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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冒充姐姐之事敗露,恐將被他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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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蘭就這般被慕容復攬在懷中,絮叨閒聊,不知何時睡去。

次日清晨,待蕙蘭醒來時,慕容復已上朝離去。

思菱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滿臉關切地說道:“娘娘,皇上特意囑咐,您這兩日無需向皇后請安了,皇上也會下令,不許他人攪擾您!”

震驚之餘,蕙蘭甚為感激慕容復的貼心。誠然,心力交瘁的蕙蘭,委實需要好生靜靜,思忖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接連兩日,蕙蘭皆守在醉心殿中,自然也未曾再會溫秋實。

她遣思冰私下打聽,得知他依舊如常於太醫院當值,並未告假。

這讓蕙蘭寬慰不少,未告假,說明他不論心中有多痛,至少身體無恙。

蕙蘭亦曾想過與他再見一面,寬慰開導他幾句,以免他對自已心存芥蒂。

但深思熟慮後,又覺並無必要,“我倆已再無可能,藕斷絲連只會害了彼此。而溫秋實對我的誤會,又豈是三言兩語便能解釋清楚!

只要不道出真相,我便永遠無從辯解;但說出真相,又萬萬不可。

如此這般罷了,或許心中懷著對我的怨恨,能減輕他的悲痛。

而我也相信,時間終將沖淡一切,撫平他的創傷,使他另覓良伴,共度餘生。

我與他,就這般形同陌路,相忘於江湖,或許是最好的結局了。”

蕙蘭暗自下了決心,“既是我已為梅妃,便要趁著榮妃禁足,後宮風平浪靜之機。沉下心來,悉心整理姐姐留下的一切,熟稔她的過往,適應宮中的生活。

此乃我的宿命,亦是我的責任。我唯有奮力前行,步步謹慎,方能護自已周全,保鄧氏一脈安然。”

第三日清晨,儘管精神不振,蕙蘭仍是起身,恢復了按時向皇后請安的習慣。

至翊坤宮時,嬪妃們已然悉數到齊,而皇后,亦是早早端坐於上首的鳳椅之上。

蕙蘭入內後,皇后當著眾嬪妃之面,仔細端詳她,和顏悅色地說:“梅妃來了……你妹妹的事,本宮已然知曉,著實可惜,梅妃還需節哀,切勿過度傷悲,傷身傷神!”

蕙蘭抬頭看她,恭敬地謝過。

正欲落座時,忽聞皇后幽幽嘆息道:“所幸梅妃前些時日召家人入宮,見了妹妹最後一面,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不過,聽聞你妹妹出宮後便病倒了……”

蕙蘭心中一顫,緩緩轉身,發現皇后正緊緊盯著她,目光中帶著探尋之意,與平日大不相同。

此等場合,蕙蘭深知萬不可流露出絲毫緊張慌亂,遂坐下,淡淡地應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種事,誰又能預料得到呢!”

皇后沉默不語,僅微微一笑,但其笑容卻令蕙蘭瞬間毛骨悚然。

蕙蘭猛地意識到,眼前此女心機深沉。

此後數日,蕙蘭皆心驚膽戰,對皇后時刻提防,總覺她似已察覺某事。

不過,或許是蕙蘭多慮了。

一切都平靜如昔,皇后對她依舊如往常,人前溫和親切,人後淡漠疏離。

這日,思冰自宮外歸來,滿臉狐疑對蕙蘭道:“娘娘,奴婢今日聽聞,前兩日皇后竟懇請皇上解除對榮妃的禁足!”

蕙蘭驚愕地看向思冰,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就連身旁的思菱,都滿臉疑惑問道:“皇后向來視榮妃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怎會懇求皇上放了她呢?”

思冰搖搖頭:“奴婢是聽路德海說的……皇后接連兩次求皇上,言二皇子年幼,需親孃照料,望皇上饒恕榮妃。還說榮妃雖行為出格,但並無惡意,只是想讓皇上多寵她疼她罷了!”

蕙蘭心焦難耐,暗自忖度,路德海在御前當差,應不會信口胡謅。

“那皇后究竟意欲何為?榮妃初被禁足時,她尚且脅迫於我,命我剷除榮妃。”

思來想去,蕙蘭亦難揣度皇后的真實用意。然皇后不循常規,她亦決定相機而動。

“二皇子尚未滿六歲,委實需要生母陪伴。誠如婉嬪所言,宮闈之中,稚子難養,皇子更甚。倘若在榮妃禁足期間,有人趁機對二皇子不利,那我豈非成了罪人。

說起來,我與姐姐同榮妃並無仇怨,只是受皇后脅迫,不得已才與她為敵。……如此甚好!”

