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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拒絕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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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會仙茶樓見到杜麗娘後,李倫乾便朝思暮想、念念難忘。他也算是個遍遊花叢的老手了,但凡是他想要的姑娘,沒有弄不到手的。可杜麗娘對他冷冰冰的,這更加撓得他的心裡癢癢的,激起了他勇攀高峰的決心。

他把自己想娶杜麗娘的念頭告訴了父親李昌雄。李昌雄曾聽說過杜麗娘的大名,知道她是杜知州的千金,覺得她是不錯的兒媳人選。他把想法告訴了內人周氏。周氏盤算了一會兒,同意了李昌雄的想法。兩人覺得應該先下手為強,這麼好的金鑲玉,當然是越早娶到手越好。兩人商量後,便決定上門求親。

夏日的一個午後,驕陽照耀著大地,金色的光輝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在地上留下一個個斑駁的光影。李昌雄和周氏乘著馬車來到了知州府。

兩人下了馬車,敲開了知州府的大門。得知來人是鎮撫使後,家丁便領著兩人來到花廳。

看見李昌雄和周氏,杜寶和甄氏大致猜出了他們的來意。

杜寶面帶笑容,熱情地邀請兩人入座。隨後,他不疾不徐地問道:“不知李公今日前來,是有什麼要事嗎?”

李昌雄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說:“我和杜公同朝為官多年,我也不打哈哈了,我就直說了吧。我這次來,是給小兒倫乾求親的。”說完,他遞上一張求親書。

杜寶接過求親書,開啟來看,只見上面寫著:吾入揚州,為官多年,如今知非之年,尚念小兒之嫁娶。關雎鳴洲,心期佳偶。敢憑良妁,往俟高閎。小兒倫乾天資聰穎,相貌堂堂,年近三十,尚未娶妻。今任文職,前途無量。杜公千金,知書達禮,溫婉端莊,賢惠有德。郎才女貌,甚是匹配。恭馳豐厚之幣,永結無窮之歡。

見杜寶的表情晦澀不明,李昌雄隨即遞上了一封誓約書,說道:“這是倫乾寫的誓約書,想對令千金說的話都寫在上面了。倫乾是個重感情的人,既然能立下這樣的誓言,就一定能做到。”

杜寶開啟了誓約書,上面寫道:“縱使紅顏老矣,吾亦待汝眉眼如初,歲月如故。縱使百花嬌豔,吾亦待汝全心全意,心無旁騖。縱使百世情苦,吾亦待汝初心如故,此生不負。”

李昌雄喝了口茶,繼續說道:“倫乾今年二十八,尚未娶親,做父母的當然著急了。倫乾說曾在會仙茶樓見過令千金,對她一見鍾情。我就琢磨著,兩人門當戶對,令千金和小兒甚是相配,不如結成親家。不知杜公意下如何?”

聞言,杜寶沒有直接表態,官場沉浮多年,他習慣了審時度勢,當然不會立刻就答應下來。他一手端著茶盞,一手用茶蓋拂動漂在茶湯上面的茶葉,然後抿了一口,緩緩問道:“令郎如今在哪裡高就?”

李昌雄暗道:真是隻老狐狸,難不成怕令千金嫁進我們李家會沒飯吃?你是四品官,我也是四品官,咱們也算是門當戶對。雖然倫乾沒有考中舉人,但我也費盡心思,找了不少關係,花了不少錢,為倫乾在鎮撫司買了個官職。他緩了緩神色,說道:“倫乾目前在鎮撫司做文職。雖然職級不是太高,畢竟還年輕,才二十八歲,以後還是有很大的發展前途的。”說完,他向周氏使了個眼色。

周氏會意,她深知自己的兒子資質平庸,高攀宰相、當駙馬實在是太難,杜家千金也算是萬里挑一、門當戶對了,只要把婚事說成,先把肉爛在鍋裡,其他的都好辦。於是接話道:“是啊,是啊,年輕人嘛,先成家後立業。先有了家,安了心,才能好好拼事業。更何況我家家主身居高位,今後提拔倫乾,也是幾句話的事。而且我家家主家大業大,令千金嫁過來,只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們可不會讓她吃半點苦頭。”

杜寶看了甄氏一眼,只見甄氏點了點頭。杜寶便說:“我和拙荊沒有異議,等會我跟麗娘說,要是麗娘沒有意見,就這樣定下來吧。”

李昌雄和周氏互相看了一眼,明白此事十有八九成了,畢竟父母都同意了,怎麼可能不成?於是,他笑著說:“好,那我就等著杜公的好訊息了。不打擾了,我和拙荊先告辭了。”說完拱手告別。

天氣漸漸轉熱,午後的陽光太盛,讓人睏意綿綿。杜麗娘點上蘭香,淡淡的香氣從香爐裡飄散開來,薰染了整個居室。她閒適地躺在美人榻上,右手輕輕搖著扇子,眼睛裡流淌出絲絲睏意。

這時,春香跑過來,驚慌地嚷道:“小娘子,我剛才聽崔管家說鎮撫使來求親啦。”

杜麗娘閉著眼,迷迷糊糊地問道:“給誰求親啊?要娶誰啊?”

春香焦急地說:“當然是給他兒子求親啦。還能娶誰,當然是為了娶你啊。”

一聽這話,杜麗娘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頓時清醒過來。雖然她不認識鎮撫使的兒子,但她聽高倩如提起過。據說是個公子哥,沒有考中舉人,雖然長相周正,但家裡嬌生慣養,喜歡上瓦子、逛勾欄、喝花酒,有一次喝醉了酒,跑到會仙茶樓鬧事。

她坐起來,心裡隱隱覺得不妙。她望著春香,急急地問道:“爹爹同意了嗎?”

春香一五一十地回答說:“聽說家主和夫人沒有意見,應該是同意了,就差問問小娘子了。”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張媽媽走到門外傳話:“家主讓小娘子去花廳。”

杜麗娘無奈地起身,整了整衣裝,朝花廳走去。夏日炎炎,樹頂的知了聲嘶力竭地叫著,叫得杜麗娘得心裡有些煩躁。

剛走進花廳,杜寶便朝她揮揮手,和藹地說道:“坐吧。”

杜麗娘落了座。杜寶和甄氏互相看了一眼,杜寶清了清嗓子,說道:“剛才鎮撫使來求親了。”說完遞給她求親書和誓約書。

杜麗娘看了看求親書,只覺得腦子嗡嗡的,字字句句都在誇他兒子,心想:有這樣誇自己的兒子嗎?隨後看了看誓約書,只覺得牙齒都快酸掉了。

她直撅撅地問道:“爹爹答應了嗎?”

杜寶看了看杜麗娘,緩緩回答:“我和你娘都沒有意見,對方家世好,相貌好,在鎮撫司做文職,你嫁過去不會吃苦。”

杜麗娘望著杜寶,心有不甘地問道:“這麼說,爹爹是同意了。”

杜寶點了點頭,表情平淡地說道:“過幾天,咱們向對方回個答親書。婚事就這樣定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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