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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存在的23號檢票口起，今晚經歷的一切都脫離了魏珩對於‘正常’二字的認知。
直到前一刻，他都不願意往某些方面想。
但是，女人的臉......
不，那並不是一張能稱之為臉的東西，毫不客氣的說，脖子上的部分與臉毫不相干。
從下往上，直到女人修長白皙的天鵝頸，至此一切都和常人無異。
但唯獨，女人沒有腦袋，應該存在人頭的位置，只有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肉芽。
大概十公分長，有成年男子食指那麼粗，帶著些許彎折。像極了電影裡失去手臂後長出來的東西。
此時此刻，魏珩根本不用懷疑，眼前的女人壓根就不是人。
至於是什麼，他只能往那方面想。
某些不乾淨的東西......
腦海裡快速回顧今晚發生的一切，他百分百確定，神秘人口中的‘有點危險’就是指他現在的處境。
他明白神秘人為什麼不親自來了。
紙上談兵與親身經歷完全是兩個概念，面對這些超自然事物，經驗、武力、財勢統統沒用，稍有不慎就會當場歸西，若不是被逼無奈，誰願意以身犯險？
嗯......
魏珩雙手緊緊捂住臉，同時緊閉雙眼，雖然精神依舊疲憊，但瞌睡一掃而空。
迴盪他腦海裡的只有一個念頭，活著回去，我寧願坐牢。
至於母親那裡，先將母親接來藍海市，找個地方安頓好。聽說監獄每月都有一次探監的機會，只要母親能見到自己，應該就有堅持下去的動力。
熬過一二十年，他還是一條好漢。
“帥哥，你為什麼不看了？是我長得不美嗎？咯咯咯咯。”
忽然，對面傳來空靈悅耳的聲音，惹的魏珩渾身一激靈。
他心中默唸：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倡導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導愛國、敬業、誠信、友善，積極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為什麼不理人家？”魏珩不回應，但女人顯然沒打算放過他，轉而換作一副委屈的腔調。
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魏珩捂臉的手轉而捂住耳朵，腦海裡突然想起那張紙條。
紙條上提醒他不要搭理任何人，應該是穩妥的生存之道。
無論列車上坐的是什麼東西，按理說它們如果想害自己，應該早就動手才是，磨磨唧唧根本不合理。
這又不是恐怖電影，光嚇人不殺人。
魏珩覺得列車上充斥著一種特殊的規則，對所有事物進行了強制限制，所以他才沒出事。
好好利用這些規則，他就能活下來。
想通這一點後，魏珩內心稍稍平復。
“小哥兒，小哥兒？”女人還在唱獨角戲，‘咣噹咣噹’的噪音成為了她的背景音樂。
然後，女人沉默了。
取而代之的是時有時無的竊竊私語聲，完全聽不清那些聲音在不間斷的討論什麼。
面對未知的量子生命，魏珩快速將心態調整好，在大腦裡對七條規則進行加深記憶。
【......第四條，不要......】
第四條是什麼來著？魏珩嘴巴微張，皺起眉頭。
他急忙從外套胸部位置的內側口袋中掏出字條，並看向第四條的位置。
眼睛勃然瞪大，魏珩一臉不可思議。
只見紙條內容的第四條變成了【4、不要】，然後，沒了，好像本該如此。
他雖然不知道第四條為什麼是‘不要’二字，但他確實不記得後面有什麼東西。
魏珩覺得不對勁，因為其他5條內容都很長，是一句警示的話語，唯獨第四條變成了‘不要’，就好像沒寫完一樣。
嗯？
其他5條？
魏珩撓了撓頭，好像一開始紙條上就是六條內容。
“2、3、4、5、6、7......”
沒錯啊。
只是，他為什麼感覺彆扭呢。
魏珩重新默唸了一遍紙條上的內容：
【記住以下規則 】
【2、 找個沒人的位置坐下 。】
【3、記住， 車票 有具體座位， 別人說 ， 要讓出你的座位 ， 與別人換座。】
【4、不要 】
【5、中途停車，千萬不要下車，更不要往車窗外看。】
【7、如果有 乘務員開出 條件，一定要答應。】
【旅途可能很長，也可能很短。 無論你是否能拿回那件東西，我都會替你擺平你的麻煩。】
【祝你好運。】
看著紙條上的內容，魏珩眉頭深深皺起。
紙條上的內容讀著怎麼如此不通順，並且字與字之間還有大小不一的空隙，像是字被刻意刪去了一樣，只留下空的佔位符。
紙條上的字是機打字，不是鉛筆字，無法用橡皮擦掉。也就是說，句中空白是神秘人故意空出來的？圖什麼。
5條內容中，讀起來比較通順，字間距比較正常的只有第五條。
魏珩將紙條重新放回內口袋，無意識抬頭。
忽然，他發現坐在對面的老人不再是一副笑眯眯的和藹模樣，而是皺眉看向身旁之人，表情有些不甘，又蠢蠢欲動。
至於旁邊的女人......
當然，能看出她的性別完全是因為她的穿著和身材、面板等特徵，至於她的腦袋嘛......有些小巧，有些特別，看不到表情和眼神。
人該長什麼模樣？有高鼻子也有塌鼻子，有大眼睛也有眯眯眼，腦袋小小的也很可愛。
沒什麼不對。
“小哥兒，你坐這車是要去哪？”悅耳的聲音略帶討好，讓人心神一蕩。
魏珩忽然覺得有些害羞，因為他好像被漂亮女生主動搭訕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終點站。”魏珩乾巴巴的回覆，說完有些懊惱。
他口才不如寢室長，不擅長與女孩兒攀談，所以大學四年室長談了三任女朋友，他依舊是孤家寡人。
當然，家庭背景也是一方面，常年兼職打工的他確實沒什麼時間追求女孩兒。
“哦。小哥兒，我有個小小的請求，你可以答應我嗎？”
“你說。”魏珩表示很大方。
“我們能換換座位嗎？我想坐在窗戶邊，看看外面的風景。”
聽到這話，魏珩一愣。倒不是他不想答應女孩兒的請求，只是......
他想著紙條上的內容，好心提醒道：“我勸你別打這個主意。”
他將手罩在嘴邊，壓低聲音，像是分享在向女孩兒分享一個珍貴的秘密。
“有人告訴我，外面很危險，不能往外看。為了你的安全，你還是忍忍吧。”
女人僵硬呆坐著，雖看不到表情，但魏珩從她身上莫名感受到一種尷尬與惱怒的情緒。
魏珩不明，自己這是為她好，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呢？
這輛車有不乾淨的量子生命，為了......
什麼不乾淨的量子生命？
為什麼會這麼想？
是我遇到什麼東西了嗎？
可我為什麼不記得？
沒有經歷，那腦海裡的結論是哪來的？
可是我明明感覺曾看到過什麼可怕的......
什麼是可怕？
一時間，魏珩陷入迷茫的死衚衕當中。
女人身旁的老爺爺再次露出笑容，只是笑容有些譏諷。那表情像是在說，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