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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歌面對這雙赤忱崇拜的雙眼，淡定道：“不是，我很像她嗎？”
活潑少女更加驚訝：“你真的不是嗎？”她翻出照片，仔細對照圖片反覆抬頭低頭確認，嘴裡還嘟囔著。
“不是嗎？真的不是嗎？”
她盯著餘歌的臉喃喃道：“真的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
餘歌淡定地由她打量，甚至主動邀請道：“要合照嗎？我早上出門，看到熱搜第一時間買的同款腳踏車。”
“就收你三百一張，順帶幫我準備開始的網紅事業宣傳一下。”
少女聞言，瞬間退了一步，自以為掩藏住眼中的鄙夷，扯著嘴角道：“不、不用了。”
一個贗品的照片，哪裡有炫耀的價值？
看來真的不是她。
少女遺憾地走到朋友身邊竊竊私語。
“怎麼樣？是不是她？”
“不是，就是一個長得像的路人，還跟我要錢。”
“啊？要錢？那肯定不是她，我昨天看到網上分析的，感覺她是那種努力、不卑不亢的平民榜樣，好希望能見到她啊。”
隨著二人談話聲傳開，周圍投注過來的目光也少了許多，但還有些人拿著照片猶疑地打量著。
餘歌毫不在意地收回視線，長嘆一聲，像是在惋惜自已中道崩殂的網紅事業。
這回剩下的目光更少了，只剩下身後炙熱的視線。
餘歌假裝不經意般抬眼向後看去，正對上一雙水盈盈的眼眸。
對上視線的那一刻，青年的眼睛一亮，彎成月牙。
“好久不見。”
秀美婉媚的青年腳下微動，挪到餘歌腳踏車後座旁，羞澀道： “你是準備回學校嗎？”
柳玉美而秀麗的容貌吸引了許多人的視線，見又有人用探究的視線看向餘歌，餘歌扭頭，將拉鍊重新拉到最上方，悶聲說道：
“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外套被人小心翼翼地扯了一扯，隨之是柔緩疑惑的詢問：“那後面的記者們，也是認錯了嗎？”
餘歌一聽，猛然回頭一看——
嗬，好多記者！
一群穿著方便行動的短袖長褲的攝像師扛著長槍短炮，另一些穿著正式西裝拿著話筒的記者浩浩蕩蕩地走來。
他們甚至不顧綠燈尚未亮起，只緊盯著餘歌拼命快走著。
最前方的記者注意到餘歌的視線，登時興奮地加快腳步，雙腿邁得極快。
後方的記者見狀，頭條要被人搶了，那可不行，當即也加快腳步超過前面的記者。
雙方這樣你追我趕的，立刻形成了在馬路上飛奔而來的局面。
旁邊有人好奇問道：“這些記者來幹嘛的？沒聽說這附近還有釋出會的啊。”
卻是有細心的人將視線又移回餘歌的身上，不動聲色地開啟通訊器攝像頭，對準餘歌。
那名少女驚疑不定地看著餘歌，猶豫著要不要再上前。
餘歌迅速環顧馬路車況，正要騎走時，後座陡然一重，柳玉坐了上來。
餘歌一驚，正要開口讓他下去時，軟嫩白皙的胳膊自後方纏上餘歌的腰腹，柳玉柔柔地說：
“我知道有條路可以甩掉他們。”
“這裡右轉哦。”
時間緊急，餘歌也沒時間和柳玉爭執，腳下一蹬，車頭一扭，徑直融入向右行駛的車流中。
後面的記者一看，情緒激動。
風險已經冒了，怎麼能無功而返？
一群人瘋了似的衝過馬路追了上去。
烏泱泱的一群人，立即擾亂了馬路秩序，嘟嘀刺耳的車笛聲長鳴不止，無數唾罵聲迴盪在馬路上，現場混亂一片。
當即有人拍照上傳平臺。
【我的媽呀，記者不要命一樣追著採訪餘歌。】
[可可愛愛也能打爆你]
[人在現場，看到了長得很像餘歌的人，上去問了，結果對方說自已是網紅，合照要三百一張，被我鄙視了，我走了又一個很好看的男生上去聊了幾句，人就載著這個男生走了，結果下一秒就看到一群記者不要命一樣，橫穿馬路去追那人。]
[柳玉餘歌側面照] [馬路記者圖]
底下評論量迅速飆升。
[哇，這個是真的好看，我是真的喜歡！]
[看熱搜，那個就是餘歌，原來她是那麼有趣的人嗎？好接地氣。]
[但是，她沒有考慮到這樣容易發生交通事故嗎？停下來採訪一下會死嗎？]
[上面的，去敘厄州，大佛的位置你來坐。]
餘歌邊騎邊回頭看，身後那群記者竟然還緊追不捨，攝像師們也扛著高達幾十斤的裝置在馬路上狂奔。
餘歌恍然間還以為自已穿越到了末世喪屍文中了。
“前面左拐。”
清亮的話語從後方傳來，緊接著，餘歌的脊骨處傳來柔軟炙熱的觸感，激得餘歌連帶整個腳踏車都猛然晃了一下。
“你不要抱著我，坐直。”
柳玉把臉埋得更深，胳臂摟得更緊了，深吸一口氣，嗅著乾淨的肥皂氣息，無人可見的面頰酡紅，不禁輕咳一聲壓下旖旎喘息，道：
“後面……記者在拍我們。”
餘歌一聽，扭頭回看，後方攝像頭上都亮著紅燈，混亂一片。
有一輛疾馳而過的車輛擦過記者的肩膀，將人直接帶倒在地，險些被捲入車底。
儘管如此，她仍然頑強起身，接著狂追過來。
失敬了，這種敬業精神，是喪屍也不可相提並論的。
看到身後的這片混亂，餘歌明白這群記者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
再跑下去就太狼狽了。
行駛到另一個路口時，她當機立斷拐彎，拐上人行道，騎向遠處的廣場上。
餘歌停下腳踏車，單腳蹬下後輪撐腳架將車停穩靠邊，一把拉下軟綿綿地靠著她的柳玉，語速極快道：
“站好，別跟著我。”
而後餘歌環視四周，大步走到廣場側邊的高臺上，邊平復氣息，邊靜靜地等待著媒體大軍的到來。
媒體們狂奔而來，各個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瞧見餘歌站在高臺上，頓時兩眼放光，顧不上整理衣服直接衝了過去。
餘歌用手撐著高臺欄杆，看著記者們從馬路上跑到弧形下凹式廣場裡，再爬上高臺兩側一級級的臺階。
遠處是蔚藍無垠的天空，畢竟是上州，整個譯禮合眾國的權力中樞，重工業等汙染嚴重的產業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及周邊。
因此上州的遠城區平民也可以擁有奢侈的藍天。
餘歌邊眺望遠方，邊脫下名為防曬實為喬裝的裝備，隨意搭在欄杆上。
好了，待會該怎麼說才能化被動為主動？
媒體衝上高臺，看到便是短袖長褲、閒適自在的單薄背影。
聽到後方急促的腳步聲，少女回頭揮了揮手：“上午好啊——”
“喪……媒體朋友們。”
喪？
記者們雖覺那停頓有些詭異，但也沒時間多想，默契地聯合將餘歌圍在中間後，迅速整理好儀容，便拿著話筒衝上前。
十幾個話筒擠到餘歌的面前，你推我搡，毫不相讓。
後方是裝扮隨意的攝影師們，形成二重包圍圈，高高舉起的黑色攝像機如同炮筒般對準餘歌。
餘歌笑眯眯說：“別擠啊各位，一個個來。”
“先每人交個兩千採訪費，只收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