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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本宮不會一再為你掩飾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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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刺痛襲來,蕙蘭情不自禁“哎呦”了一聲,低頭看去,皇上正狠狠地咬著她的肩膀,白皙柔嫩的面板上,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深深陷進肉裡的牙印。

身上的疼和心裡的痛交織在一起,鋪天蓋地將蕙蘭吞噬,她忍不住啜泣起來。

狂風暴雨後,慕容復終於平靜下來,無力地倒在床上,如沉睡般一動不動。

蕙蘭悄悄起身,走到窗前,洗淨皇上剛才用過的茶盞,倒了一杯茶。

隨後,她回到床上,未換下殘破的寢衣,便衣不蔽體地坐著,邊流淚,邊靜靜地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復突然直起身子,驚愕地環顧四周,似乎對自已身在何處及發生何事一無所知。

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蕙蘭正蜷縮在帷幔一角,抱著膝蓋,哭得撕心裂肺。

床上,鵝黃色的錦緞被褥上,有一抹鮮紅血跡。

慕容復瞠目結舌:“這……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他的問話,蕙蘭哭得更厲害了,嗚咽不止,肩膀抽搐。

慕容復焦急地握緊蕙蘭的手,她趁機撲進他懷裡,如梨花帶雨般:“皇上……皇上您這是怎麼了?為何要欺負臣妾?臣妾都說了,臣妾來月事了,您還硬撲上來……還把臣妾咬傷了……”

慕容複目瞪口呆地看著床上的血跡,又看著她肩上深深的齒痕,似乎難以置信自已的耳朵:“朕,朕……真是朕……”

他再低頭看看自已,懊悔地攥緊拳頭,在床上狠狠捶了兩下,咬牙道:“這該死的酒……”

蕙蘭下床,端起剛倒好的茶水遞給他,抽泣著問道:“皇上,您今晚究竟喝了多少酒?”

他執起蕙蘭的手,輕抿了一口茶,而後心疼地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摩挲著她受傷的肩膀,彷彿在回應,又彷彿在自言自語:“不過兩杯葡萄酒,朕的酒量,不至於如此啊?”

蕙蘭嬌嗔地看他一眼,隨口說道:“皇上今日嚇人得很,您從容妃姐姐那兒來時,臣妾就看您不對勁……”

蕙蘭稍作停頓,委委屈屈地小聲嘟囔:“臣妾甚至懷疑,是容妃姐姐給您吃了什麼,您簡直像瘋了一般,臣妾好怕!”

慕容復霎時愣住,面色僵硬,眼中閃過駭人的光。

須臾,他放開蕙蘭,沉聲道:“你好生歇息,朕走了!”

言罷,他便如猛虎下山般,迅速穿好衣裳跳下榻,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不多時,殿外傳來他的厲喝:“擺駕棠梨宮!”

蕙蘭望著慕容復離去的背影,長長地舒了口氣。

心中卻湧起前所未有的疲憊與傷感,她默默唸道:“抱歉,但願這是臣妾首次欺騙利用您,亦是最後一次!”

當夜,宮中頗不寧靜,彷彿有紛亂的腳步聲,喧鬧聲,還有男人的呵斥聲,女人的哭泣聲。

次日清晨,蕙蘭方才起身,婉嬪便到了,一臉喜意。

見蕙蘭正懶洋洋地梳頭,她快人快語道:“難得你如此沉得住氣,外頭都快鬧翻天了!”

蕙蘭神思倦怠地看了她一眼,有氣無力地問:“如何了?莫非容貴妃的冊封禮已經開始了?”

婉嬪抿嘴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還開始呢?冊封禮取消了,那位啊,當不成貴妃咯!”

蕙蘭面露驚色:“啊?這是為何?”

婉嬪懷疑地看著蕙蘭:“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昨夜皇上自你處離開後,便直奔棠梨宮,下令搜宮!”

婉嬪邊說邊俯身湊近她,壓低聲音道:“據說在容妃處搜出不少那種東西……”

見蕙蘭仍一臉茫然,她面露鄙夷:“怪不得皇上對她言聽計從,原來是用瞭如此齷蹉手段,她此次被抓現形實屬活該!

你可知她用了何物?暖情酒、暖情香……還有一種在煙花之地頗為流行的藥丸,能使男子癲狂,與酒同飲更是效力倍增,據說昨晚她便是給皇上的酒中下了此藥。”

“暖情酒、暖情香?”蕙蘭不禁睜大雙眼。

婉嬪撇嘴道:“可不是麼?聽聞先從她的首飾匣中搜出那種藥丸,瑾妃還不認呢,哭鬧著喊冤,稱那藥不是她的,是有人誣陷她。

結果呢,緊接著又在她寢宮搜出了暖情酒和暖情香,她這才無話可說。皇上氣得夠嗆,正值壯年,被容妃如此戲弄,簡直是奇恥大辱……不僅取消了貴妃冊封禮,還罰她禁足半年……”

婉嬪說得眉飛色舞,忽而又想起什麼,定睛打量著蕙蘭:“對了,昨晚皇上是從你這裡去的棠梨宮,你可還好?瞧你臉色不佳!”

