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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 章 故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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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邊疆戰事吃緊,匈奴聯合突厥一齊來犯,這仗一打便是一年半,還沒有完全停戰的意思。

匈奴和突厥狡猾得很,時不時來騷擾,這仗打得讓人不勝其煩。

糧草不足的訊息傳回京,裴璟主動提出承擔押送糧草一職,除了裴璟,皇帝還想再找一個人一起押運糧草,寧國公想要鍛鍊鍛鍊自家兒子,便自薦草蓆,提出讓兒子一同前去。

寧國公本以為那享受慣了的兒子會不喜這門苦差,哪知他一聽說是運往前線的糧草,便開心地滿口答應下來。

裴璟本要一同啟程,奈何兵部尚書身體不適告假在家,兵部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落在了裴璟身上,裴璟只能處理好手上的事情才能啟程,然而前線糧草萬萬斷不得,因此顧衡之先啟程,待裴璟處理好手上的工作後再追上去。

這天,沈寧正在軍帳中跟父親商量戰事,突然明珠高興地跑進來,說:“小姐,你猜猜,誰來了?”

“誰來了?”沈寧疑惑地問道,她這個人沒有什麼朋友,重要的人都已在身邊,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來值得她如此驚喜。

“沈姑娘,可還記得我呀?”顧衡之從外面進來。

沈寧望向明珠的身後,便看到了顧衡之那張熟悉的臉,一年半未見,他的稜角更分明瞭,押送糧草,一路上風吹日曬,他也從之前的白麵公子蛻變成了面板有些黝黑的俊俏小生。

“顧衡之?你怎麼會在這裡?”沈寧聲音裡透出難以掩飾的喜悅。

“聽聞前方糧草告急,我自動請纓,押運糧草~怎麼樣?是不是對我刮目相看?”顧衡之自豪地說。

“有什麼刮目相看的?”沈寧直白地回答。

“你這話就傷我心了,這說明我不是隻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在緊要關頭也是能派上用場的~”顧衡之說著還拍了拍自已的胸脯。

沈寧看到顧衡之這個樣子,忍俊不禁,笑說:“是是是,顧公子可真了不起。”

沈寧帶著顧衡之來到一家小酒館,一坐下,老闆娘就熟絡地說:“還是老樣子?烤羊肉外皮焦一些,孜然多一些,辣椒麵來一些,米酒上二兩?”

沈寧說:“今日來雙份,我帶了朋友。”沈寧豪爽地說。

老闆娘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顧衡之,又看了看沈寧,一副瞭然的表情。

顧衡之環顧了四周,只見這個小酒館與其說是酒館,不如說就是一個棚子搭成的路邊攤,棚下支著一個黃土壘成的烤爐,還有一個灶臺能夠簡單做幾個飯菜,以及堆在地上的大大小小的酒缸。

“你別看這家店簡陋,論氣派自然比不上平京,論味道,我覺得全平京的廚子來了,都得甘拜下風。”沈寧豎著大拇指誇讚道。

“沈姑娘推薦的,定然不會錯,我相信沈姑娘的品味。”顧衡之雙手抱拳,奉承著。

“你等會吃了就知道了,這是唯一一家我從小吃到大的店,這家的烤羊肉外焦裡嫩,肥而不膩,香而不羶,保準你吃完念念不忘。”

說話間,老闆娘已經上齊了菜,沈寧割了一塊肉就遞給顧衡之,說:“快嚐嚐,一定要趁熱吃。”

顧衡之接過,吃了一口,果然好吃極了。顧衡之從小在京城錦衣玉食,美味佳餚吃過不少,但是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烤肉,這個烤肉不需過多佐料調味,僅僅是簡單的鹽和辣椒麵就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食物,既保留了食物本身的味道,又沒有羊肉的羶味。

“嗯~真好吃!”顧衡之誇讚著。

“是吧?本姑娘推薦的,哪裡有錯?這時候再喝上一口酒,簡直就是做神仙都不換!”說著,沈寧端起碗就喝上一大口酒。

顧衡之也學著沈寧的樣子,喝了一大口酒,險些被嗆到。

沈寧看著顧衡之險被嗆到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那笑容又回來了,填滿了顧衡之的心~

軍營無事時,沈寧便帶著顧衡之逛逛邊疆的集市。

雖然邊疆不如平京熱鬧,但是充滿了異域風情,對於顧衡之來說很是新奇。當然,最重要的是,這是沈寧的過去,他在參與沈寧的過去,走在她從小走過的路上,踏在這片她從小生活的土地,吃著她從前吃過的小吃,顧衡之覺得,他正在把缺席的沈寧的過去那十幾年的人生,一點一點填滿………

顧衡之發現,回到邊疆的沈寧終於恢復了那個鮮活的樣子。在京城中,沈寧受到太多的拘束,又因為裴璟的關係,一點點改變自已,像被困在籠中的鳥兒;而在邊疆,沈寧彷彿蒼鷹飛回了天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可以做回她自已,活得燦爛而熱烈。時隔兩年不見,顧衡之以為自已會漸漸放下對沈寧的感情,可是當他見到沈寧,他知道自已從未放下過她,甚至在見到這樣性格直率,絲毫不矯揉造作的沈寧,他發現自已越來越喜歡她,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顧衡之,我帶你去看看大漠的日落!”近來軍中事務少,沈寧早早就將事情做完,去找顧衡之,想著趁顧衡之在邊疆的日子裡,儘可能儘儘地主之誼,多帶他逛逛。

“好呀。”顧衡之放下手中的竹簡,露出一個暖心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兩人各騎一匹馬,來到了沙漠邊緣。一望無際地大漠,廣袤無垠,遠方一輪太陽如同銀盤般大,正緩緩向西邊沉下去,陽光照射在沙丘上,把它們染成了金色,整個天空被晚霞染成五顏六色,彷彿置身一個夢幻的世界。

兩人並肩躺下,靜靜欣賞著這壯闊的景象。

“寧寧,你有沒有考慮過重新接受一個人?”顧衡之扭頭看向沈寧。

沈寧閉著眼睛,臉上一直掛著淡淡地微笑,說:“如今家國未定,何以談兒女情長之事?”

顧衡之知道,沈寧這是將自已的內心封閉了起來。是啊,換做任何人,曾經那麼熱烈真切地追求過一個人,到頭來卻竹籃打水一場空,恐怕任誰都不能那麼輕易敞開心扉去接受另一個人吧……

沈寧何嘗不知顧衡之對她的心思,然而經歷過裴璟,沈寧對待感情變成了一個膽小鬼,她害怕真心付出,又換來辜負……愛情的新鮮感能維持多久呢?人心易變,有時候愛情不如友情維持得久,她不想失去顧衡之這個朋友,於是只能用友情維持,他們只要一個不說,一個裝不知,便能一直維持這樣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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