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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重回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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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駐在程家府宅門前,張學晏回到秦安的第一站就是拎著些家裡帶來的土特產來拜訪程家良。

田假期間,蘇利還抽空到張學晏家去做了一趟客,蘇利告訴張學晏,程知棟特意派人到他家送信,信中的內容彷彿帶著一陣風,輕輕吹散了仍舊縈繞在張學晏心頭的斑駁陰霾。信裡,程知棟詳細講述了上次的衝突已經得到了圓滿解決,言下之意,是讓張學晏放下心中的重石,不再為此掛懷。

那封信,如同冬日的暖陽,溫暖了張學晏的心田。他站在程家府宅的大門前,望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馬車的影子投射在青石板上,與周圍的景色融為一體。他想象著程知棟在信中流露出的關切與誠意,心中不禁感慨萬分,這位接觸時間並不長的同窗一次次帶給他心靈上的觸動,穿越前的他看過了那麼多的浮誇演技,穿越後接觸的卻盡是些真誠善良的人兒。

程家的府宅顯得莊重而沉穩,絲毫沒有一般富商那樣的高調與張揚,門前的石獅、斑駁的圍牆都在訴說著歲月的痕跡。府宅的外牆以青磚砌成,磨磚對縫,線條筆直,顯得堅固而莊重。大門選用上等楠木,雕琢著龍鳳呈祥的圖案,兩旁立著一對威武的石獅,象徵著地位與財富。門楣上懸著一塊巨大的黑色大理石匾額,金色的“程府”兩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張學晏覺得有些吃驚,以程家這樣的鉅富,這府宅的規模多少有點說不過去。等張學晏通報完名姓,跟著管家信步向府內走去。進入府門,是一座寬闊的前院,青石鋪地,四周綠樹環繞,幾盆名貴的牡丹點綴其間,象徵著富貴與繁榮。兩側各有一排廂房,用作僕人居住和雜物儲存。前院盡頭是一座三進的主體建築,飛簷翹角,瓦脊上飾有各種瑞獸,顯得古樸而典雅。

第一進是會客大廳,廳內樑柱粗壯,皆以金漆描龍畫鳳,顯得富麗堂皇。地面鋪設的是精緻的漢白玉磚,中央放著一張巨大的紅木八仙桌,周圍配有十二張雕刻精美的太師椅。牆上掛著名人字畫,筆墨間透出文人墨客的才情。大廳兩側各有一組博古架,上面陳列著各類瓷器、玉器和青銅器,都是主人的珍貴收藏。

第二進是書房與琴室,書架上堆滿了線裝古籍,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展示著主人的學識與修養。琴室中,一張烏木古琴置於案上,旁邊是一把精緻的紫砂壺和幾隻茶杯,空氣中彷彿還瀰漫著淡淡的茶香。

第三進則是主人的起居區,臥室寬敞明亮,床榻用紫檀木製成,床帷繡著繁複的花鳥圖案,床頭懸掛著一幅山水畫卷,營造出寧靜的氛圍。室內還設有一處小佛堂,供奉著佛像,每日晨昏定省,顯示了主人的虔誠信仰。

就在佛堂外,張學晏和程知棟深深地擁抱了一下,“學晏兄,多日未見,倍感想念啊。”看出張學晏稍有些好奇的模樣,不等他開口,程知棟接著說道:“我爹就只有我娘一房,加上這宅子是從我爺爺那一輩傳下來的,就沒有必要再擴建啦。正好我娘剛修了晚課,待會我也帶你見一下她,在我們家就我娘說話最管用了。”

微風輕拂,佛堂前的松柏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張學晏心中好奇,不禁想象著即將見到的那位女子,能教出程知棟這般誠摯少年的女子該是怎樣的風采。

他們相約一同走進宅子,穿過迴廊,踏過青石小道。每一步都彷彿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每一磚一瓦都見證了歷史的變遷。程知棟領著張學晏走向內宅深處的小徑,沿途的繁花似錦,流水涓涓,宛如一幅細膩的畫卷。隨著步伐的移動,程知棟輕聲安撫張學晏緊張的情緒:“待會兒見到我孃親時,別太驚訝了,她可能會看起來有些嚴厲,但絕無惡意。”張學晏心中暗自揣摩著即將面對的場景,他感到一絲緊張,卻又帶著些許期待。他試圖開口詢問,卻發現言語似乎被眼前的風景所困,無法流暢地表達。只好默默點頭,表達他的理解和期待。

隨著腳步的臨近,風中夾雜著一陣一陣武器破空的聲音鑽進張學晏的耳朵裡,張學晏放緩了腳步,嚥了咽口水,瞪大雙眼望著程知棟,程知棟彷彿是習以為常,也沒有注意到張學晏求救般的眼神,自顧自得往前走著,張學晏無奈,只好加快步速跟了上去。

進入內宅,那舞動兵器引起破空聲陣陣的身影映入眼簾,夕陽金輝的對映下,她的形象猶如一幅生動的畫卷。她身著一身深青色的戰袍,戰袍上繡著金色的雲霧圖案,袍邊鑲有銀絲,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顫動,增添了幾分颯爽英姿,腰間束著一條寬大的革帶,上面鑲嵌著幾顆熠熠生輝的寶石,既實用又不失華麗。

頭戴一頂鐵灰色的頭盔,上面插著幾根孔雀翎,隨風飄揚,彰顯其不凡身份。頭盔下,一縷烏黑的髮絲從耳側垂下,與她堅毅的面龐形成鮮明對比,透露出女性特有的柔美與堅韌。她的目光如炬,炯炯有神,透出堅定的信念和無畏的勇氣。

手中握著一柄寒光凜凜的長槍,槍尖點地,彷彿能刺破清晨的薄霧。每一次揮舞,都伴隨著勁風呼嘯,槍法流暢而有力,既有女子的細膩,又有男兒的豪邁。她的動作矯健如豹,步伐穩健如山,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了力量與韻律,彷彿在訴說著戰場上的故事。

她的身形在陽光下顯得更加挺拔,每一個轉身、每一次刺擊都顯得那麼從容不迫,彷彿是在與風共舞。

張學晏未曾預想,女子舞劍弄槍之時,竟是如此英姿勃發,那份從容淡定,彷彿天地間的一切都靜止了,只為她而存在。然而,就在他沉浸於此種情境之時,程知棟的一聲呼喊,猶如晨雞破曉的鳴叫,打破了他的遐想。

“娘,我帶好友特來見你。”程知棟的聲音充滿了喜悅和期待。程夫人聽到兒子的呼喚,如同將軍聽到戰鼓,瞬間從練武的沉醉中抽離。她隨意地將手中的銀槍扔在一旁,槍尖劃過的空氣彷彿都帶有些許的劍氣。隨即,她摘下頭盔,動作間毫無拖泥帶水,盡顯俠女風範。

此刻,張學晏才真正地看清她的真容。她的面容如同初綻的花朵,雖然因練武而顯得風塵僕僕,但依然清麗脫俗。眉宇之間透著一股英氣,彷彿是一位戰場上的女英雄。然而,當她看向程知棟時,眼中流露出的柔情與寵溺,又讓人感受到她作為母親的溫暖與關愛。這一刻,張學晏心中不禁感嘆,世間竟有如此英氣與柔情並存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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