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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地板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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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之前,產屋敷家族平靜了很長一段時間,不再是陸陸續續有屍體出現,大部分人都回歸了之前的普通生活,只不過在偶爾想起富江的時候心中還有有一些情緒波動,但富江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現在人前了........

屋子裡沒點燈,月彥坐在窗前看了一會兒外面的景色,春天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在生長,他的眸子垂下,站了起來,海藻般的捲曲長髮垂落著,他起身的時候,那種虛弱感又一次湧了上來,那個廢物醫師,他的臉上浮現出了幾絲陰翳。

走到屋子中間的位置,蹲下身,有細微的聲音從地下傳來,但並不清楚,他摩挲著,摸到了一塊木板之後動作一頓,解開,聲音忽然變大,紅木的樓梯一路向下,然後消失在了黑暗中,他的眸子閃爍。

慘白的月光打在地上,帶著一種詭異感,女人幽怨又帶著憤怒的聲音又讓他一陣眩暈,他慢慢走了下去,模板滑落,從上面只能聽到若有若無的聲音。

腳一沾到地上,就感覺觸碰到了什麼軟乎乎的東西,月彥皺著眉踢到一邊,將兩邊的蠟燭點上,所有的場面都浮現了出來,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個身影,身上都沾染著血,幸太郎坐在凳子上,完全聽不到富江的蠱惑。

月彥抬眼,看到富江趴在幸太郎的肩膀上,對著他的耳朵吹了口氣,下一秒幸太郎拔出了刀,再一次,富江躺在了地上,月彥看了一會兒忽然說,“富江.......無論在哪裡都改不了你浪蕩的本性”

“少主將我關在這裡不就是為了獨佔我嗎”從身後又一次傳出了女人的聲音,富江站了起來,忽然從背後抱住了月彥,將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說,“月彥......讓我出去吧,我不會再那樣做了,我是屬於你的”

“......啊,你對所有人都這麼說”月彥開口,他已經不知道自已到底在做什麼,或許跟大多數人一樣,他也早就被迷惑了,揹著女人,滿口謊言,愛慕虛榮......的女人,他的眸子暗沉沉的,有些不透光,說,“富江.......你真的是一個怪物啊”

聽到怪物兩字,富江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從身體上重新又長出來了一個富江,她總是這樣,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分裂,分裂出來的富江都有著同一張臉,她們之間共享著記憶,然後互相仇視。

幸太郎忽然站了起來,就算是看不見,他也精準的避開了富江的屍體,踩著樓梯上去,不一會兒地板被開啟又關上的聲音傳來,月彥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他想,被富江迷惑的盡頭大概就是地獄.......

被蠱惑,愛上她,怨恨她的浪蕩,最後在殺掉她的那一刻得到滿足,在之後被複活的富江繼續重複著這個過程,他抓住了富江的手,柔軟的手,他捏了兩下,聽到富江傳來的輕笑,沒有說話。

“所以我才覺得.....你生活在這裡比較好”月彥喃喃道,“不過這裡面的分裂體實在是太多了,要讓幸太郎好好清理一遍了,富江.....最近老實點”

“我才不要讓那個男人碰我的身體”富江非常的不滿,她推了一把月彥,看到這人被推了一下之後身體晃了晃,忍不住撇撇嘴,嘟囔了兩聲,“真是個廢物”

從頭頂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然後下樓梯的聲音,端著食盒的幸太郎就出現在了眼前,他剛才是去拿食物了,看著東西被擺到桌子上,月彥說,“幸太郎,把這些分裂體都處理掉”

怎麼處理,當然是用火燒了,聞言,富江看了他一眼,幸太郎聽不到,月彥倒是愣了一下,然後走過去,按著他的胳膊隨手指了一下週圍,就重新看向了富江,富江拿著筷子,眉頭緊緊皺著,忽然把筷子往地上一扔,說,“我不要吃這個,我要吃貴的,我要吃魚子醬........”

“上次的也很難吃”富江又補了一句,“月彥我不要吃這個”

吃飯的時候吵鬧是常態,月彥已經習慣了,他看著富江將飯菜打在地上,似乎真的很生氣看向了別處,地上躺著的富江似乎有的在動,長時間的放置讓她們又要復活了,月彥不想看到這裡變得擁擠,就蹙著眉又按了一下幸太郎的胳膊。

幸太郎的理解能力還不錯,他從一邊的角落裡拿出來幾個麻袋,把地上的富江們都塞了進去,估計是袋子有點小,他用力推了推,令人牙疼的骨骼聲傳來,還有幾聲痛呼,直到收拾除了三麻袋,他一起拎在手中,雖然很多,但他還是很輕鬆。

月彥看著,又想到了仍舊沒什麼用處的醫師,那種廢物,這麼長時間還是什麼也沒做出來,他的身體更加差了,無論用什麼辦法他都得活下去,他的目光又掃到富江的臉上,對方因為幸太郎的行為很憤怒,面板開始鼓動,大概一會兒又會分裂出來一個。

他直接跟幸太郎一起出了地下室,走到了院子裡,夜晚的庭院有些荒涼,角落裡有一個大坑,周圍有柴火還有很多燒焦的痕跡,那三袋子富江都被扔了進去,然後點了火,尖叫聲又開始了,不過為了方便處理掉這些東西,那些下人們已經被趕到比較遠的地方住了。

也下了命令,夜晚不要隨意往少主院子裡來,燃燒著的火舌舔舐著那些帶著血跡的肢體,月彥看到了有幾個醒了過來,在往地面上爬,尖叫聲衝擊著耳膜,他用一邊的棍子都戳了回去,然後用棍子支撐著自已,喃喃道,“如果醫師再研究不出來治好我的方法的話就殺掉他..........”

直到被倒出來的富江都被清理乾淨,月彥才回了屋,大概是共享記憶的緣故,富江的怒罵聲從地板下面又傳了出來,很尖銳,也很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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