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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歲，別你奶奶的砸了，先讓老子進去，老子有事跟你說，跟，嗷！跟齊麥馬有關的。”
聽到‘齊麥馬’三個字，陳歲神色微怔，趁著這個空檔，那男子連滾帶爬的爬上窗臺，雙腳落地後，他像甩水的小狗一樣左右甩頭，把頭上被檯燈砸出的血水甩的到處都是。
陳歲的衣服上也被濺上了血跡，她皺眉拿起手機說：“你說的事情是什麼？如果你是騙我的，我會馬上報警。”
“我以為你會直接殺了我。”那個男的抬起頭，他的眼睛一單一雙、眼尾也一上一下。‘是張權！’陳歲想起那面巨大的、懸在半空中的鏡子，那時就是張權在鏡子那邊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那個跟他看起來很熟的銀髮男子，還說要毀滅齊麥馬。
“齊麥馬怎麼樣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張權把頭上的血左抹抹、右抹抹，露出一對亮晶晶的眼珠，然後自來熟的坐在了床上，“先給我倒杯水，我跟你慢慢說。”
“你最好現在說。”陳歲舉起手機讓張權看清螢幕，上面大大的報警號碼讓床上的張權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我都坐在這了，你還相信警察呢！”
陳歲沒回話，她冷冷的看著張權，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會啊，我調一下那個時候的畫面。”張權拿出一個奇形怪狀的、藥瓶狀的東西，左搖一下右搖一下，然後神經質般的放在耳邊仔細聆聽，聽到什麼聲音以後，他眼睛一睜眼皮繃緊，像看到鳥的貓一樣瞳孔放大，然後興致勃勃的扭開藥瓶蓋倒出一粒藥說：“找到了，幸好有這種藥。”
“什麼意思。”陳歲放下手機，拿起了牆上掛著作為裝飾品的古銅尖刀。
“吃下去，就能看到你想看到的東西。”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你真的好麻煩呀！”張權臉都皺成一團，他苦惱的撓撓頭，突然豁然開朗道：“那我拿兩顆一樣的，你選一顆，剩下那顆我吃，行吧。放心，絕對沒毒。”
陳歲想了想，然後把兩顆都用刀碎成粉末，再把粉末分為兩堆，反客為主的讓張權選一堆。
“我要這堆。”張權隨便選了一堆吸溜進嘴裡，然後他兩眼一翻倒頭就睡。
陳歲試探了一下張權的鼻息，確認他只是睡著後，猶豫再三還是就著水喝下剩下那堆粉末，一陣天旋地轉後，陳歲軟軟的倒在了床上。
（這是下一章內容，又是為了卡字數。）
陳歲再睜眼，發現自已在一個類似淺海海底的昏暗空間裡，張權就在她身邊飄來飄去，玩的不亦樂乎。
“你騙我？”
“別急，放個大招還要有蓄力過程呢。”張權整個人懸浮的癱著，軟趴趴的，像浮萍一樣隨波逐流。
“大招，蓄力，是什麼？”
“就是……”
還沒等張權解釋，一塊巨大的、類似電子螢幕的東西憑空出現，齊麥馬的大地映入眼簾。
畫面中一個小小的黑影突兀的站在中央，大地在震顫，巨大的鏡子在空中上下沉浮，四面八方都有生物黑壓壓的湧來，粉紅色的肉塵四處飄散，她就那樣一動不動，死死盯著籠罩在祭壇上的光束，陳歲從未見過劉一一如此憤怒，她臉上的黑色紋路不斷蔓延，身上黑氣四溢，整個人都因為不穩定的情緒出處在崩潰邊緣，渾身不自覺的顫抖。
光柱消散，奧格涅斯從祭壇上緩緩走下，他走近，看到劉一一驟然惡化的身體，整條龍如遭雷擊，三步並做兩步衝到劉一一面前捧起她的臉。
