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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停無助地拍打湛啟星的手，他的力道終於漸漸變小直至消失，我癱軟在地，大口大口貪婪地吮吸著空氣。
湛啟星彷彿換了個人似的，戲謔道：“師妹，你就實話招了吧。要是不從，你看，那邊那棵樹就是下場。”一片秋葉落下，湛啟星徒手接住，兩指拈葉，一運氣，那落葉如同利刃一般，狠狠攔腰切斷了一棵食指粗細的小樹。
我癱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真可謂剛出龍潭又入虎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還能是誰？我真的沒有騙你啊師兄。”我帶著哭腔。
湛啟星沒有絲毫憐憫之心，仍冷眼旁觀。
“我又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一睜眼就在這個世界了，我也不知道會取代你的師妹，有沒有人問過我想不想啊！”我情緒開始失控，歇斯底里起來，“我什麼都不會的菜鳥，一到這個世界就被告知我命不長了，要快點去修煉，我對這個世界的規則一無所知，就這麼幾天，我就遇上了我二十四年來都沒遇過的種種糟心事，我做錯什麼了！”
淚水像決堤的洪水猛獸，肆意洶湧氾濫。
湛啟星蹲下來歪著頭看著我的眼睛，慷慨地伸出手來，用袖子替我擦拭淚水，一反常態安慰起我來：“我只不過想知道你是誰而已，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我忿而甩開他的手，咬牙切齒著說道：“你們每個人都先打我一巴掌再給我一顆甜棗，我為什麼還要對你們感激涕零啊！明明你剛才就要傷害我了！”
湛啟星按住我的肩膀穩定我的情緒，“是師兄不好，師兄莽撞了。”
“別惺惺作態了，你已然知曉我並非你的師妹，何必還要在這裡裝模作樣呢？這裡除了你我，再沒有外人，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真是受夠了。”
湛啟星起身，月光下郎朗笑出聲：“取代我師妹又如何，我從不在意。”他反問，“師妹難道是什麼很稀有的玩意兒嗎？我身為合歡宗掌門大弟子，最不缺的就是師弟師妹，你以為我能認得每一個人？”
我一時忘記哽咽，視線轉向他，看著站在月光下的湛啟星怔怔出神：“那我不是更沒用嗎？甚至不是你的師妹。”
“你怎麼來的不要緊，你是誰也不要緊，重要的是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身份的秘密。”
“你要殺我嗎？”
“不不，我怎麼捨得殺你呢師妹？”湛啟星輕聲細語地說著，視線轉向我，“唯一多好啊，只有我，只有我，只有我……”他桀桀笑起來，整個人陷入癲狂。
老天爺我真的會謝！我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遇上這麼一個個癲公，什麼神經病都讓我遇上了。我原以為這個系統分配的師兄不說對我有多好，只求不害我就成，誰曾想他居然是個病嬌！
湛啟星迴過神來，溫柔地扶起趴在地上的我，我還沒有徹底接受這一連串的變故，大腦無法迅速做出反應，痴痴問：“你要對我怎樣？”
湛啟星不接話，帶著我走入一間房內，房間古色古香，傢俱書案擺放整齊簡潔，屋內花瓶陳設有應季的插花，暗香縷縷。
我瞪大了雙眼，莫非這是湛啟星的房間？他要做什麼？
湛啟星料到我的想法，解釋道：“你今夜就睡在我房間，從今以後都如此，我就睡在書桌前。”
這說了和沒說有什麼質的區別？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男女授受不親。”我反駁。
“把心放在肚子裡，我不會對你做任何事。”
湛啟星一定是有病，想不通上一秒與我劍拔弩張，下一秒僅僅是因為他知道了我的秘密轉而對我和顏悅色。
“那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湛啟星點頭：“願聞其詳。”
“你教我法術。”
“一言為定。”
原以為湛啟星會一口回絕，不料他竟欣然同意，我語塞住，不知該說什麼緩和氣氛，於是大聲嚷嚷：“我要洗澡！你快出去！”
湛啟星絲毫沒有怒意，伏在書案前抿了口茶，淡淡開口：“我去給你準備。”旋即放下茶杯，退出房間。
門外傳來落鎖的聲音。
聽到上鎖的聲音，我焦躁地在房間來回踱步。這個湛啟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什麼唯一不唯一的，真叫人摸不著頭腦。唯一一個知道我秘密的人又怎樣，這又不是唯一知道五百萬彩票中獎號碼那樣值得高興的事兒。出個門都要把我鎖起來，不會這輩子都要淪為他的禁臠吧？！
我被自已這一想法嚇一大跳，湛啟星正巧回來。他看著發呆的我，戳了一下我的腦袋：“師妹，想什麼這麼出神呢？”
我感到毛骨悚然，“我要洗澡了！出去出去！”湛啟星沒有生氣，默默叮囑熱水和浴桶都放在了屏風後面，隨後再次離開房間。
我將整個身子泡在熱水中，水溫有些燙，我卻感到麻木。我仰著頭呆呆望著房梁，終於有時間慢慢消化著這些天來的諸多遭遇。初來乍到異世界的新鮮感消磨殆盡，一次次的遇險讓我起了逃離的念頭，可是到現在苗頭全無，我甚至對如何離開這個鬼世界毫無頭緒。念及此處，我不由得潸然淚下。
睏意襲來，我的眼皮逐漸變重直至合上。
半夢半醒間，好像有人將我抱起，附在我耳邊輕聲低語。
一大早，屋外嘰嘰喳喳的鳥鳴將我吵醒，腦袋昏昏沉沉。我用力拍拍自已一側的腦袋，湛啟星被我的動靜弄醒，他悠悠醒來，沒好氣地笑道：“昨晚你在裡面動靜全無，我在外面等到月明星稀，都開始擔心你了，我生怕你想不開做什麼傻事。”
我雙手條件反射護住胸前：“你對我做了什麼？”
湛啟星因為昨夜等我太久，今晨精神狀態有些不佳。他揉了揉佈滿血絲的雙眼，舒展舒展了筋骨，漫不經心道：“實在擔心你便進來了，一進來便見你也不知是睡過去還是暈過去，只得幫你擦洗乾淨換上裡衣後將你送上床榻。我真的什麼也沒做哦師妹。”
湛啟星一番話語宛如晴天霹靂，雖然已經是成年人了，但是在不經意的情況下被人看光還是讓我感到無比羞恥，情急之下我抄起床上的枕頭向他丟去，他也不躲，穩穩接住枕頭。
“師妹，不要鬧了，快快收拾一下，今日還要給師父祝壽。”
該死，這筆賬以後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