蕙蘭嘆息一聲,心知難以隱瞞,索性直言:“自然不好,容妃下的藥,皇上昨夜在我這裡發洩了……我也納悶,他昨晚像瘋了一般,不認人了!”

婉嬪先是瞠目結舌,繼而禁不住笑得前俯後仰:“哎喲,真是笑死我了,竟有這般事情,你說你這算是佔便宜還是吃虧了?”

蕙蘭面露尷尬苦笑,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那藥丸,僅有小小一粒,無論男女,服下後都會情難自禁,喪失神智,癲狂若痴。

當日從食盒第二層夾層中發現藥丸和母親的信件時,她茫然不解。

待讀完信件,她面紅耳赤至耳根。母親寫信時似乎難以啟齒:“你既是梅妃,與皇上圓房在所難免。初夜見紅易於掩飾,但你仍是處子之身,與梅兒……終究是同……此藥丸可用,雖有些不堪,卻也實在別無他法!”

蕙蘭一直頗為糾結,從母親的話語中可以看出,此藥用完後反應異常,極易被察覺。

“萬一皇上察覺有異,順藤摸瓜追查下去,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淺檸公主出事那天中午,慕容復來醉心殿看她時,容妃故意派宮女蘇謹將他叫走,她靈機一動,想出了這條一箭雙鵰的妙計。

那天,她以送賀禮為名,將藥瓶偷偷放在容妃的梳妝匣裡。

待晚上,慕容覆在棠梨宮與容妃飲酒時,她便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藉口身體不適,將他拉到醉心殿。

接著,蕙蘭把僅剩的一粒藥丸,放入了慕容復的茶水中。

事成之後,蕙蘭趁他尚未清醒,沖洗了他用過的茶杯。

同時,她以淚水和傷痕,含蓄地表明自已乃受害者,成功地將慕容復的疑心,引到了容妃身上。

因此,當慕容復從醉心殿暴怒離開,蕙蘭已預感,她苦心籌謀之一切,必能夠得逞。

然其心下,實難安也。

若容妃堅稱此藥非其所有,以皇上之精明睿智,細究本末,未必不會聯想到他至醉心殿時,蕙蘭所奉之茶水。

或天眷蕙蘭,其未曾料想,容妃宮中,竟真藏有暖情酒、暖情香等催情之物,遂坐實其罪。

是以,即便藥丸非其所有,瓜田李下,亦百口莫辯。

而慕容復,盛怒之下,由彼及此,自亦不復聽其辯解。

如此觀之,容妃亦不為冤。寢殿中搜出之暖情酒與暖情香,足證其過往確曾頻用此等手段以誘君,固寵耳。

念及此,蕙蘭輕舒口氣。

至此,其入宮後最難最險之劫,總算安然度過矣。

婉嬪見柳嬤嬤為蕙蘭梳畢,打量之曰:“行矣,同往謁見皇后……竊謂今之皇后娘娘,亦當欣悅也!”

蕙蘭會心一笑,起而身,與婉嬪相偕,往翊坤宮去。

今之翊坤宮,氣氛殊異。皇后尚未出,嬪妃們皆懷隱秘詭異之悅,聚而竊語,咕咕而笑,如群鴿覓食。

毋庸刻意聽,亦能知其所談何事,所嘲何人。

右首第一位,空焉,此本為容妃之位。

若昨夜無事,容妃當已為容貴妃矣,此時當受嬪妃之朝賀與敬拜。

然後宮如此,翻雲覆雨,瞬息萬變。

今日之寵妃,明日或為離宮之棄婦。

蕙蘭與婉嬪甫坐須臾,皇后便已現身。

其神色與婉嬪所言大相徑庭,毫無喜悅之情,反倒是滿臉陰沉,步履凝滯,整個人顯得凝重陰鬱。

言若扶皇后於鳳椅坐下,皇后目光清冷,緩緩掃視著下方端坐之嬪妃,言詞間頗有痛心疾首之意:

“容妃之事,爾等可有所聞?彼終日吃醋拈酸,竟用此等下作手段爭寵,不僅自失顏面,傳揚出去,亦有損皇上與本宮之清譽。汝等,務必牢記此教訓!”

在座嬪妃皆頷首低眉,齊聲道:“臣妾謹遵娘娘教誨!”

