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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各自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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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個月,魏笙都沒有出現過,只是尹梔蓮和臘月兩個人在戲院中做伴兒。

臘月的語言天分高,咿咿呀呀跟著尹梔蓮學會了好幾個詞,尹梔蓮也只是得著空來看看臘月,其他時間都在臺上唱戲,全天沒有閒下來的時候。

導演組也是得著指令,從其中剪出一些能用的片段,劇情推進上倒是也沒有什麼。

倒是尹梔蓮那邊,雖然有個孩子作陪,可心裡的那個結,卻怎麼解都解不開。

解鈴還須繫鈴人,魏笙那邊,除了他自己想要躲著尹梔蓮以外,還有就是悶頭提前拍自己的戲份。

要是說尹梔蓮那邊是沉浸式真人秀,那默泫清這邊,就是大張旗鼓,充分利用攝影團隊,無數個機位不斷NG,換不完的服裝,補不完的妝容,說不完的臺詞,還有該怎麼讓尹梔蓮原諒他……

“ 來,十三場五鏡三十一次”

“上校,婉霜小姐下午約了您吃飯,定在湘雅飯店,您…”

“以後推了就行。”魏笙停了下來,進了郵局。

“可晚霜小姐一路跟著咱們,也是辛苦。”士兵撓著頭,一副直男模樣

“師座派她盯梢,還要專找人防她,你若是閒的,可以替他們。”魏笙拿起那幾張挑好的郵票,反覆比對。

“上校饒命,屬下也是…看您久不成家,也沒有子嗣,沈將軍若是在……”

“未有子嗣是我有愧於祖宗,但必須謹記,如此戰亂時期,有妻室,有子嗣,只會拖垮我,拖垮我身邊的戰友,拖垮這個國家和人民。”

不變的是,沈玟,在此,依然是魏笙的養外公,只是,他不曾因為誰人陷害,病死在昏暗陰冷的監獄裡,他是死在戰場上,死在數槍之下。

魏笙不願看著沈玟的死被影視化的放大展現出來,也沒有人能飾演那個男人。

他渾身上下,不像個人,不求回報,為大成,像個神佛,唯一的念,怕就是收養了自己。

但他還是把沈玟和顧府、黃老寫死了,即使尹梔蓮把緋聞藏好,即使尹梔蓮寫了一封又一封的家書,妄圖改變什麼。

“屬下只是覺著您周身太過清冷,也沒有懂您的人說說體己話,屬下們都是粗老三,除了打殺,什麼都不懂…”士兵打斷了魏笙的出神…

魏笙放下郵票“求一知心人,本就是妄想,是懈怠破壞理想信念的攔路虎…”

“您挑的郵票,都還未送出去…”士兵試圖轉移換題。

士兵頭子從門外進來,吩咐士兵入門外換崗。

“您給尹相公的郵票快堆成一座小山了,不若將打賞換成…”士兵頭子和魏笙親近些,能說上幾句調侃的話。

“還差一個…”魏笙低頭循著,沒有理會。

郵局的人跟在一旁,似有似無聽進去一些。

“您看看重慶大佛這個地標郵票您喜不喜歡?”

“他不愛這些,可有山茶花紋樣的?”

“誒呦,您家相公可真挑~”那人說著重慶話調侃著

“那是我家先生,勞煩您了。”魏笙先是眉頭一皺,但嘴上的笑還是揚了起來。

“您現在是在刀尖上,但您的心怕不是被尹先生都奪去了。”大兵在一旁撇撇嘴。

魏笙拿過郵票,走到剛選的那幾張郵票旁,又一一比對。

“可我現在不能拋開他,也不能沒有他,他的命被我強迫著和我綁在一起,我該負責。”

“您總是在郵局出沒,端了不少據點…”大兵走到魏笙身側,眼睛盯著郵局的人。

“不說這些,你說他會喜歡哪張郵票…”

“卡!”

默泫清下場喝了口水,這三伏天穿著厚重的軍裝在綠棚裡開槍,不熱死也能是熱射病。

這場戲是魏笙離開的三年,在戰場上負傷,昏迷了一年之久,舊傷添新傷,北平的訊息被堵塞,多數線人不知蹤影,寄出去的信物也全然沒有訊息。

醒來後,魏笙只得以沈映書的身份在北平悄然養傷,還有去打探線人的訊息。

一晃,就是一年時間過去。

而這期間,他不止一次的偷偷跑到戲院來,看著臺上唱戲的尹梔蓮,看著他臉上的神色,看著他臉上的表情,看著他的笑容......

