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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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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傳來低沉的巨吼,古堡隨著大地的晃動吱呀作響,我們死死的握住旋轉樓梯滿是鏽跡的扶手,前面的奧格涅斯卻如履平地、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欣賞著同學們冷汗直冒、努力控制平衡的狼狽模樣,我突然想到,也許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實施報復的機會。

我的大學生活過的如此憋屈,很大程度上都是拜這群逼人所賜,為了評優評先、為了拿到國獎、為了入黨、為了前程,我天天扮演一個為全班同學無私奉獻、恨不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好班長,結果呢?換來了班級同學匿名寫舉報信反對我參加入黨積極分子的評選。

而眼下,機會就擺在面前。我只要調整好角度裝作失去平衡往下滾,就會像保齡球一樣將狹窄樓梯內的同學全部撞翻,撞的他們歪七扭八,撞的他們鮮血直流。這裡沒有法律、沒有監控、沒有規則,我是自由的,我不受任何約束!

想到這,我全身都激動的顫抖,‘終於可以弄死他們了!’調整好角度,不經意的往前撲倒,死死壓住身下的人,在樓梯間快速的穿梭,一樓梯的血!

做完這一切,我四肢扭曲的爬起,迫不及待的欣賞同學的慘狀,卻失望的看到他們一個個頭破血流相互攙扶著站了起來,地面的顫動早就停止了,我的心也因為失望幾乎終止跳動。

‘看來在這裡殺死一個人需要用特殊的方法。’我看見王山越也顫顫悠悠的站起來,他剛剛被我按在身下滑了一路,肚子被尖銳的金邊劃開,內臟還分散的搭在樓梯上,卻仍然活著。

媽的,仍然活著。

“陳歲,你他媽有病啊,你抓著我滾下來幹嘛?”王山越怒氣衝衝的揪住我衣領作勢要打我,我側過頭去假裝害怕躲閃,辯解說是有人推了我一把。

周圍同學看到我摔的扭曲的四肢,紛紛勸王山越放開我,如果忽略他們焦急的、想要跟上奧格涅斯的動作的話,他們倒像真心實意幫助我的和事佬。

王山越注意到奧格涅斯的手中魔法陣的光亮越來越遠,他憤憤的丟下我,轉而向白光方向跑去。

其他同學見前方沒了阻礙,也迫不及待的踏過我衝向那抹白光。我能理解,畢竟失去奧格涅斯的光亮,城堡內就伸手不見五指,而黑暗中,未知的恐懼會將一切吞噬的一乾二淨。

等所有人從我身上踩過,我姿勢怪異的半立起身體,光亮已經消失了,奧格涅斯不會為任何人停留,我被拋棄在了無邊的黑暗中。

‘行事果然不能太魯莽啊。’我自嘲的笑笑,然後一瘸一拐的向記憶中光亮消失的方向前進。

還沒走幾步,我就被撞倒了。

“你沒事吧。”安靜了幾秒,黑暗中傳來劉一一遲疑的問候。

“我有事。”我索性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是來碰瓷的?我只是撞了一下你,怎麼可能讓你倒在地上起不來。”

“是不是碰瓷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說的有道理。”劉一一蹲下來在我的身上摸了摸,長長的指甲劃過我的肌膚,冰冷的觸感讓我不適的瑟縮了一下。

“哇,你這傷的也太有意思了,骨頭斷的跟山路一樣。”劉一一一邊對我上下其手一邊感慨道。

“有沒有可能,這麼有意思的傷,是你撞出來的。”

“真是我?”

