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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交易和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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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啊……”

艾山嘆了一口氣,小聲呼喚著蘇遇。蘇遇撐著欄杆慵懶吹著晚風,月光籠罩住他的身影,使他安靜“眺望”遠方的輪廓散發出柔和的光暈,站在這樓臺上微顯寂寥。

蘇遇順著聲音扭過頭,露出一對尖尖的小虎牙:“小二三,原來是你啊,我還當是哪個熟人呢。”

艾山慢慢停下腳步,聳著肩膀無奈的笑了兩聲:“看你興致這麼高,我還真不想打攪你。老大讓我來通知你自覺去找他,這一回可不是隨便寫幾張檢討就能含混過去的。”

“什麼呀,最後還是告到他那裡了呀。”蘇遇鼓著臉頰用下巴輕輕的磕了一下欄杆,抱怨道:“可是我已經很剋制自已出門的次數了,在這十天裡也僅僅只有這一次踢到硬磚頭了而已,就不能通融一下嘛~”

艾山乾笑兩聲,默默與他拉開了距離。

“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盯著你的,老師,你就長點心吧,不然你以為還有誰能替你收拾這麼多堆爛攤子?”

“是是是。”蘇遇敲著自已的腦袋,故作柔弱道:“可我只是一個可憐的瞎子,一個人碰上壞事的機率有那麼多,讓我這隻瞎貓碰上死耗子,不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嗎。”

艾山正欲答話,突的眼睫一顫,驚詫抬起頭,向發生異動的方向望去。蘇遇也收斂了笑意,抬起臉,半晌長長吐出一口氣。

艾山問:“這個方向……我記得你就是從這裡過來的吧?”

蘇遇慢慢的點了點頭,將布條往耳後掖去。單薄的衣衫被灌滿了風,隨蓬亂的黑髮一同搖晃著。於是蘇遇垂下頭,動作優雅地整理自已的衣服。

“小二三,你想辦法幫我搪塞過去,我去辦件事情。”

艾山驚訝瞪大了瞳孔:“不是吧,老師——你什麼時候這麼見義勇為了?”

“不是見義勇為。”蘇遇揚起聲音,清亮的嗓音裡帶著笑意,像在演出一段唱詞,格外抑揚頓挫:“是趁·火·打·劫~”

醫院

衛季在滿目白色之中迷茫醒過來,當意識到現狀之後,猛地一個激靈,掀開蒙過頭頂的被子。

不不不,怎麼可能會這麼死去,明明經歷過更多危險的場景。衛季睜大充溢著血絲的眼眸環視四周,只覺腦袋發痛,痠軟的四肢疲憊不堪。

不行……快點!快點!必須馬上離開!一切發生的都很快……

衛季稍微扭動脖子,把扎進血管的針頭狠狠拔了出來,跌跌撞撞抱著淌出鮮血的手揹走向門口。他猛地閉眼又睜眼,試圖清醒一些,卻換來更嚴重的耳鳴。在雙眸雙耳都失真的境地裡,衛季遙遙的聽見一道笑音,似乎愈加接近了。

“嗯,裡面是我老朋友……好的,我進去了。勞煩費心了,我會把醫藥費補上的。”

嘖,這可真是禍不單行。

意識到來人是誰之後,衛季猛地閉一閉眼。全身劇痛在短暫精神集中過後更是喧囂成一團,他深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挪回床上,發出一聲認命的嘆息。

“爆炸源還不清楚,疑似有異能者介入。許嘉在爆炸的瞬間進入了‘刀人’狀態,抵禦住一部分衝擊,沒死,但重傷是免不了的。”蘇遇揹著手將房門貼心掩牢了,嘴角掛起一道溫和的微笑,直接開門見山:“衛先生,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

衛季沉吟了兩秒,轉移了話題:“那個玻璃球……”

“什麼?”

“夾子說,你在我家裡掉了一個玻璃珠。”

蘇遇愣了兩秒,挑眉失笑:“我可不會隨身攜帶著這種東西。不過一個小小的玻璃珠竟能引來如此巨大的災禍,以旁觀者的視角來看真是了不起不是麼?好啦,衛先生,閒話到此結束,我希望你能鄭重回應我剛才的要求。”

衛季哼了一聲,聲音裡聽不出來什麼喜怒:“就好像我還有拒絕的餘地一樣。”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蘇遇盤著腿坐在凳子上,把手探向旁邊的果盤,隨手掏出一個蘋果,輕盈熟稔的旋轉著水果刀。雪白的果肉在骨節分明的手指間轉動著,不一陣,他的掌心裡就出現了一顆冰雪可愛的小圓球。

