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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撿的養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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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差:10歲。

“孩童”是糸師凜。

……

塞哥維亞是一座在亞比利亞半島內部的小城市,位於西班牙首都馬德里以北,與高山為鄰,氣候寒冷溼潤。

佩尼亞拉臘的山腳處有一座古老的教堂,教堂由一位年輕的神父主持。那位神父容貌俊美,附近前去禱告的居民無一不為他磚紅色的頭髮和俊朗的容顏驚歎。有些旅客甚至當面向神父表達深切的惋惜——神父是一份將身體與靈魂獻給上帝的職業,不得與他人結為伴侶——上帝剝奪了世人與如此完美的人婚配的機會,實在是一種難言的殘忍。但神父對此不以為意,只是用淡漠的眼眸看著眼前人,一言不發,轉而繼續做禱告。

這位方圓十里最年輕的神父叫糸師冴,他在這座有些狹小的教堂裡過著日復一日的平穩生活,晨禱,彌撒,處理堂區事務、教友的需求,晚禱,以及每晚的靈脩時間,這樣平靜無波的日子像能滲入一切縫隙的水一般,將年輕神父的眼眸變成一口淡然的古井。

這天,糸師冴到鎮上給一位相識不久的教友送聖物,不料回程的路上天空下起滂沱大雨。天空灰濛濛,像是世界末日到來前的預兆。不過糸師冴向來不是能被天氣影響心緒的人。

撐傘,下車,身穿黑色長袍的高大男人仔細地避開地面的水坑。儘管他已足夠小心,鞋子和褲腳還是被濺起的小水花沾溼,糸師冴微不可察地皺眉。雖然他管理的這座教堂的佔地面積與塞哥維亞大教堂相比已是螞蟻與大象相比那樣渺小,但教堂外的圍欄門距離教堂還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他不得不步行。

終於踏上教堂的臺階,糸師冴收起雨傘,抖了抖,晶瑩的雨珠像受到威脅那般快速從光滑的傘面滑落。

雨天真是煩人。

從衣服內側掏出火柴盒大小的點火器,牆壁上的兩盞煤油燈被輕車熟路地點亮,金黃色的光瞬間將蜷縮在大理石地板上的人影照亮。

一個小孩?

夜晚,大雨,古老的教堂,來歷不明的小孩……這些帶著某種神秘元素的意象讓糸師冴不由得聯想到某些無聊的西方恐怖傳說。

“快醒醒。”糸師冴企圖喚醒眼前昏迷的小孩,但幾番嘗試後小孩都沒有醒來的意思。

雖然他是信徒眼中德高望重的神父,他也悲憫那些正在受難的人類,但這並不意味他會無緣無故收養一個在雨夜登門造訪的不速之客,就算是孩童不可以。

我可不會憐憫在夜晚到處亂跑不讓人省心的小屁孩。

“別丟下我……求求你……”

糸師冴剛想抬腳直接跨過這個瘦小點身軀回到起居室,溼答答的褲腳卻被一隻小手抓住,隱約聽到一聲稚嫩的童音,夾雜些許祈求與希冀,像流落街頭的小狗努力晃動尾巴,乞求好心人的收養。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糸師冴認命般蹲下,伸手撥開小孩被雨水打溼的厚重劉海,用衣袖抹去他臉上的汙泥,露出一張可愛童真的小臉,暖黃色的光暈下,這張小臉更顯柔和,有種圍坐在火爐前烤火取暖的安心。

就是太瘦了。

糸師冴一手提著煤油燈,一手抱著孩童,脖頸處被小孩溼透的墨綠色頭髮蹭得難受,但他沒有任何要丟下小孩的意思。

由於教堂沒有足夠的經費以及糸師冴本人寧願一個人孤單地生活也不要與一群吵鬧的小孩共同生活的意願,他拒絕了在教堂設定唱詩班的提議,教堂裡沒有置辦小男孩可以穿的衣服。而且這麼晚了,也沒辦法到集市幫他買。糸師冴隨手扯了一條白色的浴巾,把赤裸的小孩包成粽子形狀後丟在床上。

他感覺自已前十八年積攢的耐心都花在這小屁孩身上了。

隨後他也去洗漱,也許他自已都沒有發現,他洗澡的時間比往常短了一些。

視線停留在孩童小孩緋紅的臉蛋,起初,糸師冴以為那抹紅雲只是被被子悶久的後果,他伸手幫他整理了被角,誰知那小孩心有靈犀般感知冴的靠近,一下子拉住他骨節分明的手。

突然的肢體接觸讓糸師冴怔住了,因為常年身處莊嚴肅穆的教堂,神職人員的特殊性以及自身生人勿近的氣場,他幾乎沒與他人有過什麼親密接觸。

這下輪到冴不敢有所動作了。沒想到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神父也會有被別人束縛的時候。

男人微微抿唇,在心裡唾棄即使對待陌生孩童仍然小心翼翼的自已。

我只是在履行身為神父的職責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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