“就是你。”

“好吧。”劉一一站起身,順便把一攤爛泥的我扛在肩上丟回房間。

溫暖的橘色火光下,她像幹了壞事的貓一樣舔了下嘴唇,我好整以暇的靠在床邊,等待劉一一開口說話。

“我不是故意的。”劉一一眼睛瘋狂打轉眼神飄忽不定。‘好明顯的心虛。’我輕笑出聲,擺出一副春風化雨的和煦面容,語調和緩的說道:“我知道,沒關係,我並沒有怪你。”

劉一一愣愣的看著我,好像是在想我為什麼沒有借題發揮。直到壁爐裡蹦出一個噼裡啪啦的火花,她才回過神來,硬生生憋出一句不好意思。

‘臉都漲的通紅了。’我剛想說幾句話寬慰她,劉一一馬上莊重的站了起來,她面色嚴肅的開始吟唱,唱了兩段,內容大致是為了補償我。願意許諾我一個願望,或許是覺得自已的語氣太謙卑了,末尾她又故作兇狠的強調補償完全是因為她太過無聊想找點事情做,絕對不是對撞到我感到愧疚。

‘想說的全都寫在臉上啊。’我道了聲謝,問道:“唱的很好聽,但我有一個疑問,你為什麼要用唱的方式跟我交流呢?”

“哦,對了,我忘了你看不見了。”劉一一蹲下來與我平視,手指輕輕在我眉心一點,眼前的景象驟變,我看見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劉一一身上爭先恐後的鑽出,它們正緩緩纏繞上我的身體。

“吟唱是立約的手段,不唱歌立不了約,黑氣是介質,嗯,怎麼解釋呢,就像魔法那樣,你能理解嗎,就,嗯,有了介質我才能使用類似魔法的東西。”劉一一抓耳撓腮的解釋道:“反正就是,哦,對,你可以把它理解為魔力。”

“魔力?”

“嗯,有了魔力就能召喚出陣法,就是奧格涅斯手上的東西。”

“那你也能召喚出來嗎?”

“我也可以,”劉一一手掌一翻,一個黑不拉幾、嚴重縮水的魔法陣出現在手心,但我只會暗這一類,奧格涅斯比較厲害,他精通所有類。”

“類?”

“類就是……等會,我跟你說這麼多幹什麼。”劉一一意識到我在套話,生氣的掰了掰自已的犄角,“算了,你快點許願吧,許願我治好你的傷,然後就會有天平出現,我會支付介質實現你的願望。”

“好,”我許願道:“我想要摸一摸面前之人的犄角。”

“你幹嘛!”劉一一歪頭迷惑的看著我,純黑的瞳孔中出現魔法陣的形狀,我舉起斷手,她果然不受控制的將頭拱到了我的手心下。

‘像只小貓。’我剛想進一步動作,手肘連著小臂卻不堪重負的掉到了地上。

“我去!”劉一一反應比我還大,她眨巴眨巴眼睛,撿起地上的一截手臂試圖左戳右戳試圖給我安回去。

“你是在浪費你的許願機會。”

“不浪費,我真的很想摸到你的角。”

“完了,安不回去了。”

“嗯。”

“別嗯啊,你就要沒手了。”

“是啊,看來真的要沒手了。”我看著手忙腳亂的劉一一,嘴角不自覺的泛起笑意。

“啊,怎麼辦,我不會聖類的治癒術呀!”劉一一手足無措到恨不得以頭搶地。

“要你許願你又不許,要是許願了,我就可以直接透過付出介質來滿足願望,你就可以痊癒了。”

“抱歉。”我看著焦頭爛額的劉一一柔聲道。

劉一一看看我又看看門口,最後掙扎的做出決定:“我去找奧格涅斯,你在這等我不要亂動,我可不想回來的時候看到你七零八落的,明白了嗎?”