“衛先生,我都有些可憐你了,實不相瞞,我偶爾也會露出一點點危險的念頭,只是在實施之前就催生理性輕輕掐滅了萌芽,早知如此,他做我做又有什麼區別呢?但當我轉念一想,這世界上至少有兩個人對你產生了惡劣的興趣,我就禁不住的想要為你流淚了。”

蘇遇充分抒發了自已的表演慾望後,將削好的蘋果遞到衛季唇邊,同時壓出了一個令衛季無法拒絕的籌碼:“我願意邀請你加入‘靈感會’,衛先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衛季輕輕嚥了一口口水,目光不由自主飄向他。他不得不承認蘇遇牢牢把握住了要害:靈感會的建立者正是那名號稱“病毒”之眸的閆醫生(此稱號至今不知源頭但廣為流傳);加入靈感會,就意味著獲得了世界上最頂尖裝置的支配權,這世界上沒有異能者拒絕承認閆依的智慧才幹,更沒有人能拒絕她的絕妙造物。

衛季在心動之餘保留了一絲謹慎:“‘靈感會’的入會要求是什麼,為什麼你說一句話就能讓我加入,代價是什麼?”

蘇遇沉吟五秒,微笑著豎起食指抵住嘴唇:“一個秘密。”

“秘密?”衛季困惑蹙眉,誕生了被愚弄後的氣惱情緒:“你在耍我麼?”

蘇遇搖搖頭,用低沉的聲音繼續道:“這就是‘靈感會’的入會條件,知曉一個秘密;衛先生,也許你並未意識到,但在命運的安排下,你主動或被動探索到了有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而這正是‘靈感會’所追求的目標。”

蘇遇並不急於得到對方的答案,雙手交疊放在翹起的膝蓋上,輕輕搖晃著,整個人呈現出舒展放鬆的姿態。不知沉默了多久,衛季抬起琥珀色的眼眸,緩慢的點了點頭:“說說看你的要求。”

蘇遇看起來早有預料,向衛季伸出來左手,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聽窗邊傳來了輕微的破裂聲,兩個人情不自禁一同往外望去。儘管冬天早就到來了,但眼前寒霜覆蓋玻璃、凜冽北風從窗框間的縫隙鑽進屋內、只一瞬間就使開了空調的房間陷入苦寒的場景,無疑昭示著不平凡。

衛季感到佩戴著異能指環的手指上傳來一陣刺痛,他毫不在意,只顧面色嚴肅凝視著霜花。直到寒風宛若突然獲取了意識,感受到自已給屋裡人帶來了不良感受,急衝衝從窗戶原路退了回去,空調突然恢復了熱風,那支在玻璃上刻畫到一半的詭異“花朵”,從熱溫中融化了。

蘇遇早就走到窗前率先觀察到了一切,他嘆一口氣,將左手放在右胸上,微微垂首,輕念道:“願逝者安息。”

衛季知曉那意味著什麼:這是異能者在死亡前產生的極致力量暴發現象,也許素未相識、也許有過一面之緣,他的同類就在剛剛就在附近犧牲了。

他跛腳走到窗邊,默然在內心中附和了一句:“願逝者安息。”

最終,以蘇遇急匆匆離開了醫院,去處理附近發生的異能爆炸為結果。蘇遇用“靈感會”這個名稱在衛季的心中激盪起劇烈的波瀾,卻毫無善後的責任心,只留下來一句:事後我會再來聯絡你。

事態的發展宛若天平傾斜了角度,兩個人的心態都發生了反轉。衛季在對方走後才逐漸找回了自已被牽走的思路,他回想起了蘇遇說起的“一個秘密”:無疑是近期得到的且蘇遇早就掌控住的線索。而這條線索的指向非常明晰,自然是,“世·界·線”!

至於蘇遇從方才的異能爆炸中共情到了什麼,以至於面露不虞,甚至慌里慌張的走了出去,這件事,就只有他自已清楚了。

“找你,找你~!哈哈。”

衛季聽見自已床底下傳來一道隱隱有些耳熟的聲音,他彎下腰一看,和圓溜溜的小機器人對上了視線,頓時啞然失笑。這是他這兩天到處求人甚至自已惡補了一番知識後才修好的活祖宗,還沒有過新鮮期,也不知道它怎麼到這裡來了。

衛季耐心教導:“跟我說,無、事、獻、殷、勤。”

“非奸即盜!非奸即盜!”

……

昏黃色車燈在馬路上推出幾條跳躍的尾巴,清澈的月色如水波盪漾,繞著城市撒上如霜玉色,交融在霓虹炫目的光芒中。艾山好不容易與電話另頭應酬結束,正要歇歇腳,一抬頭便被撲了滿面鬼魅般白色的布條。他嘆了一口氣,幽幽往頭頂望去。

不出所料……

“哈嘍!小二三,好久不見啦!”

