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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由於恐懼,黃毛的表述有些混亂,整個故事有許多不合理之處。
但正因為這些讓正常人無法理解的不合理,才使整個監室靜謐下來。
前一秒還抓黃毛的人,下一秒就失蹤了,這種事若不是親眼見到,根本無法想象。
“你確定人突然沒了?而不是你太緊張把隔壁屋的動靜或是電視裡的動靜當成真實情況了。又或者,你壓根就是盜竊過程中不小心睡著了。”有人提出疑問。
前段時間有個新聞,有小偷去偷東西,因為主家大床很舒服,所以小偷直接睡著了,第二天早上被抓了。此事雖然離譜,卻真實發生過。
黃毛漲紅臉氣道:“我有那麼蠢麼,是不是真人還是分得清的。更何況,當時我爬下樓被抓,一名巡警讓我蹲在路邊,另外一名巡警立即上樓檢視戶主是否安全,可是屋裡根本沒人。”
“後來聯絡物業,調取走廊監控,女主人確實回家了,但人沒了,整件事......哎呀,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黃毛暴躁的撓頭,直到把整個腦袋撓成雞窩,也想不通自己怎麼會碰上這種詭異事。
監室裡的人多是不信,但眼底卻瀰漫著不安。
魏珩是相信黃毛的,因為他見過更詭異的事情,甚至他身上就有超乎尋常的力量。
只是,黃毛所說的事太過離奇,他想不到任何與之相關的線索。
“他說的是真的。”這時,角落裡的邋遢男開口了,眾人不由看向他。
邋遢男眼底佈滿血絲,乾裂的嘴唇吐出沙啞的聲音,眼中悽苦一片。
“我下班回家,到家快10點了,卻沒有看到我的老婆和女兒。我有些不安給他們打電話,可電話聲卻從牆壁的另一頭傳來了,我以為老婆和女兒在鄰居家。”
“但是,我敲開鄰居家的門,他們說沒見過我老婆和女兒,我不信,硬要進去找,發生了衝突。”
“他們報警了,可問題是,我也沒有在鄰居家找到我女兒。”
“警察來之前,我又在鄰居家打電話找人,牆的另外一邊又傳來電話鈴聲,可那是我家......”
邋遢男痛苦的抱著頭,失去老婆和女兒,讓他幾天幾夜無法閤眼,以為老婆和女兒出了意外。內心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
“警察來了之後,鄰居說我瘋了,言語間暗示警察說我可能殺害了我老婆和女兒,我拿著手機證明我老婆的手機鈴聲從牆裡傳來,可再次撥通電話時,卻聽不到牆壁另一頭的聲音了。”
魏珩聽到此處內心一凜,他大概能體會到此人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的絕望。
失蹤的老婆和女兒、無法被理解的詭異線索、以及無法再現的手機鈴聲......發生的種種事情都證明男人可能是殺害老婆和女兒的瘋子。
這種情況,男人怕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警察審問我,讓我說出妻子和女兒的藏屍處,可我真沒有......傷害她們。”四十多歲的大男人哽咽說道。
監視內所有人動容,大家雖然是強盜小偷,可是,涉及自己的親人,還是心有憐憫的。畢竟傷痛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魏珩打量著邋遢男的臉,剛才之所以注意此人,就是因為男人臉上的斑塊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多數人臉上的斑塊是不規則的,沒有稜角,邊緣多為弧線,給人的感覺像軟體動物,比如章魚。
但邋遢男臉上的斑塊稜角分明,邊是邊,角是角,而且是個凹多邊形,呈赤紅色,看起來有點像被人工畫上直線段輔助線的星座。
所以魏珩才覺得男人可能有些特殊,不免多看幾眼。
如今聽到男人真情實意的哭泣,魏珩忽然覺得此人有些可憐。
男人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哭得像個孩子。
“行了,別哭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證明自己與妻女的失蹤無關,儘快出去尋找,而不是一直在這裡悲傷哭泣。”魏珩冷聲勸道。
“小兄弟說的對。”禿頂男頗為贊同的點點頭,“你雖然是嫌疑人,但如果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很快就能出去了,出去後,先別大張旗鼓的鬧事找人,先摸清妻女的活動軌跡,尋找他們失蹤的線索。”
“恩,謝謝,我知道了。”得到鼓勵,邋遢男止住哭泣,點了點頭。
受邋遢男遭遇影響,眾人也沒了閒聊的心情,只是三五成堆聊些亂七八糟的趣事。
“吃飯了。”晚上六點,警察拿來十一個飯盒,讓大家隔著欄杆排隊領飯。
魏珩拿著盒飯回到角落,開啟一看,有黃豆燒肉和蒜燒奶白菜配大米飯,伙食出奇的好。
唯一不足就是角落裡有不加掩蓋的廁所,騷臭味瀰漫在室內,即使排風扇不停在換氣,也有些難聞。
當然,這裡是警局,可不是酒店。
“你的肉給我!”
魏珩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哦,原來是監獄霸凌。
此時,禿頂男站在一名瘦小的男子面前,一把搶奪對方飯盒,將僅有的三兩塊紅燒肉倒入自己碗裡,隨後將飯盒丟回對方懷裡,撒了瘦小男子一身。
“你這麼瘦,少吃點也餓不死。”
瘦小男子不敢吭聲,默默把灑在身上的飯菜用手扒進飯盒,默默吃了兩口。
魏珩蹲在地上,看著他們鬧騰,沒有插手的打算。
這裡的人都是敗類,沒人值得他同情。
至於那名口口聲聲說自己妻女失蹤的邋遢男,魏珩沒有不信,也沒有全信。知心知面不知心,相信斷案經驗豐富的警察比他的眼光更精準。
隨意將食物扒進肚子裡,魏珩反正也感覺不到飢飽,吃飯已經成了習慣。
飯後,監室裡的罪犯可能由於吃飽,臉上顯現出生理疲態,一個個靠在牆上點頭打瞌睡。
“喂,有沒有撲克,無聊死了。”禿頭男是個不安分的,趴在欄杆上向門口值班的警察叫嚷。
“閉嘴!”警察嚴肅喝道:“老實點。”
禿頭男‘切’了一聲,撇撇嘴回到長凳旁邊,一腳踹了上面的人一腳。
“起開,我要睡覺。”
坐在椅子上的兩人敢怒不敢言,默默起身,坐在靠欄杆的地面上。
而禿頭男則抱著後腦躺了下來。
他側頭,忽然看到魏珩在看他,頓時不樂意兇道:“小子,看什麼看。不忿?”
“哪啊,我只是好奇大哥你這麼橫,應該進來很多次了吧。”
禿頭男得意,“當然,次數多的我都記不清了。”
“牛。”魏珩豎起大拇指,“犯那麼多次事兒都不進監獄,你背景挺硬啊。”
禿頭男臉上得意的笑容一僵,“關你屁事。”
魏珩笑眯眯的搖搖頭,剛準備再說什麼,突然,監室裡明亮的燈光染成了深紅色。
魏珩呼吸一窒,驚愕之色爬滿臉。
熟悉的顏色.....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