而此時的默泫清,確實一月不曾見到尹梔蓮,只是透過拍攝的影像,看他的狀態,整整一個月也只是如此過去了。

尹梔蓮穿戴好戲服上臺去,尹梔蓮連連半月唱的全是哀怨和殤璃,別說觀眾老爺們聽得膩煩,就連搭戲的徒弟們,也是個個提不起精神。

收了戲尾便要回臺後,彷彿一切已然是機械化…

“誒?蓮官莫要走,這打賞您還未收吶~”掌櫃的端著一盤的賞賜到尹梔蓮跟前

“唱成如此怎還會有打賞?”尹梔蓮也不是木訥,以前的打賞多,那是叫彩的多,他也是不在乎這些打賞,讓掌櫃的整理些分給小輩們,如今怎的又拿到眼前來。

何掌櫃將打賞再往尹梔蓮面前湊湊,尹梔蓮這才把目光放到打賞中,在盤子最右偏下的位置,是一顆子彈殼,這個位置是他習慣放東西的位置,所以一眼便能瞧見

尹梔蓮拿起子彈殼“打賞都是誰給的?”

“那人說,蓮官瞧見便能明白。”掌櫃的繼續端著,不再說什麼

這顆子彈的型號尹梔蓮再熟悉不過,這是他在軍營最常用最順手的一支槍,時隔這麼多年,他才想起自己的潛藏任務,不知為何,從前從未收到任何關於黨派的任務,以至於他一度忘記,直至…日本侵華。

尹梔蓮再次把目光投到了盤子上,這次,那個扎眼的簪子再次奪走了他全部的眸光,這兩個個東西,怎會同時出現?

雖然他與魏笙很有可能是同黨派,但是魏笙從未與他真正在黨派上有所往來。

但是,也確實是魏笙的保護,才讓他和戲院與外界的紛爭徹底隔絕,他氣魏笙的,是懷疑試探,可他初始不也是如此,他說的是要結束這可笑的情,也到頭來被情困了心智的,還是他自己…

尹梔蓮不禁笑出了聲,活了這麼些年,終究是玩不過這幾十歲的小子,而自己還沉迷在過往裡,也是可笑。

尹梔蓮拿著簪子,他才意識到,這些天,他沒有一次是一覺醒來便改了時間,這一個月是平平淡淡的,甚至沒有一點變化。

“何掌櫃,是不是快除夕了?”尹梔蓮坐下,開始卸妝

何掌櫃聽著,臉上滿是震驚,“您這是想過節了?”

“這日子一天天過,確實乏味了些。”尹梔蓮擦拭著

“您說巧了不是,明日便是了啊。”何掌櫃喜笑顏開。

"明日?"

"是啊,是啊,明日便是除夕,咱戲院也是要開始準備了啊。"何掌櫃連忙回答,生怕尹梔蓮不相信似得。

“哏哏,何掌櫃還是一如既往的機靈鬼兒~”尹梔蓮笑語道

“三年了,頭次能逗蓮官笑,我也算有些用處不是?”何掌櫃跟著附和

好一筆濃墨重彩的三年,尹梔蓮這一問,活活將時間推後了三年

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小臘月該變個樣子了,還好著小何足夠機靈,還知道把這除夕放到明天。

“臘月可醒著?”尹梔蓮將簪子放回盤子了,起身要往房裡走

“早醒了,就等著蓮官去瞧她呢~”一旁的小差事回道

"嗯,去瞧瞧。"尹梔蓮點頭。

小臘月依舊穿著紅花衣,一張嫩的出水的娃娃臉,看著倒真是可愛

小嘴撅著,一副委屈模樣,見到尹梔蓮進來,小臘月便一咕嚕爬起身撲到尹梔蓮懷中

"師師,師師,我餓了~"小臘月摸著肚皮,撒嬌道。

"小饞貓~"尹梔蓮寵溺的捏了一把小臘月的鼻尖兒。

"哼哼~"小臘月哼唧道...

“師師也定是餓了...”小臘月小手掌摸著尹梔蓮的面龐。

"你呀~"尹梔蓮笑著抱著小臘月坐到床邊"誒呦,走,帶臘月去街上賣冰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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