什麼好久不見,明明昨天才……比起這些,他巴不得每天見不到他落個清淨!

“啊,老師,晚上好哈哈……你有什麼打算嗎?”

蘇遇依舊在樹上倒吊著,撫摸著自已的下巴:“如你之前所說的,去找老大做個檢討。”

“我可不是這樣說的,我說,你就算是做檢討也……”

“噓。”蘇遇將手指豎在唇邊,掏出了手機。過了不一陣,他弓起腰,從樹上彈了下來,就著斷葉殘枝,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好啦,小二三,老大已經沒有時間和我計較那些小事情了,萬能的閆依姐萬歲!

看起來你沒有什麼事情做呢,就陪我去逛街吧。”

“等等,我這是下班時間……!”

“哎呀呀,人家心情不好嘛~”

“你到底哪裡是心情不好的樣子?!等……籲,等會,我體能,不行……呼……”可憐的艾山只能撐著膝蓋不住喘氣,突然,他靈機一動,主動追過去興奮的問道:“老師,你是怎麼讓閆醫生幫你說話的?也教教我吧!……”

與此同時,在“病毒”組織的一棟大樓中,有一間極其隱秘的房間。它的門前掛著特製的鎖,無法用蠻力撬開,使用異能指環接近,甚至能感受到輕微的異能波動,“零”組織的老大曾開玩笑說讓這把鎖和他組織裡的某名成員一較高下,被“病毒”的主人微微笑著拒絕,聲稱“科學麵前不講異能”。

此刻,門口微微敞開,從門縫中,能覷見一名嬌小的身影。女子穿著白色的大衣,踩著一雙恨天高急匆匆的穿梭著。她的面頰天生像白紙一般蒼白,一雙伶俐的丹鳳眼總是眯著,看人時倦倦的,眼角描著嫣紅的眼影,不增魅色,平白的讓人覺得怪異。

最怪異的還是她的頭髮。她那長及腰間的烏髮如同雙馬尾,分成了左右兩側。一側精緻的挽起,點綴著無數個精巧的小蝴蝶髮飾,而另一側,則突兀的從髮根處截斷,不帶任何裝飾,英氣十足。在衛季還不懂事的時期,拿過“陰陽頭”這個詞語來嗆這位做事蠻橫的姐姐,結果嘛……被收拾的非常慘。

“老師,你來了。”

“是啊,小依,我來看你了。”

閆依放下試管,示意著曲簡書做到沙發上。

這間狹窄的房間難得有一個柔軟的座位。曲簡書沒有過多客氣,任由自已陷進沙發之中,雙手交叉,抬起眼看著從轉椅上轉向自已的閆依。

曲簡書問:“你已經見過小衛了?”

“還沒有。不過這孩子還是老樣子,一本正經的,害得以前我總是忍不住想要逗他,真可愛。”

曲簡書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和孩子們的關係不錯,不過還是要注意分寸,免得被討厭。”

閆依挑了挑眉:“像老師你這種古板的性格才容易被嫌棄吧。”

曲簡書嘆了一口氣:“也許吧。這兩個孩子都是,長大了之後,就很少主動來找我治療了。明明小時候的健康管理都是由我制定的,現在冷淡得不像樣子。”

閆依哼了一聲,狀似撒嬌的拉長了聲音:“難道你就不感慨一下我也已經成長到獨當一面的程度了嗎?你的徒弟被認可,你不鼓勵一下嗎?”

“哈哈,這可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了……小依,我已經誇過你很多次了。”

“竟然拿舊賬來敷衍我……好吧,我也可以受用。”閆依聳了聳肩膀,用手撐著臉,指尖剛好觸碰到眼角的紅暈。紅色眼影與嫩若凝脂的手指交映,這種衝擊的場面搭配從她身上發出的香氣,越加燻得人神色朦朧了。

“老師,你是來確定小衛的身體狀態嗎?”

“嗯。我答應過小遇,不會讓小衛再摻和進這些事情,可是,世界線的情況越來越危險了,作為我們現在唯一知道的世界線聯絡者,小衛的狀態必須要把握清楚。”

閆依垂首,沉吟了片刻:“可你明知道小衛與世界線的聯絡早就斷了,他掌握的情況甚至不比我們更多。”

“可是我們沒有找到下一位聯絡者,不是嗎?”

“那個‘零’組織的刀人呢?我記得那個孩子體質也很特殊。”

曲簡書微笑著搖了搖頭:“你該知道這種人為的小把戲是騙不過世界線的吧……長施做出來的蠢事,你這樣相信他有失妥當吧?”

“好吧,既然你執意要結果的話。”閆依攤開雙手,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沒有,什麼變化都沒有。小衛早就和世界線斷了聯絡了,可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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