳印找到冴。

與凜相反,冴看到雪沒有一絲欣喜,出門的匆忙讓他除了手機什麼也沒帶,沒有傘可以擋雪,沒有風衣可以保暖,這對本就怕冷的他雪上加霜。

冴憑著記憶找到離家最近的酒店,那是幾年前雪夜他和凜吵架後借宿的地方。因為同樣的原因來到這裡,冴不得不感嘆命運弄人。

冴快速辦理了入住,關上房間門,室內的暖氣讓他有瞬間的鬆懈。

頭昏昏沉沉的,也許是剛剛吹了冷風的緣故,休息一下應該就沒什麼事了。

以防萬一,冴用所剩無幾的清醒開啟手機讓跑腿幫他買退燒藥和感冒藥,備註放在房間門口不要打電話。隨後冴便將手機靜音,整個人縮在被子裡,疲倦將他卷席,沉沉地睡去。

天不遂人願。雪越下越大,地上的腳印從一開始的清晰隨著道路的延伸變得雜亂、難以分辨,甚至有些已經被新下的雪覆蓋住。

凜犯難了,他看著重重疊疊的腳印,聽著手機裡不停重複的“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凜心裡的煩躁更甚。

臭老哥,你到底去哪了?

凜開啟手機裡的地圖,搜尋離自已最近的酒店,彈出來的酒店名字有種莫名的熟悉,他沒有時間多想,按著地圖的指示大步走向酒店。

到了酒店,凜向前臺要求檢視最近的入住記錄,但前臺以“本店拒絕洩露住客的身份資訊”的說辭嚴詞拒絕了,即使凜以“我的愛人離家出走了,我沒法聯絡上他”為理由也被拒絕了。

前臺簡直和臭老哥一樣不近人情。

凜沮喪地坐在酒店大廳的沙發上,眼睛緊緊盯著酒店大門。

冴出門時沒有帶換洗的衣物,以他那潔癖的性格一定會出門買衣服的,我就在這等著,不信他不出現。

過了一會,一個穿著外賣服的男人匆忙地走進酒店,凜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住了,他隱隱約約聽到那人詢問前臺910房間的位置。

凜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直覺告訴他那個人與離家出走的冴有關。

糸師凜在電梯關上的前一秒跟著陌生男子進了電梯,幾番解釋後他在男人不太信任的目光下接過了他手中的塑膠袋。

他快速瀏覽袋子外貼上的單子資訊,手機尾號和哥哥的號碼對上了,凜心裡直冒火。不接電話卻會點外賣?虧我還自我安慰是你的手機沒電了。

但當視線觸及單子標註的退燒藥和感冒藥時,凜的怒火一下子被澆滅。

哥哥生病了?明明之前說好自已會照顧他的,現在哥哥卻因為自已的無理取鬧生病了。

愧疚像藤蔓纏繞著他,吞噬著他的理智。

糸師凜焦急地返回酒店大廳,向前臺說明一切,順利地拿到了910房間的備用鑰匙。

在房門前站定,想到開啟門後就能看到哥哥,焦躁的情緒一下子被撫慰,凜緩緩轉動鑰匙,輕輕推開門。

房間裡出奇的安靜,沒有任何光線,厚重的窗簾把窗外的一切擋得嚴嚴實實,就連皎潔的月光都沒有被邀請,顯然,房間的主人不想被打擾。

凜等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後開始慢慢移動。房間幾乎沒有人活動過的痕跡。要不是床的一側有輕微的凸起,他都要以為自已走錯房間了。

凜輕手輕腳地靠近房間裡唯一的床,他把藥放在床頭櫃,來不及欣賞冴的睡顏,凜伸手去觸控冴的額頭,在感受到滾燙的熱意後凜心慌了。

睡夢中的冴感覺有冰冰涼的東西在貼近,這對發熱的他無疑是巨大的誘惑,他無意識地貼近凜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蹭著,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麼。

凜被冴黏糊糊的行為看呆了。

發燒的哥哥好可愛,像一隻平日傲嬌偶爾在主人面前卸下防備任由他撫摸肚皮的小貓。

雖然這樣黏人的冴很難得,但理智告訴凜不能這麼放任他燒下去。

凜去浴室拿來打溼的毛巾,疊成小方塊,他撩開被汗水打溼的劉海,把毛巾放在光潔的額頭上。

就在凜彎腰幫冴調整毛巾的位置時,兩人的距離拉近,凜聽到冴一直嘟囔的話語。

“不想……和凜吵架……”

