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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走馬燈般的痛苦往事
經過一晚上的拘留審訊，天色剛矇矇亮，我就再次被帶進了一間全新的房間。這次卻不是單人審訊，而是在一間隔音玻璃後，與蔣怡靖進行了對質。
我幾乎認不出那個面色枯黃、狀若瘋癲的女人就是照片上容光煥發的蔣怡靖了。她蓬亂的長髮幾乹幾乹分叉，瘋狂的眼神在四下游離，口中還不斷咕噥著什麼。
\"...啊！是你！你為什麼要告發我...我根本沒做錯什麼...都是那個瘋子的錯！\"她看到我後突然癲狂大叫，雙手被反扣的手銬束縛在身後不停扭動，讓人不禁對她產生一種驚恐。
\"冷靜點，蔣女士。\"坐在審訊臺後的女警拍著桌子示意她安靜，\"現在還沒人定你的罪，你只需按照實情，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回答清楚就是了。\"
蔣怡靖喘著粗氣，似乎在很大程度上平復了情緒。她瞪視著我，似乎有說不清的恨意。
\"都怪你...都怪你這個路人...你為什麼要多嘴？！不過是我跟老公之間的家務事，你管不著吧？！\"
\"可是...\"我剛想回話，女警就打斷了我。
\"別吵了，蔣女士。我們這裡可不是幼兒園。\" 她說著，從資料夾裡抽出了一疊照片往桌上一拍，\"你看看這些，自已好自為之吧。\"
我湊過目光去看，只見照片上赫然是蔣怡靖身上遍體鱗傷的畫面！深深淺淺的瘀傷、麻子般不規則的淤青、幾近嚴重淤血的點點痕跡...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這...這都是我老公幹的好事！\"蔣怡靖雙眼火辣辣地盯著桌上的照片，口中開始淚流滿面，\"自從我下崗後，那個混蛋每天就酗酒成瘋，動不動就拳打腳踢！我哪敢還手？只能忍氣吞聲...漸漸的，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她捂著臉，彷彿那些可怖的傷痕又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我的心不由得一沉，想到她的遭遇，也為之心酸不已。
\"這都是你自作自受，蔣女士。如果你真的是一個遭人虐待欺負的無辜妻子，那麼...\"審訊官不以為意地把照片撥到一邊，從另一個檔案袋裡抽出幾張銀行存摺，隨手拍在桌上，\"既然你說是被逼無賴了，那你是怎麼解釋這幾百萬存款的來歷呢？\"
蔣怡靖怔住了，半晌沒有回答。只見她的雙眼在存摺和照片之間徘徊，似乎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中...
蔣怡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回憶著一些不堪的往事。過了良久，她終於開口了，聲音有些顫抖：
\"那幾百萬的存款...確實是我偷來的。可你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樣的處境下，才走上那條路的！\"
審訊官自始至終一直面無表情，她點了點頭示意蔣怡靖繼續說下去。
\"從我下崗開始，我的人生就陷入了困境...雖然周明軒一直在上班掙錢養家，但隨著他酗酒越來越嚴重，家裡的開支也就越來越大。有一次，他乾脆把我們幾年的積蓄全都輸光了。\"
\"從那以後，我們就連溫飽都成問題。他動不動就發瘋似的揍我，把家裡砸個稀巴爛。我喊救命，鄰居也沒人敢管。\"說到這裡，蔣怡靖指了指自已那張佈滿傷痕的臉，\"你看看，這就是我求生不得的證明。\"
我不由為之心痛，忍不住嘆了口氣。
\"後來呢，後來你是怎麼...\"女警追問道。
\"後來啊...\"蔣怡靖自嘲地笑了笑，\"我第一次東拿西偷，就是從自已家裡開始的。\"
\"我趁著周明軒喝醉酒的時候，把他的錢包、卡里的錢偷了個精光。偷來的錢我沒敢親自去存，而是僱了個小混混，讓他替我把錢換成現金，再存進了一個小區阿姨的戶頭裡。\"