“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動用力量！”奧格涅斯一邊失控大吼，一邊手上溢位白光試圖延緩黑色紋路的蔓延，“你是不是用契約把那個陳歲送回去，導致力量使用過度了？我不是警告過你了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呀？”奧格涅斯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他甚至有些破音，但劉一一不為所動，依舊冷冷的看著奧格涅斯。
“因為我感覺在外人面前揍你會讓你很沒面子。”劉一一冷笑著一把抓住奧格涅斯的手腕，把他整個人拎起來甩出去，奧格尼斯雙腿下曲降低重心，在地上滑了幾圈穩住身形變換為龍後，又衝回去撲倒劉一一，他巨大的龍爪壓制住劉一一瘦弱的身體，龍尾墊在劉一一身下防止她被壓壞。一陣猛烈的白光籠罩住那個小小的身影，奧格涅斯焦急的用空閒的龍爪一刻不停的畫著象徵治癒的魔法陣；他們周身不斷有奇形怪狀的生物經過，觸手伴著活土自地下破土而出蠕動著爬行，沒爬幾下，就被渾身橫肉的魔怪一腳踩爛，魔怪嘶吼著向鏡子跑去，但它們中的大部分都被用魔法陣召喚土塊、水流、草木趕路的人魔碾成肉泥，被鏡子發出的白光蠱惑的人魔不顧一切的消耗全身介質像祭壇衝去，卻被同樣失去理智的愚蠢如茵籠罩在無盡的齊天黑霧中，一時間場面大亂，不斷有不明的肉塊、土塊、藤蔓砸在龍鱗上，奧格涅斯將劉一一死死籠在身下，他的龍鱗被砸的很痛，但奧格涅斯不敢用介質築起土牆擋一下，他現在一刻不停的呼叫全部介質治療劉一一被力量不斷反噬腐蝕的身體，整條龍都陷入了極度恐懼的狀態，龍嘴裡無意識發出類似嗚咽的聲音。
劉一一無動於衷，她不再刻意壓抑自已的力量，從周身紋路中爆出的黑色介質頃刻將她身下的土地腐蝕出一個深坑，奧格涅斯一時不察趔趄滑倒，為了不壓到劉一一，他往旁邊側倒，鬆開了對劉一一的束縛。
劉一一站起身，她隨手揪住幾個路過的人魔，用黑色介質把他們腐蝕成肉坨坨揉成一團，然後掄起肉球砸向坑裡的奧格涅斯。奧格涅斯即使在坑裡也沒有停下畫魔法陣的龍爪，他近乎瘋癲的維持著白光的供給，豎瞳裡滿是不解與絕望。
“為什麼騙我。”劉一一手上繼續搓著血球，“你說過眷屬會對所屬者無所隱瞞，你說你是我的眷屬，你說你是我的，但你剛剛向那個鏡子裡的銀髮玩意投誠了，你向那個偽神投誠了，你像那個預設手下愚弄我們的偽神投誠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能活著……”
“為了我活著？所以一次次離開我，去問偽神所謂的治癒之法，然後拿著那個該死的偽神用來愚弄齊麥馬的神諭來欺騙我？別說你不知道女神已死，偽神當道。仔細想想，你很早之前就對神不屑了……難道你只是裝樣子給我看，只是裝作很關心我的樣子？”
“不是的！”奧格涅斯變回人形，他被血跡浸溼的半長棕發狼狽的貼在臉頰上，毫不猶豫的抬頭和劉一一對視，但站在高處的劉一一還是繃著臉，奧格涅斯豎瞳不斷顫動，他斬釘截鐵的說：“我絕對沒有愚弄你的意思，和你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也絕不是一時興起的消遣。我在墜下雲端的時候就知道女神已死了，當時我越過紅霧俯瞰齊麥馬，發現齊麥馬其實是一個倒在地上的人；”奧格涅斯咳出被砸出的血，他維持著治癒白光輸送的手也隨著身體的幅度上下顫動，“齊麥馬沒有能治癒你的方法，因為你不屬於齊麥馬。我沒有辦法治癒你。無論是偽神還是真神，我都不在乎，只要能說出救你的方法，我就一定會盡力去試，如果方法管用，他就是真神。莉莉絲，我知道你一直不在乎自已的身體，所以你很難理解我病急亂投醫，但我在乎，我想你一直活著，跟我一起活著，只要遵循那個銀髮人說的毀滅齊麥馬，他就會救你，你是他力量的一支，你來自他，他一定有方法救你的。莉莉絲，不要再任性了好嗎？稍微為自已的身體考慮吧，你難道不希望活下來嗎？活著總比死了好吧。”
