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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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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瑪爾沙漠有一則遺留至今的傳說,或者叫做箴言更合適一些—

—當那黃金般的古國埋葬在歷史的歲月中

文明終究辭別時間,奔向世間唯一的光明,而後吞沒於虛無

遠方傳來覆滅一切的狂風

降臨的究竟是神明的使者,還是惡魔的信徒?

沒人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也沒有人想過去思考這是什麼意思,它似乎像一陣風,掠過卻了無痕跡,不知來處亦不知去向,只是在人們心中留下不安的彷徨。”

加釋打量著手裡頗有年頭的莎草紙,問向旁邊要栓駱駝的加洛,“小洛,這張紙是什麼鬼,上面說的東西也雲裡霧裡的,家主為什麼特意囑託咱們帶上這種東西?”等來的卻是一個大大的白眼,加洛說:“真是的,哥,你就不能來幫幫忙嘛?我都快分不清咱們倆到底是兄妹還是姐弟了,要是你在這麼無所事事的話晚上就別吃飯了!”

“馬上馬上,晚飯好歹留我一口啊!”加釋趕忙將莎草紙收到懷裡,幫著加洛把牽著駱駝的繩子綁到一邊的樹上,蒼白纖細的手指靈巧地打上死結。“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不說話?”加釋看到妹妹呆呆的,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問道。

“沒事,最近你感覺怎麼樣,身體還會有灼燒一樣的感覺嗎?”加洛搖了搖頭,盯著哥哥問道,一臉認真,直視的瞳孔中帶著不容撒謊意味。

“好...好多了,咱們快找個地方解決一下晚飯吧,也不知道這個小鎮裡有沒有什麼能吃飯的地方。”加釋語氣頗為輕鬆,左手撓著頭清理沙子,目光在腳下的沙地和遠方染紅的天色間來回遊移,“小洛,放心吧,這次咱們可是來這兒找傳說中的神醫的,區區詛咒,不成問題。”

加洛將頭別在一邊,嘴裡一邊嘟噥:“你自已有數就好。”

“兩位,抱歉打擾,我剛剛找到了歇腳的地方,天色不早了,夜晚的沙漠很危險,我們還是趕快走吧。“風不僅吹來了沙子,也吹來了像是黑色鐵塔的時弦。

“走吧走吧!”加釋帶頭走開,卻又像是飛也似的逃離,後面的加洛看著哥哥虛浮而顫抖的腳步,刀柄上的手握得關節發白。

......

“看不出來啊,看起來明明不怎麼富麗堂皇的旅店,實際上檔次還挺高的。”加釋把自已滿是風沙的外套脫下來隨手一扔,忽地將自已陷進柔軟的沙發裡,臉上寫滿了輕鬆與享受,橘黃色摻雜白色的燈光盈滿著乾淨整潔的小屋。

後腳進門的加洛手上拿著畫有淡藍色符文的水袋走進衛生間,像是一陣風,忽的就不見了蹤影,卻留下滿地的衣服,紋飾低調而奢華,背後似有金線織成的常青樹,枝繁葉茂,卻又只得形體而不得其神。

這孩子......加釋笑容上滿是無奈與寵溺,眼神中的柔和似水,他拖著疲憊的身體撿起地上的衣物,“衣服脫得滿地的習慣還是沒改啊,明明已經過了這麼久,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在外偏偏又是個大家閨秀,呵呵...”加釋直起身,空著的那隻手臂捶了捶痠疼的背,聽著衛生間裡嘩啦嘩啦的水聲,面上的笑容從未消融,他將【秋露】擺在桌上,事畢之後才躺回沙發,臉上的疲倦又多幾許。

門外的時弦透過門縫看著緩緩睡去的加釋,一縫光芒照在他黎黑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黑夜中寂靜得讓人害怕,不多時,他轉身離去,走向自已的房間。

洗浴後的加洛只是裹著一條浴巾便走近哥哥,聽見他輕微的鼾聲,她將頭髮束好,隨手取一條髮帶固定住,之後慢慢抱起哥哥,走向床邊。

待床上之人酣然入睡後,加洛換上一身寬鬆的練功服,撿起桌上的【秋露】,隻身走向門外。

……

翌日,厚重的土黃色窗簾隔絕著窗外過於明豔的陽光,熱鬧的喧囂聲異乎尋常,如火之旺的人聲卻沒能驅散屋內的陰冷。

“哥,詛咒又發作了?”加洛推開門,看著臉色蒼白的哥哥半躺在床上,皺著眉問道。

“小問題,不用擔心,怎麼這麼早就來叫我,是早飯做好了嗎?”加釋強打精神,笑著應道。

加洛走過去摸了摸哥哥的額頭,才鬆了口氣回道:“你糊塗了吧,咱們可是在旅館誒,走啦,帶你出去找個地方吃飯,碰巧今晚雅斯克小鎮篝火祭典,哦,對了,時弦已經出去打聽神醫的訊息了,不用著急。”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糊塗了,咱們吃飯去吧。”加釋忙把外套穿上,牽著加洛的手離開旅店。

