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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一一扇了我一巴掌以後就回到了座位上，跟身邊朋友說了幾句話就穿上外套往外走。
那個摟著他腰的小男生也殷勤的跟上去，應該是要送曲一一回去。
那小子應該會在把曲一一送到家樓下的時候，在車裡跟她接吻吧。曲一一會不會把舌頭伸到他的嘴裡面。
那小子應該會用摟著曲一一腰的那隻手，去捏曲一一可愛漂亮的胸脯吧。
真該死。
我走回洗手檯，把冰涼的水往臉上拍。
剛才有幾個剛從衛生間出來的客人，看到曲一一甩我的那一巴掌，然後司空見慣似的看了一眼，就沒再理會。
身邊有個在洗手的大哥笑眯眯的看著我。“好傢伙，你物件脾氣夠暴躁啊兄弟。”大哥紅著臉，看樣子也沒少喝。
“不是物件，那我前妻。跟她小三在這喝酒讓我碰見了。”我對著鏡子看著自已發紅的臉，淡淡的說。
“兄弟牛逼。一會去敬你一杯啊。哈哈。”大哥用溼漉漉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等我回到我們的座位上的時候，Kimi和萌萌看著我都沒有說話。
七月也坐了起來，呆呆的望著我。
想來他們剛才都已經看見廁所的那一幕了。
“大叔，那個女的是誰？她為什麼打你。”七月坐在我身邊用低低的聲音問著我。
我抬頭看七月，發現眼淚在她眼裡打轉。
“沒誰。”我喝了面前杯裡的酒。然後也坐在那裡發呆。
“行了行了，都喝醉了，差不多我們撤吧。七月你讓你萌萌姐給你送回去，我送王昊。”Kimi站了起來打了個哈哈說。
“我不用萌萌姐送我回去，我送大叔回家。”七月靠我近了一點，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過來輕輕拉著我的手說。
“嗯，走，咱回。”我用力搓了搓臉，說道。
四月初的濱海城市，晚上還是有一些涼。從悶熱嘈雜的酒吧出來，海邊的風吹的我趕緊縮了縮脖子。
被曲一一扇過的臉，被風一吹，越發顯得熾熱無比。
我和七月站在路邊，Kimi和萌萌各自去找他們的代駕。
七月從酒吧出來以後一直都沒有說話。就那麼站在邊上楚楚可憐的看著我。我點了根菸，衝她笑笑，“看什麼呢傻子。”
七月像只小貓一樣慢慢的走過來，拉了一下我的手指。“大叔疼嗎？”七月問。
“嗨，傻子，沒事兒。”我揉了揉七月的頭髮，七月舒服的蹭了蹭我摸她的手。
過了一會我看Kimi和萌萌都沒來，我準備拿手機給他們打電話。
抬頭的一瞬間我瞥見曲一一坐在酒吧外面的花壇邊上。胳膊抱著膝蓋，把頭深深的埋進腿中間。那個跟她一起出來的小夥子就坐在旁邊輕輕拍著曲一一的後背。
我鬼使神差的走過去，七月愣了一下也跟過來。
“你怎麼還不回去。喝多了？”我站在蹲在那裡的曲一一面前，看都沒看那個小夥子。
“沒事兒哥，我陪她就行了你們先回去吧。”之前去敬酒的時候小夥子見過我，以為我就是曲一一的普通朋友。
我蹲下來拉曲一一的胳膊。曲一一使著勁兒沒讓我拽動。
“哎哥，怎麼還上手了，說了沒事兒我陪著我物件就行了。你別管了。”小夥子過來扒拉我的手。
我猛地甩開小夥子的手，但是因為用力過猛，或者是喝多了，我沒蹲得住，直接後仰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知道是惱羞成怒，還是感覺那個小夥子在挑釁我，瞬間一股子熱血就直衝我的腦門。
說實話我發火的時候挺嚇人的。一臉的地痞無賴相。我記得之前在麗江的時候，有一個天天來我客棧蹭酒喝的老道，他就說過，說我藏著一臉的橫肉。屬於下手極狠的主。
“你是你媽了個逼的物件。”我從地上坐起來就衝小夥子走過去。
七月在剛才我摔到地上的時候就過來打算扶我，看我要上去打架七月猛的過來拉住我，我這會兒腎上腺素飆升，使足了力氣甩開七月，七月喝多了也沒站的住，被我推開的一下摔出去好遠。
“大叔！”七月摔在地上以後用力的喊我。
我扭頭看了一眼七月。然後轉身打算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在那個小夥子身上。
“王昊，你到底要幹嘛啊。”這時候蹲在地上的曲一一仰起頭衝我大喊。
我低頭看了一眼曲一一，她哭的嘴唇都開始哆嗦，鼻頭紅紅的。眼睛很腫，妝都花了。
“你到底要幹嘛。。”曲一一低下頭繼續“嗚嗚”的哭，無力的繼續問著我，聲音越來越小。
“我...”我剛想說話。那個小夥子的拳頭就上來了。
