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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葬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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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立即走開,而是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淺紅色的大門上,有茂盛的薔薇攀附著,空氣中有它飄散出的香氣。

不一會兒,妖物出現在她面前,他呼了一口氣,衝著蘇芟笑了笑:“那個人總算走了。”

“有事嗎?”

四下裡見不到幾個人,蘇芟也就不再拘謹。

妖物搖搖腦袋,嘆氣到:“思量草沒有那麼容易根除,不過我聽說雲川有間裁縫鋪,是可以做葬花的,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那家裁縫鋪在哪裡?”

裁縫鋪麼?

雲川這座小城做裁縫的其實並不少,丁字路口的福樂佳超市樓下就圍坐著好幾個阿姨,專為人改制縫補衣服,另外就是她一直喜愛的甜品屋背後,有兩間像樣的裁縫鋪子,而她印象最深的,自然是自家岔路口裡那間古色古香的裁縫鋪了。

只不過妖物要找的,不知道是哪一家。

“我並不知道……”蘇芟誠懇的搖了搖頭,她不僅不知道他要找的裁縫鋪是哪一家,更不知道他口中的葬花意味著什麼。

她的潛意識裡,關於葬花第一時間想到的也不過是《紅樓夢》中那位悲情的女子林黛玉罷了。

“好吧,聽聞裁縫鋪已經現世了,只是不知道在雲川的哪個角落……”

妖物說著說著,又這樣憑空消失了。

蘇芟無奈嘆氣,獨自一人回家。

路過甜品屋的時候,一如既往的沒搶到巧克力千層,不過有新品擺在了玻璃櫃臺裡,名為雪媚娘。

雪白的外皮裡,包裹著不同口味的奶油餡。

蘇芟買了三份雪媚娘和三份焦糖布丁,前往了岔路口的裁縫鋪。

原本這個點是晚飯時間,不應該在這種時候上門拜訪,但心中對玄青上次的收留之情急切的想要回報,因此才買了這些東西前來。

剛到路口,就聞到街邊人家的飯菜香氣,以及看到了那隻傲嬌的豹貓,西。

蘇芟有些驚奇的看它蹲坐在馬路一側,宛如一隻招財貓雕像,不禁好奇:“你怎麼來了?”

西驕傲的仰起小腦袋:“本尊大老遠就聞到你身上有妖氣,所以過來看看你到底帶了什麼妖怪回來,以免它吃了你,日後我就沒人差遣了。”

蘇芟露出一抹質疑的眼神,都說妖怪神通廣大,眼前這隻喵怕不是嗅到她手中甜品的味道特意跑過來的吧?

她也不拆穿它,徑直走向裁縫鋪。

“小芟怎麼來了?”

正在門口小灶做飯的玄青抬頭看到蘇芟,燦爛一笑,眸光映著晚霞餘暉:“剛好我在做飯,一起吃吧。”

“那樣的話……”那樣的話她不是又欠下一個人情了嗎……

蘇芟有些為難,她原本打算放下甜品當作上次幫助的謝禮,如今收到邀約共進晚飯,那麼她的點心之禮算是無用功了。

“難得有人請吃飯,不吃白不吃。”

猶豫不決之際,西抬腳邁進了裁縫鋪,蘇芟只好跟著進去了。

坐在檀木製的案几前,蘇芟放下手中的甜品,西瞪著一雙亮亮的金色瞳仁直盯著甜品流口水,喵喵的叫個不停。

蘇芟只好開啟雪媚娘遞給它。

而剛好玄青端上來了做好的飯菜,鮮香的豆腐鯽魚湯,翠綠的小炒南瓜葉,以及爽口的涼拌青瓜外加一小碟泡蘿蔔鹹菜,都是很家常的菜色,但被他擺出好看的花式,盤子邊緣乾乾淨淨,好像它們憑空出現在盤子中央似的。

“好香啊……”蘇芟不禁感嘆眼前的人真是完美得無可挑剔,不僅長得好看就連做菜都那麼拿手,不像自已,連個速凍湯圓都煮不好。

“對了,你們知道什麼是葬花嗎?”

用餐的間隙,蘇芟想起妖物所說的事,問向面對著他的玄青。

而玄青抬起頭來很疑惑她的用詞。

反應過來的蘇芟一愣,才想起眼前的人並不知道西的妖怪之身,而自已竟把西當作了一個人的存在。

她緊張的訕笑:“總是跟這隻貓自言自語,都把它當成一個人了……讓你見笑了……”

玄青恍然,垂眸衝她笑笑,溫和如同春日的風:“許多人都把寵物當作自已的家人,你一個人住有它陪伴,把它當作家中一員也並不奇怪。”

蘇芟得以鬆一口氣,而在一旁胡吃海喝的西嘟嘟喃喃喵了幾聲由於太過含糊,她竟沒聽出西到底在說些什麼。

玄青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西,繼續說到:“不過,你怎麼會突然問起葬花來了?”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因為跟裁縫鋪子有關所以就來問問。”被他這麼反問,蘇芟有些懷疑自已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葬花倒也不是裁縫鋪的人才會做的,它不是做衣服也不是做刺繡或者跟衣服沾邊的任何事,而是一種儀式。”

玄青並沒有她想象的覺得不妥,反而很耐心的給她解釋著。

“確切的來說是一種古老且比較罕見的一種驅邪儀式,雖說我也是個二十一世紀的無神論者,卻恰好會這種驅邪儀式。”

