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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遭遇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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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思思一夜未歸,鎮撫使的府邸裡炸開了鍋。

周氏瞪著譚思思房裡的女使,厲聲問道:“人呢?去哪了?一晚上不回來,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女使搖搖頭,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奴才不知道,只知道夫人出去了,去了哪裡,她沒有說。”

餘夢喜火上澆油地說道:“我懷疑夫人是跟人跑了,我聽說夫人跟東關街一個員外的兒子來往甚密,說不定早就暗度陳倉了。”

聞言,李倫乾怒火沖天,喝斥道:“她敢!太猖狂了,居然敢給我戴綠帽!等我把她抓回來,立刻休了她!”

就在這時,一名小廝急衝衝地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見狀,李昌雄瞪著眼睛,狠狠地罵道:“喊什麼喊?教你的規矩都忘了?”

小廝漸漸平靜下來,說道:“剛才指尖飛舞發生命案,死者是……是……”

“死者是誰?你倒是快說啊?”周氏不耐煩地催促道。

小廝縮著脖子,怯怯地回答:“是夫人。”

“什麼?”眾人驚詫不已,張大了嘴巴。

李昌雄揹著雙手,踱著步子,問道:“訊息可準確?”

小廝老老實實地回答說:“千真萬確,夫人是被勒死的,兇器是淮南繡娘使用的繡線。淮南繡娘已經被提刑官帶走了。”

李倫乾猛地一拍桌子,吼道:“這個杜麗娘,究竟想幹什麼?當初求親的時候,硬生生地拒絕了我。如今,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把思思給勒死了。我看她啊,是後悔了,後悔嫁錯了人,嫉妒思思成了我的正妻,妒火中燒,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勒死思思,好讓自己上位。真是作孽啊!”

聽到這番話,周氏看著李昌雄,說道:“家主,那個杜麗娘和杜寶幾次三番和我們作對,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告她!”

李昌雄想了想,點頭回答說:“我這就寫個狀子,待會遞給提點刑獄司。”

馬車在提點刑獄司的大門前停了下來,杜麗娘走下馬車。

康心安吩咐獄卒將杜麗娘關進大牢。杜麗娘跟在獄卒的後面,穿過幽暗的通道。通道很長,彷彿可以通到地獄的最深處。兩旁是一溜的屋子,全都用柵欄隔開。

杜麗娘走進一間牢房,獄卒關上柵欄,上了鎖,恭恭敬敬地說道:“杜娘子,委屈你一下了。”

杜麗娘點點頭,沒有答話。她環顧了一下四周,三面都是牆,烏漆麻黑的,地上鋪著雜亂的稻草。她隨便找了個地方,盤著腿坐了下來。

就在這時,李昌雄來到了提點刑獄司,向康心安遞交了狀子,語氣不善地說道:“康公,這樁命案牽扯到我的兒媳,思思向來乖巧、孝敬公婆,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的,還請康公明查,好讓思思在九泉之下能瞑目。”

康心安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李昌雄的神色,回答說:“鎮撫使請放心,本官會查出真相的。”

李昌雄擔心康心安會包庇杜麗娘,想激他一下,便專撿好聽的話說:“雖然杜麗娘是杜知州的千金,但我相信康公一定會秉持公正之心,不會徇私枉法的。”

康心安當然聽出了話裡的機鋒,坦然自若地回答說:“本官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即使是杜知州的千金,本官一定會秉公處理,絕不會包庇。”

有了這番保證,李昌雄很是放心,隨即離開了提點刑獄司。

沒多久,康心安來到牢房。對於杜麗娘,他很早就聽過她的大名,知道她是一位有著仁愛心腸的女子,他也聽說過杜麗娘和鎮撫使兒子之間的事情。不過,憑著多年的辦案經歷,他覺得杜麗娘不是兇手,便和氣地對杜麗娘說:“剛才鎮撫使遞交了狀子,狀告杜娘子謀害譚思思。目前的證據都對杜娘子不利,明日會公開審理,今天就委屈杜娘子一下。”

杜麗娘面容平靜地回答說:“不礙事。”

康心安點點頭,沒再多言,隨後離開了牢房。

牢房裡的時間很難熬,幾個時辰過去了,吃飯的時間到了。杜麗娘聽見開鎖的聲音,她循聲望去,只見獄卒拎著食盒走了進來,對杜麗娘說道:“杜娘子,這是你的晚膳。”

杜麗娘看著食盒,淡定地問道:“平日裡獄中的飯食都是誰準備的?”

