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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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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青陽想問你是誰,看著那樣的眼睛卻問不出來。

“再等等,不會太久的青陽。”對方伸手想來拉青陽,身後有人叫了一聲,“棗糕好了,這才熱乎哩!”青陽站起來走了,留下的人默默的看著他。

原路返回,愛賴床的小孩都起來了,坐在院子裡,阿公正給她梳頭。

“月娘剛來過了,她叫你回來後去找她。”

阿公給小孩紮好頭髮,接過青陽手裡的食物,就往屋裡走。

“她在哪?”

“西街茶樓。”

吃過東西,青陽帶著小孩出門,西街怎麼走,他也不知道。實際上這地方的街道很簡單,一個大一點的十字街道穿插在中間,密集的人家圍繞著居住,人戶很多,密集的小巷顯得這裡很繞罷了。

小孩帶著他在一條條巷子裡穿梭,走了半個小時才到,西街不同於南街的煙火氣息,商鋪裝橫豪氣,像大戶人家的門面。

一座四層高的樓尤為顯眼,門匾上刻著大大的茶字,想必這就是約定的地方。

小孩正是貪玩的年紀,茶樓裡都是大人們談生意的地方,對於小孩來說很無聊,或許只有裡面的糕點是吸引人的。

青陽給了小孩一些零錢,囑咐她別亂瘋,早點回去,別叫阿公擔心。

走進茶樓,裡面來了個夥計引自已上樓,進了一個包間,裡面坐著一個人,束起長髮,恣意的喝茶。

青陽走到他面前坐下,什麼也不說,對方為他斟茶,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的意思。

沉默很久,對方忍不住說話,“阿父說下個月十五是個好日子,你覺得呢?”

青陽抬頭認真的看著她,柳眉杏眼,面色溫潤白酒,應該是上過妝,嘴唇豔紅,“你喜歡我?”

對方點頭又搖頭,“我不知道,阿母說這是自小定的親,拜過天地祖宗立的誓。”

青陽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你瞭解我嗎?”

他希望能從這裡的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一無所知的感覺太痛苦了,但直覺告訴自已不能暴露自已什麼都不知道的事實。

“秋家的大兒子,家世清白,有個妹妹,你父親早逝,母親常年奔波在外,家裡只有阿公打理。阿母說你性情柔順,行事有度,與你家結親很合適。”

月娘緩緩的敘述,像講故事一般。

“我是說你瞭解我嗎?”

對方一下子就沉默了,“你......大家都說你是個好脾氣的人,我覺得大家說的不錯。”

不知為何,青陽覺得對方的話讓自已很生氣,句句話都在形容自已是適宜結婚的物件,關於自已本身卻說不出隻言片語,彷彿自已並不是一個有血肉的人一般。

“我不願與不瞭解我的人共度一生。”

青陽的聲音冷了幾分,縱然自已記不起過去的事情,但一些屬於骨子裡的脾氣還是沒變,這幾日的好脾氣全然來自對於未知的恐懼,此時此刻面對這樣的場景屬實是裝不出淡然的好脾氣。

“我們無法違背的,青陽,我們甚至逃不出吳山,我們無路可走。”

月娘的聲音帶著哭腔,眼裡的淚花劃出來,淚珠掛在下巴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青陽直覺這裡大有貓膩,說不定是關於這裡的秘密,強烈的好奇心迫使他走到月娘身邊蹲著,目光殷切的看著她,“為什麼?”

“吳山就是個牢,沒人能出去,沒人能!我們認命吧!你不結婚你妹妹怎麼辦,我不結婚我弟弟怎麼辦?

這大街上的每一個人都會衝到你我身邊抓撓,撕下你我的皮肉,拆掉你我家人的骨頭,把我們關起來,燒掉,最後....”月娘不說話了,淚眼朦朧的看著青陽。

“將我們的骨灰變成這東西南北長街的地磚,日復一日的遭受踐踏!這是神對我們的懲罰。”

“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這麼對我們?”

“你不該喜歡程白的,你還不明白嗎?”

