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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秋氣定神閒地看著對方。
對方瞳孔縮了縮,沒有多想,出於本能反應,將手往身後一藏。
這動作,瞬間就出賣了她。
蘇清秋嘴角噙著笑,慢悠悠開口。
“我是唬您的。”
對方眼睛倏地瞪大,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然後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已的手。
根本沒有破綻!
頓時氣得不行。
“你這臭丫頭怎麼還詐人呢?”
這一開口,聲音卻不是先前的嘶啞難聽,反而是清脆悅耳。
只是語氣不怎麼好。
蘇清秋攤了攤手。
“您不肯承認身份,晚輩只能出此下策了。”
杜若拍著門板。
“我就討厭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狡詐得很,我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安全地方,就不能讓我多休息會兒嗎……”
她碎碎念著,話語中滿是抱怨,但還是開啟了門。
然後,直起了身。
這一站直,她的腦袋直接就超過了蘇清秋。
蘇清秋抬頭看著她,忍不住心中感嘆,怪不得前世那麼多人找這位神醫,卻都沒懷疑過她的性別。長這麼高,任誰都不會懷疑吧?
這都快趕上她爹的個頭了。
杜若嘴裡嘀嘀咕咕著,帶著她們去了堂屋,也沒上茶,直接自已往炕上一坐,開門見山問道。
“說吧,想叫我治什麼病?事先說好啊,普通的病症我是不看的。不是我眼高於頂,只是浪費時間,尋常病症你們隨便找城裡的大夫就能看。”
蘇清秋見她不管是是說話還是舉止都是隨性灑脫的,便也不拘禮了,自已走到炕邊一坐。
只是,這炕比尋常的要高一些。
蘇清秋坐好後,低頭,看著自已的一雙腿凌空了。
她踩不到地面。
蘇清秋頭一次懷疑起自已來。
我的腿有這麼短嗎?
一旁的杜若看著她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
她的笑聲爽朗無比,聲量又高,幾乎要掀飛屋頂。
白霜和丹菊都忍不住露出氣惱之色。
蘇清秋卻依舊神色自若,歪頭看著杜若,問:“有小板凳嗎?”
笑聲一止,杜若看著她,面露欣賞。
“你這性子,我喜歡。喏,那兒有板凳。”
她往角落的櫃幾一指。
白霜第一時間小跑過去,從櫃幾下方拖出個小板凳,放到了蘇清秋腳下。
蘇清秋踩住了小板凳,這才回答起杜若的問題。
“我的夫君,幼年時曾摔斷了腿,無法走路。”
杜若聞言,臉上露出了認真之色。
“斷腿?多少年了?時間太久,身體機能損壞的話,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治不好。”
“大概是九年前,是從馬上摔了下來斷的。”
蘇清秋對於壽王斷腿的事,早就打聽過。
這不算秘密。
九年前,也就是皇后去世的第二年,皇帝帶著皇子和宗親們西山打獵,壽王也在列。誰承想,在打獵途中他與侍衛們失散了,馬受了驚嚇狂奔,把他摔了下去。
等其他人找到他時,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雖然太醫們及時救治,但還是晚了些,沒能治好。
那之後壽王性情大變,把身邊服侍的好些人都趕走了,自已關在屋子裡,不肯見人,也不肯再見太醫。
漸漸地,宮裡宮外都遺忘了他,直到兩年前,皇帝突然想起來還有這麼個兒子,也不知是出於愧疚還是別的,封了他為壽王,賜了府邸。
壽王這才再次出現在人前。
杜若摸索著下巴:“這麼久了,腿都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嗎?那恐怕傷的不只是腿,而是脊椎了。這可不好治……”
她說著說著,突然跳下炕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又捧著一堆書回來。
她把書堆在了炕上,翻找起來。
蘇清秋不敢插手,就這麼靜靜看著。
“有了!”
杜若舉著一本書,飛快翻到了其中一頁,默唸了幾句,然後“啪”的一聲把書合上。
“治是可以治的,但成功率不高,大概只有一成,而且過程十分痛苦,你確定要治嗎?”
蘇清秋遲疑了。
半晌後,她才再次開口。
“這個,我也做不了主。”
杜若聳了聳肩,把書扔回了炕上。
“這可是你說的啊,可不是我不治。”
蘇清秋看著那本書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砰的一下砸入書堆中,心臟都跟著抽搐了下。
她忍著把這些書本重新整理的衝動,努力調整情緒。
吸了好幾口氣後,蘇清秋冷靜下來。
“神醫,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你問吧!”
蘇清秋斟酌著用詞,慢吞吞開口。
“就是下身不能動,會不會也影響到男子的……雄風?”
這話一出,兩個丫鬟臉色一紅,緊接著面色大變,又震驚又擔憂。
蘇清秋朝兩人使了個眼色,讓她們暫時別說話。
而杜若聽了她的問題後,一下子坐直了身體,扭過頭看向蘇清秋,眼中浮現出瞭然。
“我就知道!你真正想問的是這個吧?鋪墊了這麼多,浪費時間,直接問不就行了?大家都是女人,害什麼羞啊!”
她雙手一拍,接著又道。
“你這問題吧,得分情況。若是他只是斷了腿,其實是沒妨礙的。但如果傷到了脊椎,整個下半身都癱瘓,自然就沒那個能力了。”
解釋完,杜若嘖嘖著搖著頭說。
“你這丫頭,明明是婦人打扮,卻仍是處子之身。攤上這樣的男人,你也太慘了。你們成親之前,都沒有叫人去試一試他嗎?”
“試……?”
蘇清秋正聽得認真,忽然聽到後面一句,頓時一臉吃驚。
她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對啊!這男人行不行,光看表面怎麼看得出來?前朝時,公主下嫁之前都會讓人試試駙馬,一些權貴之女家中也會如此。本來就該如此嘛!這房事和不和諧,也是挑選夫君的重要考量。這年頭和離不容易,這要是選到個不行的,不是一輩子受罪?”
杜若侃侃而談,話語間沒半點避諱,神情那叫一個坦蕩。
白霜和丹菊聽到一半臉羞得如八月的李子,通紅無比。
蘇清秋也臉紅了一瞬。
但她很快就恢復正常,接著搖了搖頭。
“像您說的,那是前朝的事了,如今可不興這樣。再說了,我那夫君家世比我家高的多,只有人家挑我的份。”
杜若撇了撇嘴。
“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