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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貓著腰，踮著腳，沒發出一點聲響，從另一邊悄悄溜了出去。
蘇清秋留在原地沒動，繼續扒開簾子縫隙往外看。
沒多久，白霜突然從路的另一邊往這邊走來，故意發出響亮的聲音，驚動了樹後的兩人。
那兩人有那麼一刻慌亂，但緊接著，碧草從樹後走了出來，強裝鎮定迎了過去。
“白霜姑娘。”
白霜看到她，假裝訝異。
兩個人，一個想引開對方，一個想拖延時間，站在原地就這麼閒聊起來。
與此同時，樹後的另一個人趁機從另一邊跑開了。
然後這一切，都被蘇清秋看在眼裡。
只是這人的身份，著實讓她有些意外。
許久後，白霜送走碧草，返回亭子內，見到自家小姐一臉深思，不由問道。
“小姐，您看到是誰了嗎？男的女的？該不會是碧草偷情吧？”
蘇清秋揮揮手。
“你瞎想什麼呢？這大白天的，又是在花園子裡，誰會選擇這時候在這裡偷情？那是府裡的人，是個女的。”
白霜一臉不解：“既是府裡的人，又是女的，她們幹嘛這麼偷偷摸摸的？”
蘇清秋摩挲著下巴。
“想來是我叫人盯著碧草，被她察覺了，所以不敢在住處見人，約在了外頭。”
“小姐，您還沒說那人到底是誰呢！”
白霜走了過來，在爐子前坐下。
蘇清秋挑了挑眉。
“那人啊，你也見過，是綠枝。”
“綠枝？”白霜詫異極了，“不是，綠枝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地和她見面？”
“是啊，為什麼呢？”
蘇清秋眼底閃爍著光亮，低聲自語著。
“這兩人都是宮裡出來的，或許從前認識。可若只是如此，大可以明目張膽地來往，沒必要這麼偷偷摸摸的。碧草是貴妃的人……”
白霜越聽越擔心。
“小姐，要找人盯著她們兩個嗎？”
蘇清秋收回思緒，點了點頭。
“方媽媽不是在訓小丫鬟嗎？讓她給小丫鬟們派些傳話的活兒，叫她們打聽打聽綠枝的來歷。”
“來歷？可這我們不都知道了嗎？她是宮裡的女官，從前在皇后宮裡做事，而王爺小時候被皇后撫養過，所以認識。”白霜不解。
“是，可皇后去世都快十年了，當初綠枝只是個小宮女，卻能當上女官，恐怕不簡單呢！”
蘇清秋眼中波光閃爍。
白霜皺了皺眉，也覺得不太對勁：“對哦！她是皇后的人，可現在是貴妃管著後宮，她怎麼會得到重用？咱們府裡，陳姨娘當初扶正時，可是把主母院裡的人都打發了，連小姐您的奶孃都沒留下。”
白霜的話，如同一道閃電，劃破蘇清秋的腦海。
她唰得站了起來。
“原來如此！竟然是如此！難怪了，當初我就奇怪，貴妃賞人，怎麼不選個貌美妖嬈或是柔弱惹人憐的，碧草看起來太普通了。原來這只是一顆轉移注意力的棋子，真正的釘子，另有其人啊！”
蘇清秋在亭子裡來回踱著步。
她的步子越來越快，思緒也越來越快。
她想起洞房夜，綠枝故意對壽王親近，壽王卻沒拒絕。
而那之後，壽王卻拒絕她說的納綠枝為妾的提議，反而收了綠枝的權。
合著從一開始壽王就是在利用自已！
他肯定知道綠枝背後是誰，但又不想打草驚蛇，就一直虛與委蛇應付著，然後等自已進門，利用自已，把綠枝打發了。
他想美美隱身，所以大婚夜故意不拒絕綠枝的親近，就是想激起自已的嫉妒！
壽王想的倒是美，卻沒想到貴妃棋高一著，又塞了個碧草進來。
而自已這個王妃對於綠枝也好碧草也好，沒有半點嫉妒，反而欣然接受。
她們沒打起來，壽王估計很失望。
哼！
“枉我還一直想幫他呢！真是白操心了，這人的心肝分明就是黑的！一肚子壞水！”
蘇清秋氣得不行。
白霜都驚呆了，不明白自家小姐為什麼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也不敢問，默默把晾好的茶遞了過去。
蘇清秋一口氣喝完，用手當扇子給自已扇著風。
“我不管了！還費心巴力給他找大夫治病……白瞎了我一片好心。”
白霜這會兒總算聽懂了。
小姐是生王爺的氣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道。
“小姐，王爺就算做得不對，您氣歸氣，這病還是得治啊！只有王爺好了，你才過的好。”
白霜的想法很樸素。
小姐都嫁給王爺了，還是聖旨賜婚，這輩子都不可能和離，只能和壽王過下去了。
“您都定好出行日子了，杜大夫也答應了，等治好了王爺的病，小姐您就能有自已的孩子。”白霜勸得苦口婆心，“雖說您一直說不介意妾生子，可不是自已肚皮裡出來的，總歸是隔了一層。方媽媽也說，女人還是要有自已的孩子，那是下半輩子的依靠。”
蘇清秋坐了下來，重重哼了一聲。
“誰要跟他生孩子？讓他一輩子無子送終最好！”
白霜手一抖，茶壺險些掉了。
完了完了，小姐是真生氣了，連無子送終這樣的狠話都說出來了，這可怎麼辦啊？
“白霜，走！這些東西回頭叫別人收拾。”
蘇清秋拉起白霜的手就走。
一路走回正院，蘇清秋的氣稍稍消了些。
宴請的事已經定好了，帖子都發出去了，再改也來不及了。
所以，去還是得去。
至於給壽王看病的事，蘇清秋決定不幹了。
杜若人還算好說話，想來不會有什麼意見，到時候見了面再跟她說清楚好了。
就算不給壽王看病，能結識一個厲害的大夫，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至於蕭寶珠，她原本也不是為了壽王而去結交，倒是不需要改變策略。
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