慕容復再至醉心殿時,蕙蘭以同樣之由,婉言勸他放過榮妃。

十日之後,值二皇子生辰,清晨,慕容復下旨,解除對榮妃之禁足。

蕙蘭以靜制動,靜待皇后的下一步動作。以她對皇后的瞭解,為榮妃求情,絕非出於善意,必是另有所圖。

榮妃重獲自由的第三日,便是重陽節。

清晨,慕容復於太廟祭祖後,又傳令於後宮設宴。

夜闌人靜,六宮嬪妃皆至,諸王王妃亦臨,乃至半隱之太后、太妃太嬪,無一缺席。

此乃蕙蘭入宮後首赴此等場合,前次中秋闔宮宴,她託故未與。此次,卻不得不往。

歌舞昇平,歡聲笑語,喜慶之氛瀰漫,蕙蘭卻沉默寡言,甚為謹慎。畢竟,今日諸多新面孔,稍有不慎,便易出錯。

杯觥交錯之際,榮妃忽至其畔,親暱呼道:“梅妃妹妹……”

蕙蘭抬眼觀之,此女似永不知收斂,方解禁足,便如此高調張揚。雖略顯消瘦,然一襲玫瑰紅織錦長裙,仍襯其容光煥發,光彩照人。

她舉杯,懇切邀蕙蘭道:“妹妹,前陳太妃曾為你我解圍,她素喜深居簡出,今難得一見,吾等當去向她敬杯酒!”

蕙蘭伸手,欲端酒杯,忽覺異樣。

她徐徐抬頭,佯裝漫不經心瞥了榮妃一眼,驚覺她微眯雙眼,眸中射出清冷又詭異之精光。

蕙蘭頓覺不妙。

此時,蕙蘭猛然憶起,當夜,她與慕容復於醉心殿暖閣窗前,曾有過一次漫無目的的閒談。

“其間,皇上提及前朝遺留的嬪妃。我記得清清楚楚,除卻太后,皇上的生母,後宮尚餘四位太妃,三位太嬪。四位太妃分別是裕太妃、蘇太妃、葉太妃、祥太妃。何來陳太妃?更遑論曾替‘我’和榮妃解圍。姐姐與榮妃向來針鋒相對,豈會有人同時為她倆解圍?榮妃,怕是察覺了什麼,以此試探我罷了!”

不及深思,蕙蘭撤回欲端酒杯的手,慵懶地靠向椅背,氣定神閒地問道:“榮妃姐姐何必開玩笑?誰是陳太妃?”

她一愣,面露驚惶,下意識向後瞥了一眼,悻然笑道:“逗你呢,是蘇太妃!”

蕙蘭冷哼一聲,面無表情:“蘇太妃?蘇太妃何時替你我解過圍?又解過何圍?我怎毫無印象!”

她的神色愈發慌張,卻強作鎮定,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氣呼呼地說道:“真是貴人多忘事,愛去不去!”

言罷,她轉身離去。

目送榮妃背影,蕙蘭頓感渾身乏力,如被抽去筋骨,後背亦滲出細密冷汗。

“她果然是來試探我的!若我不知曉內情,此刻必然起身,隨她去給所謂的‘陳太妃’敬酒,而後便會被她識破。”

蕙蘭心揪愈緊,“究竟何處出了差錯?竟讓榮妃瞧出破綻。”

細思之後,又覺此事頗為蹊蹺。

“榮妃方解禁足,數日來我二人並未碰面,她怎會生疑?

莫非……莫非榮妃在禁足前便已察覺我的底細?不應如此,以她跋扈張揚的性子,若早有察覺,斷不可能等到現在才有所行動。

且觀她今夜表現,想必也無確鑿證據,不過是將信將疑,以此詐我罷了。但無論如何,這絕對是危險將至的先兆。

姐姐入宮已三年,我才剛來一月,尚有諸多不知的往事,與諸多不熟悉的故人。”

念及此處,蕙蘭便覺心驚膽戰,如坐針氈。“榮妃於大庭廣眾之下已起疑心,我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險。萬一她再來窺探,我豈能次次如此幸運地矇混過關。”

眼見宴會將盡,蕙蘭環顧四周,見無人留意,便佯裝外出更衣,悄然離場。

出了承德殿,蕙蘭稱頭痛,帶著思冰和思菱,繞過人跡稀少的小徑,向醉心殿的方向緩緩走去。

才走幾步,便聞身後榮妃的聲音:“梅妃妹妹,留步!”

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蕙蘭深吸一口氣,泰然自若地回頭,平靜問道:“是榮妃姐姐啊,有何吩咐?”

榮妃氣喘吁吁地追上來,不懷好意地直視蕙蘭:“宴會未結束,妹妹急著走作甚?”

蕙蘭含笑道:“多謝姐姐關懷,妹妹身體略有不適,想早些回去歇息。”

榮妃繼續盯著蕙蘭,目光如寒星,語氣冰冷而激憤:“做了虧心事,懼人追究,故而坐不住了吧……”

蕙蘭心一沉,佯裝不知:“虧心事……姐姐此話怎講?”

