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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雕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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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四人跟先生打過招呼後便結伴出行,直奔成衣鋪,至於為什麼沒帶上二張兄弟,可能也沒人想起他們二人,此二人仗著家中富裕平日裡便桀驁不馴、他人只可仰他們鼻息一般,著實是沒朋友啊。萬一帶上他們,說不得會和本地文人、士卒起衝突,那可就不好善後了。

在客棧不遠處便有一家成衣鋪,四人說說笑笑,談笑間就到鋪子門口了。張學晏也不顯怯懦,推開鋪門就走了進去,只是進去後卻突然愣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詢問了。緊隨他進來的蘇利幫他開了口:“店家,看看我這位同窗的身量,是否有現衣能穿走,再幫他量身做一套儒衫,過幾日來取。”

“好嘞,有的有的,就這一位公子購衣物嗎?其他幾位公子呢?”

“你且幫他看看,我們便不用了。”幾人齊聲回答。老闆滿臉堆笑,拿出三尺長丈給張學晏量了身高,“這位少爺高約五尺七寸,身形頎長,小店裡確有一件合身的儒衫,青綠之色,公子隨我前去試衣吧。”說罷便指引出方向,請張學晏先行。

張學晏在幾人鼓勵的眼神中快步跟了上去,不多時,換了身扮相的張學晏出現在眾人眼前。丰神俊朗、容貌俊麗,當然這是誇張,但是稱上一句俊秀儒雅、清新脫俗是不為過的,張學晏一直穿著粗布麻衣,所以眾人只覺他是個瘦弱無力的農家子,雖然頂著一張清秀俊逸的臉龐。張學晏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抬手、轉轉身,“其實儒衫穿著舒服是舒服的,但是感覺沒有粗布麻衣自在舒展。”張學晏憨然一笑,引得眾人紛紛吐槽。“好了,你小子多穿穿就適應啦”“這話以後可不能說啦,不然哪像個讀書人?”

既然大家都覺得不錯,那張學晏直接爽快的付了銀子,但付完錢不免有些肉疼,這一件儒衫要了他近一兩銀子,還好出發前接受了姐夫張虎給的銀子,不然真的是囊中羞澀了。結完賬後張學晏想著聽師兄們的再定做一件儒衫,萬一此次得中,以後就得在秦安讀書了,還是用的上的。

但店主很是實在,他先是詢問:“這位公子年方几何啊?”在得到張學晏說13歲的回答後,坦誠的告訴他“公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現在量體裁衣未免操之太急,我看這位公子家中或許不是太寬綽,可以等下次真正需要的時候再來,再是不濟像今日這般的成衣總還是有的。”店家說的誠懇至極,也毫無看輕看低的意思,讓張學晏心生好感,感謝一番後拎著換下的粗布麻衣和眾人一同再回客棧去,待會參加詩會,總不好帶著舊衣服過去,難免不美。

與此同時,州府衙門裡秦州長史戴南貫(字萬鈞)和秦州別駕白鶴翔(字學文)正領著司功、司戶曹參軍和幾位幕僚審閱解試卷子,白鶴翔抱怨道,“阮老頭又溜到哪兒去了,為國選材這種事他都不放在心上嗎,就扔給我們自已處理啊。”“好啦,看你的卷子吧,別抱怨了。”戴南貫勸解道。

“二位大人,這兒有張答卷,我二人不敢輕易處置,特請二位大人一觀。”司功劉啟拿著的正是張學晏的答卷,戴南貫先接過卷子,打眼一看就拿給白鶴翔“這字跡無鋒無印,綿軟無力,光是看字在我這兒就過不了關,老白你看呢。”白鶴翔細細研判了會,“我倒不覺得,此子帖經幾無錯漏,對策亦是上佳,字跡雖確是不忍直視,但總體還是個上品的苗子,我認為可以透過。”張學晏覺得自已的書法從穿越前的角度看已經是勉勉強強的了,但是在這個時代,讀書皆從習字入,他半年多的練習怎麼比得上人家十數年日復一日的苦功呢。

為了張學晏的卷子,戴南貫和白鶴翔二人爭得面紅耳赤,最後還是秦州司馬王易聽到動靜趕過來勸架,他倒也沒對張學晏的卷子提出意見,只是說“萬鈞兄學文兄你們二人有什麼可爭的呢,既然各持已見得不出結果,那就等老阮回來再做定奪嘛,你們二人可不能因此傷了和氣啊。”

“那倒不會。”戴南貫、白鶴翔二人異口同聲道。

而這幾人口中的老阮就是秦州刺史阮明濤(字經世)此時在哪兒呢?

“啊,還要現場寫詩才能入場啊,不然咱們還是回吧。”一切準備妥當的張學晏四人來到了雕花樓門前,此次詩會不限身份、不限人數,主人在樓前立了題匾,要求以春為題、詩中必須帶有花名來作詩一首、體裁不限。張學晏又露了怯,畢竟他確實還沒正經練過雜文做過詩賦,而他又不想做文抄公,當然,主要是他能記住的詩確實也不多。

面對張學晏的話語,蘇奇三人並未理睬,只是站在原地沉思起來,不一會蘇奇先問主家要了紙筆,蘸墨揮灑,停筆成詩,遞給門前童子,童子頷首接過紙張走入樓內,片刻後走出向蘇奇招手示意可進。

蘇奇整理一番衣物,對著張學晏幾人說道:“諸位兄臺要趕快了,我就先行一步,在裡面恭候諸位。”張學晏拉住蘇奇,低聲詢問“師兄,我有點害怕,不然我還是回去吧,你們好生玩。”蘇奇按住張學晏的手輕輕拍打,“沒事的,我也就是隨便寫了一篇,我的水平甚是一般,我估計只要你的詩不脫離題匾的要求,能算得上是詩就可以入場了,加油。”說完就直往樓裡去了。

趙忠、蘇利二人見蘇奇已經進去了,自是不甘心落後於人,也都要了紙筆開始落墨,張學晏見狀也只好小心翼翼得問童子“那個,能給我一份紙筆呢,我也想試試。”“公子儘管嘗試,寫的不滿意可以重寫,我們這兒紙多得是。”張學晏捨不得多買的紙在這裡只是隨用隨扔的道具而已。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哪怕不想做文抄公,這會也必須要做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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