……

“宛曦姐,篝火祭典是什麼,它會像書裡說的那樣‘神聖的光明之神使點燃百丈的白色焰火’嗎?”零雨手裡捧著《貢達爾王的歲月》,仰著頭問向正在擦刀的沐宛曦。

“盡信書不如無書,反正今晚就是篝火祭典了,到時候你自已看看不就知道了?”沐宛曦打量著手中鋥亮的【曦和】,漫不經心地回應。

零雨合上書,問道:“那我們今晚一起去嗎?”眼中寫滿了憧憬與請求。

“好啊,不過明面上還是你一個人去,我會暗中陪著你的,畢竟我想從祭典上借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風鈴,我爸說,他曾經把能用來感知敵意和尋找敵人的風鈴借給這裡舉辦祭典的巫女大人了,碰巧有人想害我,所以我想把它借回來。”

時近中午,外面的喧囂聲略有減輕,不過依舊吵鬧,小鎮中心的居民正在為晚上的篝火舞蹈盡力準備,形形色色的人舞得千姿百態,其中論起最熱烈最盡興的,恐怕是位居正中、白髮滿鬢的亞特魯,他的笑聲爽朗而中氣十足,身軀矯健似少年郎。

“亞特魯爺爺真是有活力啊,都老了還能跳得這麼起勁兒。”零雨爬上疊起來的木箱,踮起腳尖眺著正在熱舞的亞特魯。

“說到這點我也挺好奇的,”沐宛曦將【曦和】插回刀鞘,饒有興趣,“明明是個老頭子,卻能跳得比年輕人還要有活力,老當益壯這個詞用在他身上似乎挺合適的,不過為什麼我們剛吃完午飯就在鎮子中心碰上他了,也沒聽見他騎那輛鬼火的動靜啊……”

“話說,我們來這兒是幹嘛的?”零雨跳下兩米多高的木箱,沒有激起多少塵土。

“走,帶你去個地方,我是個路痴來著,只記得從鎮子中心怎麼走。”沐宛曦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無語的零雨臉上不免多出幾分笑意,卻又不敢笑出來,只得快步加鞭追趕上走在前面的沐宛曦。

一路上人很多,摩肩接踵難以寸行,所幸小巷陌路行人稀少尚可通行,沐宛曦走在前面健步如飛,不料看似瘦小的零雨能夠跟上她的步伐,像是影子一樣隨她而行。

太陽漸向西行,大街小巷準備篝火祭典的人們也各自散去,養蓄精力以備夜晚的盛會

“宛曦姐,還沒到嗎?”零雨氣喘吁吁,鬢角的碎髮被汗水打溼,貼在臉側。

“到了。”沐宛曦從懷中取出一瓶水遞給零雨,隨後用手撫摸下巴,看著眼前地上擺放的幾塊不規則石頭,不知腦中在思考什麼。

一旁緩過氣來的零雨剛想開口詢問,卻見沐宛曦飛快地擺弄起地上的石頭來,不一會兒,一個奇異的圖案擺了出來。

“看著好像法老的圖騰啊,一個古怪的人形左肩和右肩上分別是三角和圓圈,頭頂上是一個小小的太陽。”零雨說道。

“眼神兒不錯,進吧。”沐宛曦讚道,只見眼前沙地忽然缺失一塊,露出恰容一人透過的幽深洞口,她當即縱身陷入其中,剎那間便不見了蹤影。

“啊?哦!”零雨反應有些遲鈍,望著黑暗有些許遲疑,但還是咬了咬牙趕忙跟上。

一跳進去,零雨只感到黑暗與虛無包裹著他,看不到前方有何物,哪怕伸出手掌來也看不見自已的五指。

片刻後,光明重新出現,零雨定睛回神,發現自已身處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裡,旁邊是半跪在地上的沐宛曦,除他們二人之外,就是一個大大的木盒,硬說的話跟棺槨有幾分相似。

沐宛曦回頭看了看沒有少什麼東西的零雨,拔出【曦和】一刀劈向木盒,勢大力沉,迅猛若驚雷之狀。

“這是……”零雨目瞪口呆,只見木盒之中,似有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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