說著月娘猛的推開青陽,青陽跌坐在地上,被對方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愣住了。

程白?他是誰?他沒有印象。

意識有些渙散,眼前的場景開始扭曲,天地倒置,強烈的眩暈讓人想吐。

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樹葉被風吹的嘩嘩響,天上的鳥在叫,不停的叫,叫的人心煩,有人在拍自已的肩膀。青陽不想理他,呆楞的看著前方,那鳥真吵。

“秋青陽,我們逃吧,趁著出征,我們跟著娘子軍跑吧,逃出吳山,自由自在的好不好?”

我回頭看他,臉是模糊不清的,對方的嘴巴不停的在說話,語氣十分興奮。

“我娘帶我去過吳山界邊,我還記得路,只要我們走出那個石橋,我們就再也不用怕了,青陽,你高興嗎?”

最後幾個字的聲音被拉扯的很遠,眼前的人也是,場景變化,變成了大雪紛飛的時候,在家裡,在自已的屋子裡,許多人圍著自已,最前面的是一位婦人。

在這裡醒來以後,除了年幼的孩童,青陽一個成年婦人都沒見過,阿公說她們都去打仗去了,下一次過年就回來。

那婦人拿著手帕擦拭眼淚,哭著對自已說,“青陽,兩個男子怎麼能在一起呢?你這是病了,大夫能治好你的,你不要在難過了。”

零零碎碎的記憶接踵而來。

依舊是雪天,在長街上,青陽和程白對立相望,青陽對他說,“阿母已經為我定了月娘做婦,別再見了。”對方只是望著他哭,什麼話也不說,想要拉青陽的手,卻被躲開了。

又是一個夏日,在溪水邊,程白蹲在岸邊看青陽在水裡摸魚,青陽笑著叫他下去一起,程白說他怕水,卻被青陽強拉下水。

程白緊緊抓著青陽,生怕被水給淹了,青陽不是個單純良善的人,使壞將人拉到水深的地方,看著程白越來越慌的樣子,毫不掩飾的大笑。

“程白是膽小鬼,哈哈哈”

程白很生氣,伸手去打他,卻被青陽帶進更深的水裡,只露出兩個人的腦袋,程白真的怕水,臉都白了,青陽卻把抓著他的手鬆開,程白感受到孤立無援,下意識抱住青陽。

兩個人貼的很近,程白比青陽矮,他看不清青陽的表情。青陽用手捧著程白的臉,表情很認真,黑色的眼珠子緊緊盯著程白,緩緩靠近。輕輕的將自已的額頭貼在對方的額頭上。

“程白,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溪水翻湧,場景再次切換,都是青陽和程白兩個人的事兒,記憶是倒流的,越往前兩人越陌生,最後停留在吳山的學堂。

夫子從門口將青陽領進來,堂下年紀各不相同的孩子說,“這是秋家的,叫秋青陽,剛到入學的年紀,你們這群猴崽子可別欺負人家,知道了嗎?”

夫子的話說完,記憶如同鏡面破裂,一切都消失了。

扭曲的世界漸漸停歇,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月娘站在面前,臉色發白,應該是被青陽這呆滯回憶的模樣嚇到了。

青陽站起來,什麼話也沒說,走到桌子邊上坐下,抖著手給自已倒茶,連喝三杯,才停下,聲音是啞的,“程白家裡怎麼說?”

月娘驚魂未定的坐下,愣了一會兒才回答,“程家與你我家裡不同,那樣的家業,自然是沒人敢置喙他們的。你還是擔心你自已吧。”

青陽都想起來了,吳山不會允許兩個男子在一起的,這裡不會允許不能生育的人存在。他和程白註定是要分開的,只是他們被發現的比較早而已。

按照祖訓,這種行為會被扒皮放血,屍體鍛鍊成灰,撒在東南西北的長街下,任人踩踏,永世不得超生。

吳山,這吳山確實是一個牢籠,他們活著的意義就是長大成人成婚生子,讓下一代重複這樣的迴圈,每十年都會有人去打仗,家家戶戶的女人都會離開,除了孱弱的老人兒童,無一倖免。

青陽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或者說所有人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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