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幾人商量這明天章魚結婚的事宜,推是推不了了,只能從婚禮上做手腳,讓兩家都不得不停了繼續進行的心,具體怎麼做程白賣了個關子,只叫兩個人等著便是了。
一夜安眠,小黑凌晨起來就幫章魚梳洗打扮,拜別祖宗聽了訓,月家的人也來了,月娘穿著喜服走在前面,身後跟著的人不多,月家並不是什麼大家族,尋常人家罷了。
將人接出門一路上跟隨看熱鬧的人很多,小黑作為送嫁的人跟在後面分發喜糖,章家畢竟已經衰敗下來,多餘打賞別人的錢也沒用,倒是聽見幾人嫌棄的聲音。
章月兩家不是一條街,中間不可避免的需要經過中心廣場,一行人走到這地方才發現,這裡的人更多,人群一圈一圈的圍著,遠遠的也看不清。
中心的高塔上,那面大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抬上去了,平時沒什麼大事也沒人會費力將鼓搬上去。此時有人爬上去,暗青色的衣服,頭髮半扎著,腳上沒穿鞋子,腳腕上繫著黑色繩,上面穿著小個小個的銀鈴鐺。
一時間幾個人都覺得眼熟,相互看了看對方的表情,好像是會面那天遇見的那個男子,是位戰士家屬,家中無所依託只有一個年幼的女兒。
那人站在鼓上翩翩起舞,和上次跳的一樣,大鼓因為他的跳動悶悶的響,沒有規律,聽著讓人心煩。
“睡不著,坐不寧。又不疼不痛病縈縈。待不思量...怎不思量?”
詞句從他嘴裡念出,底下圍觀的人鬨鬧起來。
“唸叨什麼?”
“上面那樣高,不安全,快下來。”
“是啊,快下來吧,人都死了,說這些有什麼用?”
有熱心的已經走到塔底,手腳並用的往上爬。鼓上的人似是跳累了,坐在鼓面上,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小黑拿起喜糖往程白身上砸過去,對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幹嘛?”
小黑低聲問他,“你乾的?”
程白搖搖頭,“我計劃是給月家埋裡點東西,等裡面人都來看新夫入門,就把後院子炸了,這樣就沒地方成禮了。”
小黑眼睛一瞪,“我以為你要給我來個大的,沒想到你給我拉個大的。炸人屋子,你也是想的出來。”
程白似乎聽不出裡面的嫌棄,得意洋洋的懟回來,“我看了,她家茅坑滿的很,只要放點菸火用的炸藥,到時候一炸,保準滿院子的屎尿,誰來了都不好使。而且就是噁心人,不會傷人的!”
說著,程白還仰著頭,示意人群裡已經有人這樣去幹了。
小黑沉默著。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難他天?
程白派去搗亂的人已經去了,小黑也知道今天這緣糞是躲不了了,只能祈禱對方快點,最好不要在馬上進門的時候炸,殃及到自已。
章魚坐在轎輦上,聽不清兩人的話,想悄悄的掀開簾子看看,卻被秋青陽拉住,“不吉利,安靜待著。”
高塔上的人突然往底下一躍,重物落地的悶悶聲,吸引了一堆人觀看,包括正相互嫌棄對方的小黑和程白。
那男子掉到地上,滿臉的血跡,嘴巴一張一合,卻沒個聲音傳出來。
人群的裡尖叫吵嚷著,原本擁擠的街道在這樣的大事下更擁擠的,想看死者面容的,不忍
觀看想離開的,前後左右四面八方的人都各自為自已的想法擠兌著。喜隊的人群也被衝散,轎子被擠到地上,章魚在裡面被顛的想吐。
小黑往後擠,費了大力才將章魚接出來,一路護著往人少的地方走,程白不知道去哪了,小黑只能空出一隻手將人拉著一起走。直到拐入偏僻的巷子,人流才少下來。
幾個人呼哧呼哧的喘氣,秋青陽臉色很焦急,不用問就是在擔心程白的安危。
章魚束起的頭髮也散亂開來,眼角眉梢描畫的吉祥紋樣也花了。小黑扶著幫他順氣,順手打理著散落的頭髮,還好男婚不需要什麼髮飾,不然好不好打理。
“你這也太虛了。”小黑揶揄了章魚一句。
“阿對對對,你最棒了。”伴隨著氣聲,章魚的語氣很是不穩。
秋青陽站在巷子口來回張望,想看見的身影卻一直沒有出現。
巷子深處的人家有人走出來,是一位清麗模樣的女子,語調上揚,很是高興的語氣,“人難相逢,事總相交,三位跟我來吧。”
三人從各自眼裡看出了迷惑,並不打算跟上去,那女子也不惱,笑盈盈的上前拉住章魚,“想必這就是章家公子了,紅喜白事的,您這明可真不好。”
對方的手明明只是虛虛的搭在章魚胳膊上,章魚卻覺得酥酥麻麻的痛癢,小黑看著章魚漸漸布上汗的額頭,也知道對方這是硬請了。
小黑將人手開啟,不耐煩的回她,“我家公子今日大喜,多有不便,改日在聚。”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反正你們也不是真想結。”
正說著,門裡走出更多人來,將幾人客氣的請進去。
院子裡的早有人坐著等候,水粉色的長袍,將整個人籠罩,全身上下只露出個腦袋和一雙手,懷裡還捧著湯婆子。
三個人被壓在座椅上坐著,冰涼的觸感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徐小姐眼睛眯起來,話語裡聽不出情緒,“別來無恙。”
小黑幾個人和徐小姐並沒有直接接,對於她的事情一向是遠遠觀看,瞭解情況,卻不知更深的內情。此時對方這熟絡的樣子倒是給幾人整不會了。
“久聞大名,今日的見,不負盛名啊。”
章魚熟練的拍馬屁,臉上全是笑紋,像綻放的菊花。
“盛名?”徐小姐的嗤笑著,將湯婆子放到桌上,“汙名遠揚罷了。”
幾個人都摸不清她的想法,沉默著不敢說話,徐小姐也不管,安靜的打量著幾個人,冷不丁的來了一句,“章小公子倒是生的可憐可愛,許的是月家吧?”
章魚點點頭,兩邊的袖口皺成團,腳不安分的抖動著。
“月娘,那不是秋公子的未婚妻嗎?”
小黑猛的抬起頭,眼裡的冷意毫不掩飾,家僕剛奉上的茶水被他放到桌面上,問出了進來的第一句話,“徐小姐的訊息倒是靈通。”
徐小姐看了一眼濺出的水漬,“當事人怎麼會不知道。”
小黑看著徐小姐黑漆漆的瞳孔,總覺得背後涼涼的,斟酌了一下,問出口,“聽說徐小姐有孕了,不知道有沒有找人占卜性別?”
徐小姐笑笑,“孩子健康就行,性別不重要。”
“那姓別呢?”小黑站起來往徐小姐身邊走,對方的家僕將人攔住,卻攔不住小黑探究的目光。
“育者冠姓,這也用問?”徐小姐說完站起來,扶著腰,另一隻手摸在還沒凸起的小腹上,眼裡的狠戾一覽無餘。小黑盯著徐小姐的肚子,思索著怎麼回答,卻又聽見徐小姐的聲音。
“這些日子被拘著,總覺得無聊,正好馬上開春,我打算叫唱戲的去家裡唱唱,就唱出風光好吧,應景。到時候去請你們幾個,可別不來。”說著徐小姐帶著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