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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無殃點頭，從口袋裡掏出幾張摺疊好的符紙，遞給他：“這個你放在身上，可以防身。”
這些符紙是之前他纏著莫聞驟要的，原本就打算給大哥跟小弟每人一些，誰知還沒來得及給，小弟就先出了這檔子的事情。
顯然，刑自先沒少看鬼片，一見到這符紙，目光頓時亮了，心領神會說：“這是鬼片裡那些可以鎮鬼的符紙？”
刑無殃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這樣說倒是也沒錯，但總有一股街邊算命騙人錢的意味在。
刑無殃讓小弟在房間裡找塊地方休息一晚，以防那些鬼晚上襲擊，至於隔壁的劉丙炆，刑無殃就沒功夫理會了。
......
他睜著眼睛靠在床邊守了一夜，莫聞驟的燒漸漸退下去了。
外邊的雨終於停了，只是天還是陰沉沉的，讓人瞧了有些心慌慌。
莫聞驟緩緩睜開眼睛，經過一夜，身體上靈氣的虧損帶來的虛弱有所好轉。刑無殃見天光亮了，緊繃了一夜的神經得到了稍稍的放鬆，眼睛不由自主地磕磣著，然後扒著床邊睡了過去。
莫聞驟醒來就見到這副場景，感覺到頭上的溼毛巾，眼簾微斂側頭望著床邊熟睡的刑無殃，伸手輕輕撫在他臉頰上。
刑自先一睜眼，就看到這麼刺激的一面，一時眼睛不知該睜著還是閉上，或者大吼一聲放開我二哥。
莫聞驟似是察覺到他醒了一般，眼也不抬，“你下去找些吃食上來，別吵到他。”
刑自先摸摸鼻樑，爬起床走了出去，走到一半，才忽然驚覺：不是，老子跟你又不熟，幹嘛要聽你的。
想著就打算走回去 ，剛轉身又想起二哥昨晚守了一夜那人態度，抬起的腳又放下，乖乖地去給人找吃的去了。
刑無殃恍恍惚惚地醒來，便瞧見莫聞驟靠著牆閉目養神。
莫聞驟睜開眼睛，目光盈盈：“醒了？”
刑無殃點點頭，嗯了一聲，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間 ，還好不燙。
莫聞驟任由他動作，溫聲道：“我讓你弟弟下去找吃的上來了，你上來休息會兒。”他往旁邊挪了挪位置，示意他上來。
反正之前也睡過一張床了，刑無殃依言爬了上去，他自覺沒什麼的舉動，落在別人眼裡可謂驚濤駭浪。
“......”剛進門就看到二哥爬床的刑自先，內心五味雜陳。
刑無殃看見自家傻弟弟站在門口，跟木樁似的，說：“傻站著幹嘛，進來啊。”
刑自先將飯菜端了過去，見二哥下意識給莫聞驟遞筷子遞粥的舉動，一口老血卡在喉間不上不下，難以下嚥。
“二哥，你自已也吃點。”莫聞驟有手有腳的，幹嘛要服侍他？
莫聞驟抬眉，看了眼嘴角都快耷拉到地面的刑自先，舀起一勺粥放到刑無殃嘴邊。
刑無殃正給他夾菜，見有東西遞到嘴邊，下意識張嘴就吃了下去。
“......”感覺被挑釁但又沒有證據的刑自先。
刑無殃含住調羹的動作一頓，想起這是莫聞驟吃過的，但又不好意思吐出來，那樣顯得太過刻意，只好僵硬地將粥吞下肚子裡，沒敢抬頭去看莫聞驟。
莫聞驟望著刑無殃發紅的耳尖，眼底含著笑意，就著調羹將粥全部喝完。
刑自先感覺自已就像個多餘的，他低頭悶聲道：“二哥，方才我下去的時候，只有陳巧一個在，其他的，都不見了。”
刑無殃神色一怔，轉頭看向莫聞驟，莫聞驟緩緩道：“他們應當都回到來時的地方去了。”
“來時的地方？什麼地方？”刑自先問。
莫聞驟：“他們現在的狀態屬於半地靈半鬼的狀態，原本人死之後會處於靈魂狀態，死後長時間滯留人間，執念過深就會產生怨氣。”
“按理來說，就算慘死，靈魂也不會即刻產生怨氣，除非是被人殺害的。”
“他們身上有怨氣，而且時間不短，但他們又處於半地靈狀態， 而地靈則是自然給與發生重大災害死亡的回饋，能讓他們會在下一輩子投個好胎。”
“但是他們這兩種狀態都具備了。”刑無殃錯愕。
他最近一直跟莫聞驟和輕乾他們學習法術，也惡補了一段時間關於這方面的知識。
他昨天就奇怪，他看到那些慘死鬼身上的霧氣一會兒白一會兒黑的，還以為是天黑，看花眼了。
“那怎麼辦？”刑無殃問，“他們肯定還有事情瞞著我們沒說。”
莫聞驟搖頭：“他們心不誠，我們也沒必要將自已牽扯進去，等下就回去吧。”
刑自先一頭霧水看著兩人交談，聽的霧裡雲繞，“二哥，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地靈不地靈的。
兩人沒理他，刑無殃道：“去叫你那個朋友，我們現在就回去。”早走早安心。
他們下樓就遇上了陳巧，他像是專門在這兒等他們的。
他看著眾人匆忙的身影，冷聲道：“你們這是要走。”
莫聞驟淡淡看了他一眼，帶著眾人從他身邊經過，陳巧上前一步，擋去眾人的去路。
莫聞驟語氣淡漠：“你要攔？”寥寥三字，卻莫名帶著極強的壓迫之感。
汗珠豆大地從陳巧鬢間滑落，咬緊嘴唇硬生生的挺著，既不讓開，也不說話。
“阿巧！”空間中，忽然傳來陳青焦急的聲音，但不見身影 。
刑無殃注意到門口馬路對面，一塊石碑正迅速扭曲變形，似是有什麼東西要從中掙脫而去，隨著陳青逐漸清晰的身影，空中被陽光灼曬的部分正滋滋作響，帶出一股烏黑的濃煙。
刑無殃望著陳青宛如炭火烤肉般暴曬在陽光底下腐肉，牙齒髮酸，忍不住伸手拉住莫聞驟。
莫聞驟周圍的壓迫凝結的氣場瞬間消失殆盡，陳巧支撐不住地雙膝發軟，癱倒在地。
陳青血跡淋漓的鬼影出現在陳巧身旁，將人扶住靠在自已的肩膀。
“青哥。”陳巧虛弱地靠在陳青身上，“我沒事。”
陳青撩起他額間的汗溼的碎髮，頭也沒抬，對莫聞驟一行人說：“你們走吧。”
“不行！”陳巧掙扎著要起來，卻被陳青摁住，“阿巧，有些事情，強求不來。”
“可是...”陳巧還想說什麼，陳青朝他溫和地微微搖頭，最後陳巧紅著眼睛，低頭將路讓開。
劉丙炆一臉懵逼得跟著大部隊走了一段路，實在忍不住了，問：“我們要走，陳巧怎麼跟死了情人的模樣？難道他捨不得我們走？”
眾人沒理會這個二貨，倒是刑無殃注意到小弟一路上都沒說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