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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負生命,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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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村人的共同努力下,終於在第十天後將所有的土坯房建造完成。

原先村子裡的破陋土坯房子一間一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嶄新的,不漏雨的土房子。

“老村長,我們創造了奇蹟啊!”富老瘸看著眼前的的土坯房感慨地晃了晃頭。

“是啊,這下過冬總算是能夠安心了。”老村長贊同的點頭。可隨之,又搖了搖頭。

“呦,這會兒子房子建成了,你知道出來了。”張老婆婆挖苦了一旁嘚瑟的富老瘸。

“富老瘸當初可不是竭力反對嘛?”李老大扛著個鋤頭從一旁走過。

“嘿嘿!”自知理虧,訕訕的笑了笑,轉頭就朝著正在開墾的荒地走去。“這老婆子,還記得這茬,沒完了這是!……”富老瘸心裡碎碎念著。

不遠處的荒地上,老少婦孺都忙碌著。沒有偷懶的、沒有抱怨的、沒有打退堂鼓的,有的只是在這結實的土壤中拼力耕耘的可憐人。

沒有牛,一切就全靠人。一個人拉著犁耙,一個人壓著;小孩兒們被安排著拔野草;老婦人們則是個個揮著鋤頭,準備著來年要播種的菜畦。

“娃娃們,拔掉的草都搬到這邊來,曬一曬,過幾天啊,要燒嘍!”張老婆婆朝著拔草的孩子們囑咐道。

就這樣全村人齊上陣,共同在這片土地上重新開始。

自古以來勞動人民的智慧就是實用的,變通的。附近沒有水,就自已挖渠引流;附近全是野草,就自已動手拔;附近沒有溝塹,就自已一層一層的壘。

乍一看,一切都開始緩慢的步入正軌,可眼下吃飯卻成了難題。

在祠堂裡願寧和村裡的主心骨正在商量著糧食短缺的解決辦法。

“如果說前幾日能讓大家吃上飯,那真的得感謝大自然的饋贈。”願寧沒有打算瞞著。

不過也正是因為前幾日能讓他們吃上飯,不餓肚子,才有瞭如今大家都紛紛支援著她的決定,選擇無條件的相信這個年少的外村姑娘。

“眼下,附近能吃的都被吃了個遍!”朱先生擰眉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暗示的說完後朱先生就截住了話頭。

朱先生很有意思,說話總是點到為止。好像身處局外者,與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瓜葛。

在感受到氣氛發生了變化後,趙老根胡侃道:“這算啥大事,大不了全村一起喝西北風。”

“你個混不吝,別打岔。”富老瘸瞪了他一眼,嘆氣道。“村長,眼下是真的沒法子了。”

“當時日本人幾乎搶走了全部的糧食,就算有些每家有點餘糧,可都過這麼些天了,也恐怕是早就見底了!”

老村長看著在場的人們卻一言不發,但飽含著幾十年的風霜雪雨的深邃眼眸與他們視線交錯之時,那如同深不見底的古井般的眼睛,深邃而平靜;明明是個渾身沒有多少肉,乾瘦得像皺巴巴的樹皮的老人,給人一種莫名的慰藉。

“明天,明天我想辦法進城。我不會讓大家,”願寧率先打破了這沉默的寂靜。

“這不安全!”老村長出言打斷了願寧,“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我們還在,還有希望,我們會活下去的!”

……

斜陽如同輕盈的綾羅,撒在“遍體鱗傷”的大地身上。村中屋舍煙囪裡升起的裊裊炊煙,鄉間小路上不時傳來幾聲雞叫狗叫,小池邊傳來的鴨叫鵝叫,彷彿是一個遙遠而朦朧的夢想。

對好好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奢求,是身處水深火熱的戰爭時代下的人們,逃出去,躲起來,但卻始終縈繞在心頭上依依不捨的牽念。

夜晚來了,擔驚受怕了半月有餘的張老婆婆他們此刻躺在新修葺好的土炕上早就呼呼大睡了。能夠好好的睡上一場覺,就算是餓著肚子也是不可多得的幸福啊!

一想到山上再也找不到任何能吃的東西了,富老瘸就愁的睡不著覺。富老瘸確實算不得是個大公無私的人,他做不到為了其他人的生死去犧牲自已的一切。

但是他也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無法忽略這疾苦,自然是口是心非的做著自已不願承認的善舉。不管是不是為了自已也好,為了其他人也罷,他都得做些什麼,哪怕一點點,只要能夠活下去!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村長他們,雖然村長也沒有什麼辦法。他早就將願寧當成自已的孩子了,他很欣賞願寧的果敢,聰明。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送死,更不能將大家應該承擔的責任全部推到這個年輕的姑娘肩上。

……

“曹老闆,你,你怎麼在這?”願寧一臉驚奇,錯愕道。

“當然是知道你有困難,我就來了。”曹老闆那雙眼睛好似含笑一般,漣起淡淡的柔情和專注。

“還真被你猜對了,確實是遇到了困難。”願寧莞爾一笑,明亮的眼眸微動,似高興,似感激。

“等等,讓我猜猜。”曹老闆出聲打斷了願寧的話,不緊不慢的說道。

“古人打仗都是講究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願大將軍準是缺了糧草!”曹老闆篤定的說道,同時還滿臉期待的看向願寧。

“曹老闆神機妙算,不知道曹老闆有沒有良策?”

“當然,你看!”

“這,這是糧食。這些,恐怕得費不少的功夫吧!”願寧身體突然僵直,說話都不利索了,彷彿被靈魂突然被抽離。從那一車的糧食上挪開視線,正打算詢問一番,一抬眸,曹老闆就突然消失了。

“曹老闆?曹老闆?”願寧試探的喊了兩句,無人應答。

“曹老闆!”熟悉的感覺席捲願寧的全身,不同的是,這次並沒有陷入未知的迷霧,而是很快的醒了。

月色透過牆壁上的孔洞,在夜色的掩映下,月光灑在土炕上的薄被子上,充滿了悲涼,除了願寧被驚醒的身軀和急促的呼吸聲,整個世界彷彿都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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