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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宮內,嬿婉戰戰兢兢地跪著,等待著皇后的發落。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除了後悔之外,只剩疑惑。
她不明白嫻妃為什麼不救自已。
上輩子從冷宮出來後,她沒少給皇后軟釘子碰,保個奴婢不過是三兩句話的事,又有著和凌雲徹的交情,犯不著如此為難,她都已經求到嫻妃頭上了,可嫻妃還是不為所動。
原本琅嬅並沒想嚴懲這個宮女,只是不明白這花房的小宮女為何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公然窺視自已,可見這宮女當著自已的面還敢求到嫻妃頭上,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如今連小小宮婢都覺得自已比嫻妃更加寬和嗎?
琅嬅出身世家,打記事起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肩負著富察氏的榮耀。偏偏選福晉時被青櫻奪走了已在手上的如意,這件事便成為了她這輩子都無法抹去的心結,更是逆鱗。
她無法接受任何人拿她和烏拉那拉氏做比較。
殿外的趙一泰聽到內殿的動靜,忙不迭將嬿婉押了起來,皇后耐著性子問:“你衝撞了本宮,怎麼求到了嫻妃頭上去?難道長春宮內懲治宮女,還需她嫻妃點頭不成?”
皇后很少如此疾言厲色,見皇后真的生氣了,嬿婉在趙一泰手裡掙扎著,努力想跪直身子,回道:“奴婢是第一次跟嫻妃娘娘到長春宮,奴婢是無心之失,無意冒犯皇后娘娘,請皇后娘娘明鑑,饒過奴婢。”
此話一出,更是提點了皇后,她像是抓住重點一般,問道:“你說你是同誰一道來的?嫻妃?”
“是。”魏嬿婉回道。
一旁的嘉妃看著,心道這宮女真會作死。
“嫻妃娘娘性子溫柔隨和,怕奴婢犯錯,就帶著奴婢來了。”
皇后冷笑:“嫻妃對你,還是挺好的。”
“嫻妃娘娘向來恩德惠下,奴婢們都很是感激。”
得!嘉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小宮女還真是將作死進行到底。
嘉妃深知接下來的話皇后不便開口了,便替皇后開了口:“小嘴兒巴巴的倒是很會夸人,看著就是個頑劣的賤婢,犯了錯就更不該被寬縱,活該被活活打死!”
魏嬿婉這才如夢初醒一般,伏在地上磕頭:“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請皇后娘娘饒過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趙一泰等人聞言,拉著魏嬿婉就要去處置了,卻被皇后叫住了。
“這宮中沒有犯了點錯就打死的規矩,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魏嬿婉。”
“家裡是幹什麼的?”皇后追問,魏嬿婉卻答不上來。
因為這具軀體的意識是烏拉那拉.如懿,她根本不知道魏嬿婉家是做什麼的,她只知道魏嬿婉有個吸血鬼額娘和一個不成器的弟弟,他們合起夥來害死了自已的永璟。
見她不答,皇后和嘉妃更是不悅,嘉妃用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看了跪在地上的嬿婉一眼,挖苦道:“嬿婉?妖里妖氣的名字,既然你那麼喜歡嫻妃,就叫櫻兒吧,櫻花的櫻。”
嬿婉一驚。
她這才知道自已是被嫻妃連累了,也明白了上輩子的魏嬿婉為何會在長春宮受那麼多的磋磨。
一時間,嬿婉只覺得自已已經聽不清耳邊的聲音,再回過神時,她已經在嘉妃的啟祥宮了。
是了,嘉妃和皇后說,會替她好好調教自已。
究竟是怎樣的調教呢?
嬿婉不得而知。
她換上了啟祥宮宮女的衣服,被嘉妃身邊的宮女麗心帶去了啟祥宮寢殿。
“奴婢櫻兒,請嘉妃娘娘安。”
嘉妃正在剝一盤蓮子,想來是給皇上剝的,見嬿婉恭恭敬敬地跪在那兒,忍不住嗤笑一聲:“你倒是乖覺。”
“知道為什麼叫你櫻兒嗎?”
嬿婉心道:我怎會不知?可此時此刻,她只能做小伏低裝得懵懂不知,便道:“奴婢愚昧,奴婢不知。”
“你啊,去送花不是錯,私自窺視皇后也不是什麼大錯,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
“最錯的,是你在皇后娘娘生氣的時候,竟然去說嫻妃的好,你說你是不是討人厭啊?”
“嫻妃從前的名字叫青櫻,那你就叫櫻兒,是不是很合適啊?”
嬿婉心中一片荒涼,直至此刻,她才真正習慣這紫禁城奴才的身份,開始求饒:“奴婢知錯,奴婢該死。”
嘉妃擺弄著自已的指甲:“管不住自已的舌頭,活該落得這樣的下場,若是哪日皇后娘娘開恩,或許還能赦免你到花房去,眼下你既然歸了啟祥宮,本宮自然要遵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好好調教你。”
麗心也在一旁幫腔:“櫻兒,從此以後你就是啟祥宮的人了,若是伺候娘娘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看我怎麼收拾你!”
嬿婉跪在地上,聽著這主僕二人的一唱一和,大氣都不敢出。殿中瀰漫著蘇合香的香氣,嘉妃愛用蘇合香,嬿婉卻聞不慣。
上輩子,她殿裡常用的,是沉水香。
還不等她想的更多,便聽嘉妃道:“櫻兒,去把那邊那個小香爐,捧到本宮身前來。”
聽到嘉妃的聲音,嬿婉如臨大敵,不敢拖沓,連忙去捧。方才麗心說這蘇合香燃了半個時辰,香爐早被燻的發燙,嬿婉跪在地上捧著香爐,嘉妃卻仍不滿足。
“捧高點。”麗心呵斥她。
嬿婉無法,只能將燙手的香爐高高捧起,掌心傳來的灼熱不由得讓她想起上輩子伺候太后用膳時,端著火腿雞湯的情景。
一直燃著香的香爐,可比火腿雞湯熱多了。
身體搖搖欲墜,手中的香爐也愈發滾燙。余光中,嬿婉瞥見嘉妃從炕上起身,就在她以為自已要解脫了時,嘉妃卻說:“本宮乏了,要去眠一眠。”
“記著,以後櫻兒就這麼伺候著。”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將她打入深淵。
嬿婉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高舉的手再也拿不動香爐,整個人直接栽倒到一旁,手中的香爐也墜落在地,砸到了一旁剝核桃的貞淑的腳邊。
“你個賤婢!”貞淑幾乎是瞬間站起來,一遍罵,一邊狠狠擰嬿婉的胳膊:“誰叫你倒這兒的?誰叫你放下的?快點!”
“你還敢哭!趕緊給我舉起來!”
嬿婉無法,只能抽抽噎噎地跪好,再次將香爐舉起來,想著再舉一會兒,嘉妃睡醒了也就好了。
她卻不知,和日後啟祥宮對櫻兒的折磨比,舉個小香爐,不過是小巫見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