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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探聽虛實,傷情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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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南風館,門口的小廝迎了上來,臉上浮現出為難的表情。「宋小姐,流光公子他今天有要事急匆匆出門了。」

我微微皺眉,心中詫異,按常理他不會無故外出,難不成真出了什麼大事?我上樓進了二層的雅間,示意小廝給我上些簡單的佐酒小菜—一壺烈酒,一碟鹹脆的花生米。倚窗而坐,我閒看街景,等待著流光的迴歸,心中忐忑不安,卻也無計可施。我掃了眼堂下的眾小廝,隨手招來一個眉眼與我有幾分像的年輕人來侍候。

「小哥,你來。」我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周圍的人聽見。一個面目清秀的小廝聞聲而來,羞答答地站在我身旁,手微微顫抖地為我倒酒。我在他白淨的手腕上輕輕一按,逗留片刻,感受他掩藏不住的驚慌:「哎,你多大了?」

小廝的臉驀地緋紅,像捉到了一隻靦腆的野兔:「客官,請自重一些。」他用眼神懇求著,誠惶誠恐。

「年齡,告訴我你的年紀。」我收斂了剛才的輕浮,語氣卻依舊戲謔。

他掙扎著從我手中抽回自已的手,並小心翼翼地移開幾步,遮掩住了躁動的心房:「十六歲。」

孺子可教也,此時我僅是笑了笑,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深奧的問題:「那你覺得在此地過得怎麼樣?」

他輕聲回答,低垂著眼簾,生怕做錯了什麼:「還行吧……」

聽他這麼說,我不由得側目觀察,一時間竟生出幾分嘲諷:「是嗎?那你還想離開這裡嗎?」我突兀的提問顯然讓他不知所措,他先是愣神,之後迅速低下頭,秀髮輕輕晃動,掩蓋住了他的眼眸。

「客官,別說笑了。我,我只想掙些錢,衣食無憂罷了。」他話語躊躇,聲音也似在顫抖,眼看我要追問什麼,他卻精巧地岔開話題,「您飲的是南風館最好的女兒紅,味道如何?」我並未追究他的心思,只是輕輕地扶正了他隨意擺放的酒罈,示意他不必煩心。然後我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彷彿在表揚一個小狗般,他害羞卻又願意接受這份調侃。看著他那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心中不免有些豔羨——十六歲的年紀,青澀而美好。

流光的步履之聲逐漸逼近,終於,門輕輕推開,他的身影映入眼簾,一眼便瞧見了我在撫摸小廝秀髮的情形。他的眉頭微微皺起,語氣調笑又泛著點酸道:「好啊,聽聞令父出事,傳言四起,我四處打探訊息給你解憂,怎料你在這裡悠閒得很啊。」

我抬頭,目光在流光俊朗的的面容上游移:「嘿嘿,我這不是也趁機打聽情報麼?不信你問問這位小哥。」

小廝似乎意識到了自已的處境,稚嫩的面龐上泛起一抹緊張之色,他本能地縮了縮身子,顫聲插話:「的確是這樣,公子,宋小姐讓我留意有無可疑之人。」

流光輕撫手中摺扇,傲嬌的輕哼了一聲,「你倒是探聽了幾分訊息?」

小廝見狀,似是得到了難得的解離線會。急忙往後退了幾步,輕聲說了一聲「失陪」,他一邊蹣跚著後退一邊像是從鬼門關前逃回人間般地疾速出了房門。

「自然是比不得我的流光訊息準確」,我扶過流光坐下,一邊倒酒,「還請這普天之下風姿最為綽越,訊息最為靈通的流光公子,告知詳情。」

流光收起摺扇,輕敲我腦袋,「小沒良心。」接著正色道,「令父確實受傷嚴重,並且現在邊疆流民作亂,已經將出使的隊伍和護送的軍隊衝散了。」見我皺眉,流光又繼續道,「現下情況確實緊急」

「有多緊急?」

「傷及肺腑,若是沒有及時醫治,熬不過半個月。」

心下焦急,手下的玉杯便被我捏碎,碎片嵌入手中,流光一驚,抓住我的手,從懷裡拿出一塊帕子為我包紮,一邊包紮一邊道:「你這是何苦。」

我抬頭,「邊疆到京城的距離,馬不停蹄的趕也需要一月,若敵軍攻破邊境,流民一路南下,那豈不是…」

見我一臉憂愁,流光止住我的想法,「暫時應該不會有問題,流民作亂,皇帝還不至於拿不出主意。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和你父親取得聯絡,並且護送良醫、良藥救治。」

我不禁站起身來,對於解決如此深重的危機感覺力不從心。流光卻用力按住了我的肩,示意我保持冷靜,「別急,先把傷口包紮好。」他語調平平但卻帶著一分未言的堅定,「我會繼續替你打探訊息的。」

我不知該如何表達這不期而來的寬慰,只能點點頭,輕聲道了一句「多謝」,我重新坐下,激動的心終於有了些許平靜。

流光輕柔的動作終於讓繃緊的傷口不再流血,他的手指在我的腕間輕輕滑過,彷彿催促我放慢躁動的心情。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抑制住內心的焦躁不安,匆匆站起身來,心知逗留無益。我向流光欠了欠身,表示一種迫不得已的告別,然後轉身邁向門口,腳步不自覺加快,渴望儘快返回府中。門扉在我緊握著把手的力道下緩緩開啟,一股清新的風迎面撲來,似乎帶走了一絲焦慮。回頭看一眼仍站在屋內的流光,我心中閃過一抹感激,內心微微得到些許安慰。步出門檻,我立刻快步趕往馬車,心中暗自盤算著與林婉兒商議的每一個可能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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