見皇后精神不振,請安之後,眾嬪妃皆未多做停留,旋即告辭而出。

蕙蘭與婉嬪一同行至門口,忽聞皇后在身後道:“梅妃留步!”

蕙蘭回首,見皇后微笑視之,溫言曰:“梅妃,進來一下,本宮有幾句話與汝說!”

蕙蘭心跳稍滯,不知皇后此時尋她何事。

但仍強自鎮定,向婉嬪點頭示意先行。

而後,蕙蘭轉身,隨皇后入正殿暖閣。

暖閣內靜謐無聲,僅二人而已,秋日陽光透窗而入,映照皇后之身,使其面容更顯幾分滄桑憔瘦。

皇后復又如前次見蕙蘭時那般冷漠高傲,語氣淡漠道:“坐吧!”

待蕙蘭坐定,皇后直視於她,單刀直入問:“容妃之事,是巧合……還是汝之籌劃?”

蕙蘭微微一怔。她自是不能言是巧合,如此則會令皇后覺其碌碌無為;當然,亦不可和盤托出,直說那藥乃她所下。

於是,蕙蘭沉聲道:“並非湊巧,臣妾早已懷疑容妃用不乾淨的東西勾引皇上,昨日借道賀之名,去棠梨宮暗中探查,果然發現異常。所以,便設下陷阱,引君入甕!”

皇后定睛看著她,難得露出一絲笑容:“看來本宮小看梅妃了,竟能想出如此妙計!”

蕙蘭未發一言。

皇后凝視她的目光,漸漸透出狠厲之色,口中卻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阻止容妃晉升貴妃之事,你做得很好,未辜負本宮對你的信任……”

話至此處,她突然停頓,再次開口時,聲音放低,但所言之語,卻令蕙蘭毛骨悚然:“本宮今日找你,是想委你以重任。趁容妃被禁足,我們應精心謀劃,將她徹底扳倒,以免她捲土重來,死灰復燃!”

儘管心跳如鼓,蕙蘭表面仍鎮定自若:“娘娘希望臣妾如何做?”

皇后直視著她,緩緩道:“自然是……一勞永逸!”

蕙蘭驚得跳起,下意識地搖頭:“不,臣妾絕不下殺手!”

皇后愣了片刻,突然大笑起來,笑得極為放肆,滿臉皆是不可思議:“梅妃,在本宮面前,你無需佯裝純潔善良,本宮可不是皇上!還絕不下殺手?你莫非忘了,你身上揹著一條人命呢?你連皇上最寵愛的三皇子,一個年僅四歲的孩子,都能殘忍地殺害,何況容妃,她不過是個遭皇上厭棄的妃子罷了!”

蕙蘭心中巨震,皇后的話,猶如泰山壓卵,令她喘不過氣來。

“三皇子已逝?竟是姐姐害死的!”

她被此想法嚇得面如死灰,沉默地看著皇后,心中翻湧不息。

本能上,她仍不願相信,姐姐會做出這般事情。

然而,皇后如此篤定,且此前種種跡象,以及姐姐的離奇出逃,諸般事件彙集,由不得她不信。

“即便姐姐入宮時,仿若白紙般善良純真。可後宮如同大染缸,歷經三年浸染,我又怎能確保,姐姐能始終如一?難道不會為爭寵奪權,為一已私慾,對四歲孩子下手?

那麼,她用何種手段殺害三皇子?又是如何瞞天過海?她與皇后之間,有何恩怨情仇?私下做了何種交易?”

一聲門響,令緊張思索的蕙蘭受驚。

她抬頭望去,是言若。只見言若端著藥盞,朝她走來。

藥盞中,仍是熟悉的棕黑色湯藥,仍是那熟悉的清苦味道。

皇后不再看蕙蘭,雲淡風輕地說道:“昨晚皇上不是去了醉心殿嗎?把藥喝了吧!”

蕙蘭站立未動,這一刻,她對皇后湧起難以言喻的反感與厭惡。

“若姐姐當真害死三皇子,那麼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她在此中又扮演了何種角色?發現嬪妃謀害皇子,難道不應即刻稟報皇上,嚴加懲處,以儆效尤嗎?而她,卻以此為要挾,掌控、剝削、利用……如此陰險,如此狠辣!”

蕙蘭未接藥盞,生硬說道:“臣妾今早月信來潮,不可能有孕。此藥過於寒涼,此時飲下傷身!”

皇后驀地轉頭,微微眯眼,默默打量蕙蘭片刻,揮手讓言若退下:“那好,此次便先不喝了吧!”

言若離開後,二人仍靜靜對峙,皇后忽而道:“罷了,你且去吧,本宮不做強人所難之事。回去好生思量,給本宮一個確鑿的答覆……你需謹記,本宮的耐性亦是有限,不會一再為你掩飾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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