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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絕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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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緩緩駛出,萬運鵬抽出劍,焦急地說道:“再不阻攔,黃智才就要跑了!”

柳夢梅攔住他,淡定從容地說道:“他跑不了。況且杜知州有令,要保障杜娘子的安全。”

待船駛出100丈遠,黃智才擺了擺手,兩名黑衣人惡狠狠地說道:“柳夢梅,你放下劍,走過來,用你一人的性命,交換這兩人的性命,如何?”

萬運鵬氣得跺腳,大聲咒罵道:“黃智才,你言而無信,你把我們當猴耍嗎?”

船上的黃智才哈哈大笑,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彷彿在說“你能奈我如何”。

柳夢梅走上前,說道:“好。”他朝黑衣人走去,黑衣人舉劍刺向他。他料到黑衣人會有此舉,閃身一晃,輕巧地躲過了。

黑衣人不依不饒,再次舉劍向柳夢梅刺去。柳夢梅又是一個輕巧的閃身,躲了過去。

一個黑衣人舉劍刺向杜麗娘,見狀,柳夢梅飛身向前阻攔,另一個黑衣人見機刺向柳夢梅。

就在劍要刺到杜麗娘的那一瞬間,柳夢梅抬手打落黑衣人的劍,同時向下彎腰,另一個黑衣人的劍直直刺向了同夥的心臟,鮮血噴湧而出。

柳夢梅趁勢直起身子,對著舉劍的黑衣人就是一腳,黑衣人一頭栽倒在地上。見狀,萬運鵬帶著其他衙役衝上前,擒獲了這兩名黑衣人。

柳夢梅走到杜麗娘的面前,正欲說話,杜麗娘從懷裡抽出一把小刀,直直地向柳夢梅刺去。柳夢梅反應迅速,輕巧地躲了過去,隨即飛起兩腳,杜麗娘和春香紛紛倒地。

柳夢梅走上前,扯下她們的面紗,怒不可遏地問道:“杜娘子在哪裡?”

這兩名女子不答話,冷笑一聲,鮮血從她們的嘴裡流了出來,她們已經咬舌自盡了。

黃智才已經坐船駛出了200丈遠,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時候,旁邊的幾艘船上突然出現數名衙役,他們跳到黃智才的船上,和黑衣人打了起來。一時間,河面上打鬥聲、叫喊聲此起彼伏,打破了黑夜的寧靜。

柳夢梅趁勢飛身跳到離碼頭較近的一艘船上,接著跳到另一艘船上,幾次之後,終於在黃智才的船上站穩腳跟。此時,黑衣人寡不敵眾,死傷無數,已經落了下乘,許管家也被抓住了。

柳夢梅抓住黃智才,眼裡的怒火勢不可擋:“杜娘子在哪裡?”

見大勢已去,黃智才嬉皮笑臉地說道:“杜娘子還在我手上,最後輸的還是你和杜寶。”

柳夢梅對著黃智才就是一拳:“快說,杜娘子到底在哪裡?”

既然現在落到了柳夢梅的手裡,橫豎都是一死,黃智才反而不害怕了。他搖了搖頭,帶著張狂的得意說道:“我不會告訴你的,你多次壞我的好事,還有那個杜寶,油鹽不進,就是不給我開官憑路引,斷我財路。我就是要讓你和杜寶沒有好日子過,就是要看著你們備受煎熬。你們找不到她的,我就是要讓你們生不如死!”說完,他朝著一名衙役的劍直挺挺地衝上去,頓時,鮮血像噴泉一樣湧出來。須臾,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名衙役被嚇呆了,紋絲不動地傻站著。柳夢梅走上前,探了探黃智才的鼻息,冷聲說道:“已經死了。”

說完,他仰頭看向天空,心裡揪痛,暗道:杜娘子,你在哪兒?