\"就這樣，我一點一點地，偷周明軒的錢。他嗜酒如命，根本沒發現錢包裡的錢越來越少。我把錢換成現金，再讓小混混轉手，然後存進阿姨的賬上。\"
\"這種竊取手法非常隱秘，周明軒的錢我可以慢慢移花接木，連他自已都渾然不覺。幾個月下來，竟然也攢了幾百萬現金！\"
蔣怡靖說完，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似乎是漸漸回憶起了一段極其艱辛的日子。
\"我原本是想...只要存夠了錢，就帶著孩子遠走高飛，永遠離開那個酗酒成瘋的家暴渣男。可萬沒想到，事情會朝這種方向發展！\"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滿是無助和怨恨。
我只覺一陣心痛，只因自已的舉動，才讓她的命運陷入瞭如此困境和糾結之中。
\"別自怨自艾了，蔣女士。\"審訊官頭也不抬，慢條斯理地說，\"你剛才這一大段，我其實已經錄音存證了。你對丈夫犯下盜竊罪行，手法隱秘做了偽裝，這是不爭的事實。更重要的是，要弄清你下一步的目的，是單純逃脫，還是另有圖謀？\"
蔣怡靖被問住了，欲言又止地瞪視著我們。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審訊官合上了資料夾，\"你好好考慮，明天繼續審訊。現在，你可以先回拘留室了。\"
在兩名警員的帶領下，蔣怡靖又被重新戴上手銬，狼狽地離開了審訊室...
...蔣怡靖被帶離審訊室後，我的心中五味雜陳。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原以為她只是一個可憐的家暴受害者，卻沒想到她自已也捲入了盜竊的違法犯罪之中。
不過經過她的一番誠懇說明，我又有些反過來欽佩她的勇氣和智謀。在那個瘋狂家暴渣男的摧殘下，她沒有徹底崩潰，反而鑽了空子利用周明軒的酗酒盲點，一點一點設局盜取他的錢財。儘管手段有些卑勁，但她的出發點並非索賄圖財，而是想捍衛基本的生存權利。
\"你說，她最後是否另有圖謀呢？\"我看著蔣怡靖扭曲的背影，忍不住問審訊官。
\"不好說。\"審訊官淡定地回答，\"她這番曲折經歷，還有很多疑點有待查證。不過剛才她自已也說了，她的目的是攢夠錢後帶著孩子遠走高飛。不過...\"
審訊官突然頓住，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她又為什麼偏偏把錢存在一個小區大媽的賬戶上呢？這中間是否另有蹊蹺，我們還需進一步查證。\"
我怔住了。審訊官這番話令我倍感費解，我本以為蔣怡靖已經把所有隱情吐露殆盡了，沒想到竟然還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正想追問，審訊官卻已起身離開，只餘下我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審訊室。我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焦慮，隱約覺得這樁事件的始末遠比想象中的要更加撲朔迷離...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便衣的年輕探員走了進來。
\"王之光先生，你是這起案件的主要目擊證人吧？\"他面色和藹，卻掩不住眼中的一絲狡黠。
\"是的，怎麼了？\"我下意識回答。
\"那太好了！鑑於你在這起案件中曝光度極高，我們現在需要你的協助，來進行一些...咳，獨立調查。\"
我不解地看著他，隱約覺得一股微妙的氣息在瀰漫開來。
\"我們會給你專門安排一個隱蔽住所，併為此付給你相應的報酬。只要你能協助我們暗中跟蹤蔣怡靖的一舉一動，隨時向我們彙報進展...\"
\"你是說...鑽進羊群裡當一隻狼？\"我皺了皺眉，有些猶豫。
\"放心吧，只要你乾的漂亮，之後說不定還能分點甜頭呢！\"探員神秘地笑了笑，將一個密封的牛皮紙袋遞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