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打在我臉上。我感覺口腔內側的肉磕在牙齒上，有血腥味道。
打完我以後小夥子就愣了一下，我猙獰著臉就衝過去。我相信我當時的眼裡肯定充滿血絲的。
“這有監控我跟你講，這有監控！”小夥子往後退了幾步。可能是被我嚇到了，然後趕緊指著酒吧門口的監控說。
因為就在酒吧門口，酒吧站在門口的保安馬上就過來了，然後兩個人架著我說：“大哥別衝動，別衝動。”
“他他媽的先打的我！”我掙脫開保安大吼。
曲一一這時候“噌”的站到我面前，咬著嘴唇看著我，她的眼淚一直在無聲的往下掉，映著酒吧門口閃爍的燈光。有一種賽博朋克的美感。
“來，還想打我是嗎，來，衝這打。”酒精上頭，我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然後把臉伸到曲一一面前。
那兩個保安以為我要對曲一一動手，又過來拉我。
“別，別碰我，別碰我聽見沒。”我攤開雙手高高的舉起來。說話的時候口乾舌燥，一嘴的酒味。
“大叔我們報警，報警！”七月應該被我推開那一下摔的不輕，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站在我身邊就要打電話。
因為在酒吧門口，身邊已經圍了幾個人在那笑呵呵的看著。彷彿這種酒吧門口的打架戲碼，是他們最好的解酒菜。
“王昊我求求你了，別鬧了，別鬧了行嗎。你喝多了，回去吧。回去吧。”曲一一用力擦乾了眼淚，吸了吸鼻子，用她還帶著掉完眼淚以後的鼻音，皺著眉頭求饒似的跟我說道。
“怎麼了，怎麼了？”應該是沒在路邊找到我和七月，看到酒吧門口有人圍著，Kimi扒拉開人群就衝了過來。
“王昊你打架了？”Kimi過來看著我剛吐在地上的一口含著血的口水。
那個小夥子就站在那裡也沒有說話，我剛想繼續衝上去，曲一一就梨花帶雨的再次擋在我面前。倔強的看著我。七月也在後面拉著我的手說不要。
Kimi在跟保安問明白了情況，也開始打電話準備報警。一邊拿著電話，一邊指著那個小夥子說：“好小子你等著。”
我一把搶過Kimi的手機掛了電話。然後笑了。笑的很大聲，很病態。
“哈哈，好好，我錯了，都他媽是我錯了。曲一一，我錯了，我他媽的該死！”我咧著嘴笑著，像個市井流氓一樣搖頭晃腦的衝著曲一一大聲的嚷嚷。然後頭也沒回的就往路邊走。
酒吧門口有很多計程車。我站在一輛計程車面前。看著酒吧門口的那群人。衝著還愣在原地的七月喊：“你他媽走不走！？”
七月“哦”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Kimi，然後慢悠悠的走過來。七月本身就很瘦，今天晚上穿了一條沒到膝蓋的黑色連衣短裙，剛才我推她那一下，應該摔得不輕，我看到七月的絲襪上都是泥土。讓我沒來由的心疼。
計程車開走的時候我透過玻璃看到Kimi在對著曲一一說什麼，曲一一就低著頭。
萌萌因為在她自已的車上沒下來，也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打電話過來問我怎麼還沒出來。代駕都到了。
我平靜的說了一聲“沒事兒。你給Kimi打電話吧。我和七月打車走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回去的路上我和七月好長一段路都沒有說話，計程車裡安靜的可怕。只有司機師傅手機裡放的單田芳老先生的評書的聲音，講的是《隋唐演義》秦叔寶和程咬金歃血為盟的那一段。
“剛才摔哪兒了，疼嗎？”我和七月都坐在車後座，上車以後七月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貼著我坐。我主動去拉了七月的手。小聲的問道。
七月看到我跟她說話，她就乖乖巧巧的把身子靠過來，挽著我的胳膊頭枕到我的肩膀。
因為開的車窗，七月的頭髮軟軟的拂在我的臉上，癢癢的。
“大叔你疼嗎。”七月有點哽咽的問我。
“對不起。”我深吸了一口氣，小聲的說。我不知道這聲道歉是說給誰聽的，亦或是說給所有人聽的。
然後我用力的握著七月的小手。
“哥哥，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七月在我肩膀上蹭了蹭。似乎在找一個舒服的位置。小聲的說道。
然後她溫熱的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在我握著她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