柳夢梅吩咐衙役把許管家和幾名黑衣人帶回府衙,又令人把碼頭打掃了一番。待一切處理完畢,天漸漸亮了起來,東邊泛起魚肚白。

他帶領幾名衙役回到指尖飛舞,挨家挨戶地詢問,走了一圈下來,仍沒有問出什麼線索。他知道時間過去越久,杜麗娘生存的機率就越小。他從未有過如此焦躁的感覺,就像整個人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樣,看什麼都覺得暗淡無光,手心裡早就已經汗水涔涔。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要穩住,千萬不能亂了方寸。

杜麗娘在飢餓中昏睡過去,醒來時,看見破敗的屋頂灑下幾道光,猜想應該是天亮了。她揉揉痠痛的肩膀,打了個呵欠。這時,春香也醒過來,似哭似笑地問道:“小娘子,怎麼辦?我們不會真的餓死在這裡吧?”

杜麗娘白了她一眼:“別說瞎話!咱們吉人自有天相,會有人來救咱們的!”

“對對對!”春香連忙呸了幾聲,跪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語:“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保佑我們一定會平平安安地從這裡出去的!”

杜麗娘暗暗唸叨:爹爹一定會找到我們的!我在街道上留的標記,不知道還在不在?柳官人有沒有發現?

她搖了搖頭,喃喃道:“我怎麼又想到他了?”

春香探過頭來,好奇地問道:“想到誰啦?”

杜麗娘羞紅了臉,沒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轉眼間,兩天過去了。杜麗娘和春香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喝水,也沒有吃東西了。

杜麗娘虛弱地趴在地上,鞭傷還沒有痊癒,再加上多日沒有進食,她只覺得全身發軟,身體裡的元氣被抽走了一般,就連抬起胳膊都覺得費力。

春香握著杜麗娘的手,有氣無力地說道:“小娘子,你一定要挺住。家主很快會來救我們的。”

另一廂,杜寶加派人手,在揚州城大肆尋找杜麗娘,就連瓦子、勾欄都不放過,可杜麗娘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蹤影都沒有。

為了尋找杜麗娘,柳夢梅已經快把揚州城給翻遍了。他兩天兩夜沒有閤眼,臉色蒼白,眼底有清晰可見的黑眼圈,沒空處理的胡茬冒了出來,眼睛裡毫無光彩,就像失去了光的雲團,只剩下烏黑一片。

夜深人靜,燭火映照著他的臉,他怔怔地看著窗外,感慨道:“驚覺相思不露,原來只因已入骨。”

兩天過去了,杜麗娘依然毫無音訊,他內心深處的恐懼感越來越重,彷彿有一條繩索將他的脖子緊緊地勒住,他只覺得呼吸困難,一顆心狂跳不止。他做出了一個決定:要是找到了杜麗娘,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訴她,哪怕會被拒絕。他不想再承受這樣的煎熬了。

清晨,東方微微亮起來,天色就像魚的腹部一樣白裡透著青,人們還沉浸在香甜的睡夢中,街道上空無一人。

他再次來到指尖飛舞,眯著眼睛看了看門前的路,心裡揣測:要是杜麗娘被劫持,一定是從這條路上離開。然而,這條路他已經派人搜過了,毫無發現。他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決定再找找看。

他對幾名衙役吩咐道:“你們往南走,其餘人跟我往北走。”說完,他跨馬揚鞭,帶著一路人馬疾馳而去。

他一面走,一面左右檢視,不願放過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大約行駛了幾百米,他無意間看見石板路有一卷繡線。他勒住馬,翻身跳下,蹲下身子,撿起那捲繡線,心裡暗暗唸叨:這乾淨的石板路上怎麼會有繡線?

他抬起頭,向街道兩旁看了看,目之所及都是酒樓、茶館,沒有繡莊,沒有布莊,也沒有跟刺繡有關的店鋪。他心裡生疑,暗道:會不會是杜麗娘留下的?

他跨上馬,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緊緊地盯著石板路。沒多久,他發現了另一卷繡線。他跳下馬,撿起繡線,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就像一壺剛燒開的水,激動得要溢了出來。他看看了周圍,依然沒有跟刺繡有關的任何店鋪,便越發斷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帶領眾人繼續往前走,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卷繡線。就這樣,他來到一所破舊的茅草屋前。

他利落地跳下馬,心急如焚地朝屋子奔去。只見一把大鎖緊緊地鎖住了大門。他吩咐衙役撞開門,急吼吼地衝了進去。

杜麗娘趴在地上,一副氣若游絲的樣子。迷迷糊糊間,她似乎看到一個人衝了進來,那人好像是柳夢梅,她有氣無力地說了句“你來了”,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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