獄卒一五一十地回答:“都是提點刑獄司的後廚準備的,做好了,派人送過來。”

杜麗娘沒再說話,擺了擺手。獄卒會意,鎖上柵欄,轉身而去。

杜麗娘蹲下身子,將食盒裡的碗碟取了出來,正準備拿起筷子,忽然覺得心裡慌慌的,有些不對勁。她取下頭上的銀簪,插入飯食中。少頃,她取出簪子,只見簪子的底部完全變黑。她心下一驚,暗道:面具男真不簡單,這麼快就對我下手了。

她站起身,透過柵欄望出去,心裡暗道:看來今夜無法太平了。

另一廂,柳夢梅來到了知州府。跟著崔管家進入書房後,他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杜寶。

杜寶“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茶盞掉落在地,摔了個粉碎。他憤憤不平地罵道:“這個面具男究竟是誰?動作怎會這樣快?這麼快就對譚思思下手了,還想來個嫁禍於人。真是可惡至極!”

停頓片刻,他繼續問道:“麗娘在裡面可好?”

柳夢梅用安慰的口氣回答說:“泰山請放心,我已經做了安排,提點刑獄司的人都不會為難麗孃的。”

聞言,杜寶鬆了一口氣,撫著胸口說道:“這就好,這就好。真是難為她了。”

柳夢梅接著說:“鎮撫使已經向提點刑獄司遞交了狀子,狀告麗娘謀害譚思思。明日將公開審理。”

杜寶用手指節敲著桌子,說道:“從目前的證據來看,似乎都對麗娘不利。”

柳夢梅寬慰道:“我已經找到了突破口,會還麗娘清白的,您就放心吧。”

杜寶點點頭,面帶遲疑地問道:“關於譚思思……”

柳夢梅知道他想問什麼,便直接回答說:“麗娘那麼聰明,知道該怎麼說。她不會說出鎮撫使通敵的事情,畢竟我們沒有了人證,空口無憑的話說出來,大家都不會相信。”

杜寶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我昨夜已經寫好了奏摺,準備遞給官家,結果就出了這樣的事。這個面具男真是不簡單啊。”

柳夢梅順著話頭說道:“我懷疑他是我們身邊的人,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快就走漏風聲?這麼快就得到訊息?”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不過,今夜可能不會太平了。”

杜寶會意,吩咐道:“多派些人手,最好是活捉!”

柳夢梅拱手回答:“是,我現在就去派人。”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出知州府,策馬離去。

夜色融融,濃墨般的天幕上沒有一顆星星。昏暗的牢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犯人們進入了夢鄉,只有獄卒在通道里走來走去。杜麗娘坐在稻草上,眼皮有些沉,但腦子卻很活絡。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一顆心七上八下,蹦到了嗓子眼。

果不其然,二十名黑衣人從暗夜中躥出,迅速將牢房包圍。為首的黑衣人拔出利劍,用力一揮,劍尖劃破喉嚨,看守牢房的獄卒倒在了地上。

其他獄卒紛紛舉劍應擊,無奈這些黑衣人武功高強,獄卒不是他們的對手,接連倒地。

就在這時,一張張鐵網從天而降,把黑衣人統統罩住。柳夢梅帶著衙役從黑暗中現身。黑衣人極力掙扎,卻始終掙脫不了鐵網,無法逃脫。

柳夢梅命令道:“把他們全都給我抓起來!”

聞言,衙役蜂擁而上。柳夢梅快步上前,抓住一名黑衣人問道:“快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見大勢已去,黑衣人紛紛咬舌自盡,鮮血從他們的嘴裡流出來。黑衣人接二連三地倒在地上,沒了呼吸。

柳夢梅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吩咐衙役將黑衣人的屍體抬走。

一名衙役在搬運屍體時說道:“這人剛才在打鬥時衣服被劃破了,他的手臂上好像有字。”

柳夢梅走上前,劃破那名黑衣人的衣袖,仔細地看了看,只見那人的手臂上刻著“金狼”兩個字。

他在心裡暗道:難道是金狼隊的?他曾聽韓北寧說過,胡虜組建了一支金狼隊,成員都是被拐賣的大宋子民。

他抬頭望著黑漆漆的蒼穹,半眯著眼睛苦苦回憶,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對,我也曾在他的手臂上見過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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