容妃冷笑一聲,咬牙切齒地說:“罷了,鄧蕙梅,你無需再裝,本宮已然知曉一切。首飾匣中的藥,難道不是你所放……你這毒婦,害得本宮錯失貴妃冊封,你可知本宮等待這個機會已有多久……”

原來是來翻舊賬的,蕙蘭鬆了口氣。

她輕蔑地看了容妃一眼,語氣諷刺:“姐姐此刻追究,是否太遲了?你若認為是妹妹害了你,那晚皇上搜宮時,大可以拿出證據向皇上申辯……哦,對了,那暖情酒暖情香,又是誰放進姐姐寢宮,意欲陷害你呢?”

容妃惱羞成怒,指著蕙蘭,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你……”卻又語塞,不知該說什麼。

遲疑片刻,她恢復平靜,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鄧蕙梅,莫仗著皇上的寵愛便肆意妄為,你且等著吧……”

她頓住,繞著蕙蘭走了一圈,仔細端詳著,趾高氣揚且滿腹狐疑地說:“不過你究竟是否是真正的鄧蕙梅呢?說來也巧,你的孿生妹妹入宮小住幾日,剛回家便病倒了,還是麻風病。而後又自焚身亡了……本宮竟如此愚鈍,未察覺其中異樣,直至得高人指點才幡然醒悟……”

蕙蘭雙腿發軟,靈魂出竅,但她仍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淡淡地說了聲:“荒謬!”

容妃目光閃爍,上下打量著蕙蘭,忽然笑道:“本宮倒有一計,可對你驗明正身……”

蕙蘭的心跳在這一刻幾乎跳出嗓子眼,她緊緊攥起拳頭。

此時,一個威嚴莊重的男聲遠遠傳來:“梅妃,你可知罪?”

蕙蘭驀然回首,只見慕容覆在皇后和幾位嬪妃的陪同下,朝她和榮妃走來。

蕙蘭腦海中一片混亂,第一個想法是:完了!

但她隨即意識到,皇上剛才叫的是“梅妃”,而不是“鄧蕙蘭”,自已尚未敗露!

那麼,難道是她之前誣陷榮妃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這也是死路一條,只要追查下去,她的身份就會暴露無遺。

瞬間,蕙蘭感到渾身無力。

話未說完,慕容復已走到蕙蘭面前。

蕙蘭眼前一黑,跪倒在地,惶恐道:“臣妾不知所犯何罪,請皇上明示!”

慕容複目光冷峻,額頭青筋凸起,厲聲道:“不知?你好大的膽子!今日乃重陽節,此宴專為太后和太妃而設。太后太妃尚未離席,你竟敢不聲不響地離開。恃寵生嬌,目無長輩,實在可惡!”

原來如此!儘管慕容復滿臉怒色,語氣嚴厲,蕙蘭心中還是輕鬆了許多。

她俯身在地,額頭叩在冰冷的石板上,哀求道:“皇上饒命,臣妾身體不適,怕擾了大家的興致,故不敢聲張,提前離席……”

“身體不適?”慕容復冷笑一聲,“中秋宮宴,你也是如此藉口……既然你不喜外出,那朕就如你所願……傳旨下去,梅妃目無尊長,違犯宮規,即日起禁足醉心殿,無詔不得外出!”

一言既出,眾嬪妃皆驚愕不已。

雖言禁足,卻未言明時限,此不異於監禁乎?

榮妃幸災樂禍,瞪蕙蘭一眼,嗲聲嗲氣曰:“皇上,臣妾見梅妃早退,特出勸其歸席……”

慕容複視之,溫和且欣慰曰:“朕皆見之,汝適才亦為太后、太妃敬酒,甚是懂事”!

榮妃愈得意,眉飛色舞,俯視蕙蘭,面露揚眉吐氣、報仇雪恨之快。

皇后此時緩步行至,婉言勸道:“皇上,梅妃她……平素亦守規矩……”

慕容復臉色一沉,語氣森冷打斷:“誰敢求情,便與梅妃同關!”

皇后悚然,退至旁,不敢再言。

是夜,醉心殿大門遂封,東西兩角門,皆有侍衛把守。

蕙蘭進宮僅一月,遂遭軟禁,失去自由。

昨日尚熱鬧繁華之宮殿,須臾間變得冷清寂寥。連宮人,亦如御花園經霜降之花草,蔫頭耷腦,無精打采。

猝不及防之懲罰,使蕙蘭真切體會伴君如伴虎之殘酷無常。

“不久前,皇上與我臨窗聽雨、秉燭夜談,乃至同床共枕、擁我入懷,彼時何等溫柔體貼、情意綿綿!轉瞬間,他便對我大發雷霆、厲聲斥責,毫無情面可言。而此一切,不過因我於闔宮家宴早退片刻耳。若我冒充姐姐之事敗露,恐將被他碎屍萬段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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