“難道他口中的裁縫鋪就是這裡嗎?”蘇芟不禁感到驚訝,抬頭望向玄青溫和的眼睛,心裡念著這個想法,一時間有些異樣的情緒在心底流淌開來。

玄青只是溫和笑著,一副陽春白雪的模樣,無可挑剔的美貌。

她默默低下頭,百轉千回間,她還是選擇能夠幫助老師的一邊,拋開那些情緒和揣測,又或者說是在逃避。

“這個儀式需要那個人在場,她有在嗎?”玄青往她碗裡夾了菜,問到。

蘇芟一頓,覺得很沮喪。

老師她遠在省城。

玄青見她眉頭微蹙,神色中有隱忍的失落,不禁嘆一口氣,繼續說到:“當然,儀式這種東西它是有千百種方式的,若是她來不了的話我可以給你做成小物件讓她帶在身上,也一樣可以起到作用,只是效果可能有些欠缺,不過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真的嗎?”那雙被戴上美瞳的深黑色眼睛因此而煜煜生輝起來。

承載著驅邪儀式的小物件需要些時間,蘇芟迴歸按部就班的生活前,去拜訪了妖物,告訴了他這個好訊息,他終於松下一顆心。

然而在第三日的時候,玄青告知她,這種驅邪儀式還缺一樣信物,那便是難得一見的千年緋櫻花。

緋櫻花,是一種喜寒的櫻花樹,雲川的氣候固然好,對於它的存活依舊尤為艱難。

蘇芟知道妖物也是一株緋櫻花,只不過按照他的妖力評測怎麼也不像是活了上千年的樣子,再則他曾說過,他是雲川之中花季最早的植物,還在新春的一月,它的緋紅已繞滿了枝頭,等待百花盛開的二月,它開始生長新葉,陽春三月間,它已與青蔥山嵐融為一體。

到哪裡去找緋櫻花呢?

蘇芟同它坐在老師家的門檻上,看雲霞緩緩沉于山頭間,手中握一隻淺綠色的果凍冰棒,同妖物吃得吸溜吸溜。

而西也在一側,嘴裡塞著巧樂茲,巧克力融化在嘴邊絨毛,將它潔白的鬍鬚也暈染成巧克力色,彷彿剛啃了一嘴的泥。

“也不是不能開花。”

晚風吹動著他們的衣和發,夕陽斜射的馬路上有不良少年飆車過後揚起的塵埃。

蘇芟抬頭去看妖物,等待它繼續說下去。

“你夜裡到花嶼園來,我開花給你。”

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便又兀自消失不見,被舔乾淨的冰棒棍子孤零零落在它坐的地方。

蘇芟已經見怪不怪了,吃完手中冰棒,撿起地上的小棍子,扔進垃圾桶鎖上老師家的門,回到家定好鬧鐘。

花嶼園離得她所在的小巷極遠,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要跨越大半個雲川城。

夜裡有一輪園月,清幽的月光被通明的燈火稀釋,她騎著打車跨越大半個雲川城,來到寂靜無聲的花嶼園裡,隔著刺手的鐵絲網,看到一株株植物茂盛且整齊的排列著,唯獨其中一棵已顯成熟卻並不是很龐大的樹木野蠻生長,枝葉幾乎遮住了並不是很大的院子。

妖物坐在樹枝上隔著鐵絲網衝蘇芟招手,她停下來,湊近了些,抬頭望著他。

月色下他似乎在散發著同月光一般溫和而清亮的光,乃至於一整棵樹都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月色熒光。

他說:“多想讓她看看我開花的樣子。”

“只可惜……怕是沒有機會了……”

那場命中註定般的邂逅,那場劫難中的逃生……它活在她的世界開外,長一方庇廕的樹,靜默守望著她,看她忙碌,看她清閒,看她快樂,再看她的傷心難過……

一切的一切,就好似溪流追趕在青山之間,卻也只能望著白雲漂浮在蔚藍的天漸行漸遠。

——多想成為你能依靠的一方小嶼,守候著你美麗的笑像開不敗的花……如果不行的話……那就讓我做一件能為你做的事,就當給我們的邂逅畫一個終點。

——只是好可惜啊……你沒來得及看我繁花繞滿枝頭,聽我告訴你我的名字……

朗朗的月色下,緋櫻樹翠綠的枝葉間兀地冒出一朵又一朵淺粉而帶緋的花朵,一朵挨著一朵,覆蓋住了整棵樹的枝頭。

卷裹著淡淡的熒光,盛開在寂靜無人的深夜,無以輪比的美,只用一禺便呈現了櫻花海洋的盛景。

一場盛大的綻放,只有蘇芟和西是觀眾。

而這場華麗的綻放,也只是片刻間便隨著風漸漸消散去,只剩孤零零一點卷裹月色的緋紅落在蘇芟的指尖。

樹還是那棵樹,樹上的妖已不見蹤影。

蘇芟捧著手中瑩瑩生光的花朵不知所措。

“拿去給玄青那傢伙吧,不要枉費了人家一片心意。”西微眯眼睛,神色淡淡的說到。

蘇芟回頭看了看那棵樹,確定它再也不會出現了,帶著滿心的遺憾回到巷子口,把那朵緋櫻花交給了玄青。

玄青將緋櫻花接過,用樹脂澆灌到一盤暗褐色的泥摸裡,注成花珠,然後取到泥膜拿出來,打磨拋光後同串到有不同顏色的手鍊中。

深棕色的皮製帶子上,穿幾顆珠子和一朵緋色的櫻花珠,極具民族特色,是很討老師喜歡的風格。

蘇芟接過手鍊後細細的看了,突然發現上頭有刻著兩個俊秀的字:

春然。

“這是……珠子的名字嗎?”蘇芟覺得好奇。

玄青笑了笑,眸光耀如繁星墜落:“大概吧,又或許是人的名字也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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