“明白了。”我隨便應付了事。劉一一得到肯定回答,急衝衝的一腳踹開了墨門向樓下飛去。

我把頭仰著輕靠在床邊,開始回憶覆盤來到這裡所發生的一切。目前來看,這個世界危機四伏,有長著尖牙的巨大怪物、形貌癲狂的噁心藤蔓、巨龍、劉一一等,而前兩者似乎沒有自主意識,巨龍奧格涅斯和劉一一有自主意識,並且劉一一主張將我們送回人類世界。

‘回到人類世界呀……’我懶洋洋的盯著暖黃色溢位柔光的天花板,居然還感到一絲莫名其妙的惋惜。

‘還是要回去的,’我在心中默默勸導自已,‘但在回去之前一定要搞死我親愛的同學們,既然無法確定寄匿名信的人是誰,那就都去死好了。但要怎樣才能在這個世界殺掉他們呢?外力試過了,顯然不行。怪物可以,但怪物不為我所控,風險太大;奧格涅斯也可以,但他答應了劉一一送我們回去,在發覺到我們對劉一一沒有任何威脅後,他就一副不屑於與我們動手,放任我們自生自滅的態度。’

‘奧格涅斯和劉一一是什麼關係呢?’我回想著兩人親暱的舉動,‘情侶?兄妹?友人?還是炮友?’目前來看,情侶的可能性大一點,奧格涅斯稱呼劉一一為莉莉絲,是劉一一的真名嗎?莉莉絲,還挺朗朗上口的。

‘不對,想偏了。’我拉回自已跑馬疆般的思緒,繼續琢磨怎樣才能弄死同學,學習委員是肯定要弄死的,她尸位素餐,把工作全部心安理得的推給我;黨派幹部也是要殺的,每年評優評先他都會在裡面動手腳,如果放他出去,我四平八穩的國獎可能會出現變數;舍友也是要搞死的,他們從來不遵守打掃衛生一人一天的安排,永遠以自我為中心,隨意調低空調溫度、將私人物品堆在公共區域、洗澡一小時起步、凌晨和男友你儂我儂的煲電話粥;至於其他人,如果我找不出匿名信的作者,那麼他們都要死。

至於怎麼弄死他們,或許劉一一是一個突破口,她與這些人模狗樣的同學,可是積怨已久。

我想起上上學期軍訓時,教官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小凳子,需要在開幕、閉幕儀式上使用。開幕式完畢,劉一一發現凳子丟了,起先,她還能平靜的跟我說凳子丟了請求我的幫助,我作為班長自然要為同學排憂解難,於是把自已的凳子遞給她。她皺著眉對我說,這是你的凳子,我不能要,我如果拿了,你就沒凳子了。

“沒事,一一同學,你先用著吧。”我當時好像是這麼回她的。

“就算是班長,要幫助同學,也不應該損害自已的利益。”劉一一滿臉認真的跟我道謝,然後離開了。回宿舍後,舍友一臉八卦的叫我看班級群,我興致缺缺的開啟,一連串語音條擠滿了螢幕,全是劉一一一邊罵娘一邊恐嚇拿走凳子的小偷趕緊把凳子還回來。

‘真是一種特立獨行的處理方法。’我聽著耳機中傳來的、劉一一狂躁的怒吼,麻木的內心突然湧出一股鮮活的快意。

然後,劉一一就被輔導員約談了,大概意思就是:即使是受害者,也不應該在班群裡釋出不得體的東西。然後劉一一越發暴躁,問候了輔導員的祖宗十八代。我、黨派幹部、學習委員、心理健康委員作為跟隨輔導員一起參加約談的成員,也沒能從劉一一的妙語連珠中贏得族譜保衛戰。

事後,可能是黨派幹部、心理委員、心理健康委員中的某一方或某幾方發力了,劉一一在班裡的聲譽一落千丈;我在處理解憂箱時(這是一種電子郵箱,所有同學都可以將自已想說的話記下來,會由管理員記錄並發表在班級電子日誌中,這個傻逼東西是輔導員為了凝聚班集體搞出來的),看見一篇匿名郵件,上面是這樣寫的:

難道只有我覺得,劉一一的行為嚴重擾亂了班級秩序嗎?而且罵的好難聽,大家不都是同學嗎,至於嗎?不知道同學們怎麼看。

然後,我打了個哈欠,第一次動用私權,將這封郵件刪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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