其實在發現冴生病的瞬間,凜心裡的不滿就像被放飛的氣球都消失在天空中,只剩一片柔軟,他心疼明明只比自已大兩歲卻總是故作堅強的冴。就算是剛剛的吵架,凜的用意也只是凜想讓冴多在意一下他而已,並沒有真的怪冴的冷淡。

凜溫柔地幫冴掖好被子。

“以後不會和你吵架了,安心睡吧。”

凜找來體溫計夾在冴的腋下,體溫計的異物感讓睡夢中的冴感到不適,他不安地扭動身體,伸手想拔走體溫計卻因為四肢發軟而屢屢失敗。

因為著急和難受,冴本就發紅的臉頰變得紅撲撲的。

凜坐在床的另一側,一手摟著冴的腰,另一手託著他的身體,讓他可以舒服地靠在自已的臂彎裡。

溫暖的懷抱讓人安心,冴立即乖乖不動了。

哥哥平時踢完球沒流多少汗都要洗澡,現在因為發燒流了這麼多汗,衣服都是黏糊糊的,哥哥現在肯定很難受。

凜耐心地用毛巾幫冴擦了一遍前胸和後背,白皙的面板看得他心頭直跳。

哥哥不僅臉好看,身體也好看。

凜意識到可以看體溫計了,為了不再次驚動冴,他動作輕柔地抽出冴腋下的體溫計,好在這次的冴沒有什麼反應,度,凜鬆了口氣,還好不是高燒。

發燒的冴沒了平日生人勿近的氣場,睡顏安詳,就連眼睫毛都泛著溫柔的光,還會像孩子一樣依賴自已,太可愛了,總是讓他回憶起幼年的冴,而平常的冴總是冷著一張臉,一點都不可愛。

這麼想著,凜把冴剛剛被他撩上去的劉海放下來,“世界上最溫柔的哥哥”,重新撩回去,“滾吧,凜,我的人生已經不需要你了”的臭老哥。

確認冴完全睡著後,凜把冴重新塞回被子裡。凜把房間收拾了一遍,又把藥整理好擺放在床頭櫃,時不時幫冴換額頭的毛巾,沒事的時候就趴在床頭看著冴的睡顏。

這樣哥哥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我了。

第二天。

冴一睜開眼,猝不及防對上那雙與自已高度相似的薄荷綠眼眸。這傢伙不會就這麼盯著我看了一夜吧。

冴逃避似地轉過身子,故作冷淡道,“你來這做什麼?”

話出口他就後悔了,額頭貼著的毛巾,流了很多汗身體卻還是乾爽,十有八九是凜照顧了自已一個晚上,但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昨晚和凜的吵架,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怎麼面對凜。

哥哥又在逞強了,就像傲嬌的貓。

凜沒有馬上回答。他拿走冴額頭的毛巾,拿出體溫計給他,冴猶豫一下還是接過了。

雖然在自已的照顧下哥哥體溫有些下降,但還不知道恢復正常了沒有。

“要喝水嗎?”

冴沉默地點點頭,他接過凜遞來的水杯,因為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手臂有些顫抖。冴恨現在虛弱的自已,他最不想在凜面前表現出自已脆弱的一面。

修長的手指穩住了抖動的杯子,冴剛想說什麼,杯沿已經抵在唇邊,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冴妥協了,就著凜的手喝水。

凜心不在焉地時不時瞟向冴滾動的喉結,哥哥就連喝水都這麼性感,還有被水珠潤溼的唇,看起來很好親的樣子。

不過他們兩人還處於微妙的冷戰狀態,哥哥肯定不想和他有什麼親密的舉動吧。凜只好默默壓下心中的慾望。

“哥哥,如果害你生病是吵架的代價,我以後再也不和你吵架了。”

“哥哥以後要多多依賴我,我很喜歡被你依賴的感覺,不許覺得麻煩。”

“還有……”

凜還沒說完,柔軟的唇輕輕對上他的唇,一觸即分,等凜反應過來,唇上只有淡淡的餘香。

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難掩眼底的激動。他的大腦迴圈播放著幾個大字“哥哥主動親我了”,“哥哥還是喜歡我的”,像機器人在消化重要的資訊。

“哥哥,剛剛那個,再來一下好不好?”

“滾。”

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是冴受不了凜盯著自已的噁心眼神才出此下策,並不代表他已經原諒凜昨晚說的話。

“求求你啦,世界第一溫柔的哥哥,再來一下嘛~”

“看你表現。”

在為世界第一中場指揮官扮演了一天的專屬保姆後,凜如願以償地得到來自冴的親親,不過這次親親時間的長短就不由冴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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