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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第二回！”
薛簡興奮說道，隨後點開第二回。
只是，傳出的並非是三國演義第二回，而是英氣女聲：“您的積分不足，想要聽《三國演義》第二回，需花費一積分解鎖。積分可焚香簽到獲取，祝您收聽愉快。”
“積分？焚香？對，對，焚香！”
老漢急忙催促自家老婆子取來香，就在準備燃起時，被薛簡攔了下來說：“阿爹，這上面寫了，每個人每天只能焚香簽到一次。”
“那怎麼辦？”
老漢一時間沒轉過腦筋。
薛簡咧嘴一笑，說：“阿爹，我和阿孃應該也能焚香簽到。”
“對，對。”
老漢頓時大喜。
薛簡是見過市面的，倒不如自家老父、老父那般對神仙如此敬重，不過這會兒聽了那三國，心裡面癢癢的，也顧不上什麼敬鬼神而遠之了。
他學著老漢，焚香，唸咒，喚出黃粱夢網。
只是，
他嘗試點開第二回時，卻是傻眼了。
“請按順序解鎖！”
依舊是那一道略帶英氣的女聲。
聽見這聲音，薛簡心中頓時無名火起。
按順序！
按你個頭！
好在他是個讀書人，這等粗鄙之語也只是在心中想想，不曾說出口。
可不能聽第二回，真是令人火大！
今夜，
像薛簡這般心生無名火的，並不是獨一份。
陸涯和許松分頭行事，足足找了這郭北縣中的一百多號人推銷黃粱夢網，這些人家中多多少少有人識字，四捨五入下也算是書香之家，想來學會如何聽書並不難。
吶，
這就叫高質量客戶。
畢竟，
推廣黃粱夢網，最大的問題，終究是人。
百姓們忙於生計，活著已是不易，又何談去讀書識字呢？
讀書識字，要花錢的。
還要花時間的。
不過，這一點上，陸涯倒是不著急。
在普及基礎教育上，網際網路可謂是神器，無人能出其右。
……
客棧房間。
許松如從蒼蠅一樣不斷搓著手，急不可耐，見陸涯開啟黃粱夢網後臺，便忙不迭問道：“師兄，如今有多少香火了？”
“四百五十炷。”
陸涯一臉平靜，隨口報上數字。
許松卻是心臟都慢跳半拍，震驚無比：“多少？！”
直到在後臺介面上看見那個數字，他這才相信，尤其是當陸涯劃出兩百炷香火遞給他時，他對陸涯的感激無以復加，忍不住拜為義父。
“師兄，這太多了……”
許松感激涕零。
“多？”
“師弟，要是我和你說，這是每日都能收穫的香火呢？”
“而且會越來越多。”
“再說，這是我們之前約定好的。”
陸涯風輕雲淡說道。
在推出黃粱夢網上的第一個產品時，陸涯便思索過各種專案，交友、群聊、遊戲……最後發現，想這麼多，都是虛的。
百姓不認字。
就算弄得再怎麼花裡胡哨，老百姓看不懂啊。
不過，不認字，他們能夠聽見。
這才有了聽書。
而為了保證使用者的留存率，陸涯不得不化身文抄公，將前世大名鼎鼎的《三國演義》借了過來。
他雖看過三國，可詳細內容，卻是記不太清。
賽博之心這時候便發揮作用。
資訊資料化。
陸涯前世記憶被轉變為資料流，諸多名著、小說就這麼被提取出來，成為了陸涯在此界的基礎生產資料。
同時，為了培養使用者習慣，他對聽書作了限制。
在初期發展時，每個使用者只能開設一個賬號，每日只能焚香簽到一次，獲取一點積分。
此外，聽書需要按照順序聽。
想多找些人，湊在一起，這聽一回，那聽一回，哪有這等好事？
當然了，陸涯也是有理由的。
要是一整夜聽書，還要不要睡覺，明天怎麼早起幹活。
熬夜傷身體的。
而這邊，聽見陸涯說四百五十炷香火只是一日獲取的量，許松非但不興奮，反而是生出恐懼，猶猶豫豫說：“師兄，這……這……”
陸涯知道許松的想法。
他恨鐵不成鋼，嘆氣說：“師弟，沒有膽量，哪來產量！我等又不是弄些坑蒙拐騙之事，就算有天官、地祇查起來，我們也站得住腳。再說，師弟難不成你還想過那些遭人白眼的日子，沒有香火，你拿什麼修行！”
“罷了，罷了！”
“既然師弟害怕了，那你退出便是，事發後我絕對不將你牽扯進來。”
“不過你終歸是幫過忙，今日份香火，你全數拿走吧！”
說完，陸涯將剩下的香火全數給了過去。
許松面色漲紅。
他如同一隻好鬥的公雞，雙眼佈滿血絲，捏緊拳頭說：“師兄，我許松豈是那種臨陣脫逃之人！這香火本來就是無主之物，那些地祇自已不取，怪不到我們頭上！許松願為師兄鞍前馬後！”
“好！這才是我陸涯的師弟！”
陸涯拍在許松肩膀上，繼續激勵說：“你我師兄弟二人，做大做強，再創輝煌！那時，成仙做祖，指日可待！”
“是，師兄！”
許松鬥志昂揚。
陸涯也是心中安寧不少。
害怕嗎？
他當然害怕。
兩人如今此舉，無異於小兒持金過鬧市。
一旦被有心人注意到，那便是大難臨頭，面對數量如此之多的香火，沒有人不心動，而許松的身份是一張保護符。
陸涯不知三長老修為幾何。
但他聽人說過，三長老最是護短。
在數年前，青竹宗弟子下山，在郭北縣外的赤水中被一蛟龍打傷，此事傳到了三長老耳中，那蛟龍直接被三長老斬首，剝了皮，抽了筋。
許松是三長老的私生子。
這身份，可比弟子之類更為親密。
而在這仙神顯聖的世界，背景尤為重要，三長老幾乎是陸涯唯一能找到的靠山。
嗯，
除了三長老，或許還有自已那不靠譜的師尊。
算了，算了，不想了。
睡覺。
陸涯和許松回到各自房間，熄滅油燈，快速進入睡眠中。
只是，今夜註定有人難以入睡。
薛老漢家中。
老漢和自家老婆子早已入睡，入睡前還唸叨著仙人給的雞蛋會是什麼樣，薛簡卻是睡不著，又起床焚香一炷，唸誦咒語“黃粱夢網，啟動”，將那黃粱夢網喚了出來，花費自已賬戶上得來的一道積分，解鎖那《三國演義》第一回，再度聽了一遍。
聽完後，還是感慨
“此人當真大才！”
“父親說那青竹宗弟子明日還會來，給昨夜聽了書的人贈予雞蛋。”
“古怪，古怪！”
“若只是為了收集香火，又何須多此一舉？”
薛簡想不通，卻覺得此事有必要上報城隍。
於是，他取來香爐，點燃犀角。
房間中頓時異香瀰漫。
在這燎燎煙霧中，薛簡身軀一動，虛幻人影浮現，卻是神魂離體，穿過牆壁，奔著那城隍廟疾走而去。
……
薛簡，字尋中，郭北縣人。
大乾歲寧三年，中秀才，歸家之時救助一落水老者，有善心，得郭北縣城隍陶乾公賞識，授予夢魂之法，可神魂離體，夜遊千里。
見識斐然，為城隍幕僚。
——《大乾·奇人志·薛簡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