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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路遇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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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熱鬧可傳不到沈闊和沈寧的耳朵裡,此時他們距離平京還有兩座城池的距離。

沈闊帶著沈寧以及兩個護衛,一行四人,正在趕往京城的路上。沈寧自小在邊關長大,自由自在慣了,不願意坐在轎子裡,一定要自已騎馬,沈闊對這個女兒多少還是有些溺愛的,與她達成約定,進京前可以騎馬,進京後不許拋頭露面,只能坐在轎子裡,沈寧癟癟嘴,也只好答應了,她雖然偶爾有些任性嬌縱,但是也不敢過多忤逆父親的,畢竟父親是一位武將,管教女兒的方式多是簡單粗暴的。沈寧自從失去母親,父親便請來了一位教書先生教她讀書,沈闊忙於公務,很少有時間管教她。沈寧小時候性子皮,經常逃學,不是在軍營裡與父親的手下們打成一片,就是外出去玩,活脫脫一個野丫頭,因為這些事情,沒少挨父親的打,父親打也是真的打,故而沈寧心裡對父親還是有點害怕的。

一行四人來到城中一間客棧暫時落腳歇息,點了幾個菜,要了三間房間,便落座等著上菜。這時“哐當”一聲,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隨聲音望去,只見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頭髮有些凌亂,衣服也是髒髒破破的,正在瑟瑟發抖,而她的腳下,是幾個碎碟子,以及剛做好的飯菜,女孩來不及思考,趕緊蹲下撿起碎片,哪怕扎破了手也不敢停。而此時,客棧老闆娘聞聲出來,看到眼前一幕,操起一根棍子就往女孩身上打去,一邊打一邊咒罵:“你這個下賤胚子,賠錢貨,買你來有什麼用?這點事情都幹不好,還賠了我幾個碟子,打死你,打死你!”女孩抱著身子逃竄,躲到了沈寧旁邊,老闆娘氣得叉腰,指著小女孩的鼻子罵:“小賤貨,你給我過來!”,女孩淚眼汪汪,低著頭,咬著嘴唇,無聲搖頭不語,“你不過來是吧?行,你看我不打死你”,老闆娘說著,操起棍子就要打過去,這時沈寧反手抓住了揮舞過來的木棍,看著老闆娘,說:“掌櫃,我看這事就算了吧,她打碎的菜和盤子,我幫她出錢賠了。”老闆娘打量著沈寧,只見她衣著粗布麻衣,不像是有錢人的樣子,但是口氣卻不小,她“哼”地一聲,說:“口氣倒是不小,你可知道這個丫頭打碎了我店裡多少個碟子嗎?自從我買她回來,她犯的錯可不止這一點,你賠了這幾個碟子,能幫她賠一輩子嗎?”沈寧看了看身邊瑟瑟發抖,衣著襤褸的女孩,讓她想到了邊疆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動了惻隱之心,她看著沈闊說:“父親,我們幫幫她吧?”

觀了這一場鬧劇的沈闊,此時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說:“你既嫌這丫頭讓你賠了不少錢,這樣吧,我女兒剛好缺一個貼身丫鬟,你將這姑娘賣給我,你當初買來多少錢,我出雙倍,如何?”說完,一道凌厲的目光掃過去,看得老闆娘心裡發怵。她清了清嗓子,說:“行啊,我早想把這個丫頭轉賣了,奈何她笨手笨腳,沒人願意買她,既然你願意買她,五百兩,給你帶走。”這時,沈闊帶的兩位隨從趙一弦、趙一柱坐不住了,劍往桌上一拍,邊站了起來,大聲說:“什麼?五百兩?!!!我看你是獅子大開口!”此時沈闊抬手,阻止了一弦和一柱,說:“可以,不過我要這姑娘的賣身契,你還要跟我到官府去,在縣官的見證下,畫押簽字,不然空口無憑,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反悔呢?”說完,沈闊斜睨了那老闆娘一眼。一聽要賣身契,還要到官府去簽字畫押,老闆娘心裡就慌了,當時買這丫頭,是這丫頭的爹為了償還賭債賣的,只花了二兩銀子,哪來的賣身契呢?可沒有賣身契,這丫頭並不算她的人,這事要是被官府知道了,她不僅那二兩銀子沒了,興許還會被這群人反咬一口,說她拐賣孩子,弄不好還得吃牢飯,得不償失。老闆娘思索了一會兒,擺擺手,說:“行吧行吧,買這丫頭算我倒黴,五兩銀子,你們帶走吧,我買她來可花了我十兩!”沈闊從懷裡拿出五兩銀子給這老闆娘,房間也退了,飯也不吃了,就帶著這個面黃肌瘦的丫頭換了一家店。

一行四人由此變為五人。出了客棧,沈寧便拉著丫頭去買了兩身合身的衣服換上。換上了新衣,梳洗了頭髮,洗乾淨臉的小丫頭看著挺水靈靈的,跟之前在客棧的那個髒兮兮模樣完全判若兩人。那丫頭對沈闊一行人感激涕零,膝蓋一彎便跪了下去,“謝謝各位的救命之恩,我並不是故意打碎盤子的,是那老闆娘和掌櫃的,不讓我吃飽,天天捱餓,老闆娘總疑心我勾引掌櫃的,不讓我穿暖,衣服也是破破爛爛,還常常打我,我剛剛是餓得眼前一黑,才打碎盤子的,若不是你們不嫌我,救下了我,我不知道哪天就死在了那裡,你們的大恩大德,我願意用一生回報你們。”說完涕淚橫流的磕了幾個大響頭。

沈寧趕緊把她扶起來,說:“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我自小身邊都是男子,很少有女孩子玩伴,正好,我們從此就一起為伴”,沈寧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可還有家人?”沈寧把她當成了因為戰爭跟家裡人失散的孤女了。

那丫頭搖了搖頭,說:“我有一個賭鬼父親,家裡都被他輸完了,母親因為沒錢治病,病死了,他被人追債,把我賣給了那家客棧老闆夫婦,我不想再認他做父親,他間接害死了我的母親,我不想再見到他……我今年十四,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丫頭,丫頭就是我的名字……”

沈寧聽了,更心疼眼前的姑娘了,她拉起她的手,說:“你十四歲,身子這麼瘦小,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人總得有名字,丫頭算什麼名字,即使你爹不疼你,你娘肯定很愛你,每個人都應該被愛,你也不例外,以後你就叫明珠吧?你可喜歡這個名字?”

“明珠?”丫頭眼睛裡含著淚光看著沈寧,原來她也能擁有愛,她的眼睛裡突然有神采,她用力點頭,高興地說:“喜歡,我喜歡這個名字,謝謝小姐。”兩個女孩的友誼,就此建立了,沈闊見自家閨女終於有了一個女性玩伴,也很開心,沈寧自小就在男人堆里長大,性格也像個男孩子,思來想去跟身邊缺乏女子有不少關係,現在見女兒有了一個女性好友,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希望女兒能變得淑女一些,畢竟她與平陽王世子還有婚約,嫁入那京中貴族之家,可不能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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