“毀滅齊麥馬，他就會救我？”劉一一一手拎著大血球，一手扶著坑壁滑到坑底，她撫上奧格涅斯的臉，蹲下身與他平視，“那麼該怎樣毀滅齊麥馬呢？”
“只要齊麥馬上所有的生物死掉，然後再徹底殺死女神就好了。”奧格涅斯以為劉一一轉性了，眼裡迸發出強烈的希望，他被劉一一突然而至的發問衝擊的有些腦袋發暈，以為劉一一回心轉意，欣喜的重複一遍說：“就是殺掉齊麥馬的生物，再殺掉腳下的女神。”
“那事成之後，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我會的。”
“你又騙我。”劉一一搖搖頭，一把按住奧格涅斯的頭拉近兩人的距離，“我只是懶得思考，你當我真的蠢嗎？殺死齊麥馬的全部生物，全部生物裡不就包括你嗎？你原本打算怎麼做，是想哄騙我配合你提供介質，讓你殺完其他生物和女神後自我了結嗎？”
“我要你活著！”奧格涅斯空閒的手反抓住劉一一近在咫尺的肩膀，“我要你活著莉莉絲，你為什麼不能自私一點裝作不知道呢？是我自已願意這麼做的！我不想你死，莉莉絲，眷屬不能對主人撒謊，但主人可以裝作不知道不問！莉莉絲，你為什麼不能一直保持著遊離的狀態等我把一切送到你面前呢？你為什麼總是這麼任性！為什麼總是情緒用事！為什麼總是不把自已的命當回事呢？我想你活著呀，為了我，稍微愛惜自已很難嗎！”
“奧格涅斯，很難呀。”劉一一的怒氣在奧格涅斯解釋後消了大半，她跪在地上輕輕把奧格涅斯攬入懷中，一下一下順著他因為情緒波動不自覺發顫的背部，輕輕的說：“白白，如果以後一直跟你在一起活著，我會覺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沒有遇到你之前，我總是在想自已是什麼，我在巨人的嘴裡想、我在城堡的無邊黑暗裡想，但是就是想不出來，腦袋一片空白，伸手只有深不見底的黑暗介質。那天我是想找個洞把自已埋起來的，我選好了一個洞，進去以後發現了齊麥馬上最好看的東西，那就是你，白白。看到你白色的鱗片，我突然就不想把自已埋起來了，因為我想多在齊麥馬上蹦躂幾天，多看幾眼你的鱗片。後來，雖然在成為我的眷屬後你的顏色變醜了，但蹦躂的理由好像也變了。無所謂好不好看，只要跟你在一起，雖然難，但很開心。”
“一個人也可以活著的。”奧格涅斯緊緊回抱住劉一一，手中白光不斷，“一個人也可以活的很開心的，真的。”
“所以，白白，你要好好活著。”劉一一站起身，奧格涅斯起身想抓住她，卻被劉一一下達了回到天上的命令。
這是一種眷屬主人對眷屬下達的正式命令，只要眷屬關係存在，眷屬就必須履行主人的命令。奧格涅斯不可置信的看著劉一一，他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劉一一會對著自已用命令。他不由自主的化形，翅翼不受控制的開始扇動，眼看著龍爪即將離地，奧格涅斯心一橫，一口咬上了自已的翅翼，惡狠狠的一口一口撕下自已翅翼上的肌肉。
“你這又是何必呢？”劉一一三兩下爬上奧格涅斯龐大的龍身，用雙手捂住往外汩汩冒血的傷口，“你明明很討厭地上黏膩的肉土，我知道你是為了陪我留在地上，但現在是時候回到你的故鄉了。”
“我是被趕出雲端的。”奧格涅斯將自已的翅翼咬斷，即使斷裂，他的翅翼依舊在執行劉一一的命令、不停的顫動著，“我不想回去。”
“趕走你的人不是都被你殺了嗎？現在回去，殘肢碎屑也都掉的差不多了。”劉一一嘆口氣說：“第二個命令，變回人身，全身保持靜止。”
“什麼意思！莉莉絲你想幹什麼！”奧格涅斯像被（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