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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真的想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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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心怡一路上都非常生氣,她氣自已為什麼總是被李坤佔了上風,不管是之前的報告,還是今天的事情,她都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制感。

他憑什麼責備我。

她匆匆回到住處,關上門,把自已扔在床上,仰望著天花板。她沒有開燈,路邊的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她費勁心力自已寫的報告,雖然尹總和詹傑峰沒有在言語上有過多的評論,但是她的報告沒有被採用,這是事實。尹總又著急著把出差的王柯和李坤叫回來救場,他們趕工一晚上,第二天那份報告就被順利提交了。即使是個傻子都知道,尹總對齊心怡做的這份報告不滿意,這件事情她做得不夠好。最近,詹傑峰忙得暈頭轉向,齊心怡三番五次跟他說可以安排自已幫忙做些工作,詹傑峰也是以事情非常緊急,他自已動手做會比較快為由,拒絕了齊心怡的好意。

在齊心怡看來,這些事情都表明,她給領導和同事的留下的工作初印象,非常不好。尹總和詹傑峰短期內不想再讓她承擔一些重要的事情,至於以後會怎麼樣,難說。

另一方面,王柯帶著李坤,先在外地拿下一個大單,之後又義不容辭地趕著回來連夜完成報告,得到了尹總和客戶的認可。而且,之後他們又拿下了一單。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李坤的表現比齊心怡出色太多。李坤已經打好了職場的第一槍,在滾自已的職場雪球了,而齊心怡連門路都還沒有摸到。這讓內心驕傲的齊心怡感到特別失落,當然還有不服。

她覺得自已已經想盡辦法,在自已能力範圍之內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努力,拼盡全力之後,結果雖然沒有達到尹總和詹傑峰的預期,但也不至於變成一顆棄而不用的棋子吧。她覺得領導和師父對她過於冷血,自已不論怎樣,也不至於受到這樣的待遇。

難道,作為一個新人,都沒有被容錯的機會嗎?

再說李坤,至少齊心怡覺得,他自已的實力並不強,他的本事並不是自已的,他只是更會尋找現成的東西,然後稍稍加工變成他自已的東西而已。這種行為在齊心怡看來,難免有搬運和抄襲的嫌疑,這也是她所不齒的。

她自已勤勤懇懇憑實力做出來的東西,還不如李坤這種小人行徑做出來的東西,這讓齊心怡怎麼都不能接受。她甚至覺得周圍的人和事物都是這麼虛假,只會抄來抄去,改來改去,還假裝是自已的東西。只有她一個人,是清清白白的,憑自已的實力想要幹一番事業的,而不是憑藉抄襲和模仿。

齊心怡呆望著天花板,不禁自顧自地悲哀起來,這個世道是怎麼回事,正直的人獲得不了認可,辛辛苦苦的付出得不到回報,反而這些投機取巧的人扶搖直上,這個世道是怎麼了……

她隱忍的淚水最終還是悄無聲息地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流入頭髮中。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伴隨著李坤一聲聲的“齊心怡,你在嗎”“開門啊”傳入齊心怡的耳中。

齊心怡坐起身來,用手背用力擦乾眼淚。她只是坐著,並不打算回應,也不打算開門。

李坤猜想齊心怡肯定是在房間裡,只是不想見他而已。他更用力地拍拍門,說:“我知道你在裡面,你別生氣了,你開開門,我跟你好好說。我是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齊心怡雖然生氣,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從她這幾次跟李坤接觸下來,至少,他看起來不像一個壞人。

她不希望李坤的喊聲吵醒周圍的鄰居,便一言不發地往門口走,不情不願地給李坤開了門。

“進來吧。”齊心怡說完便轉身回去,她開啟燈,給李坤找了一把椅子,擺放在床角的過道上,她自已則坐在床上。

李坤對這個房間再熟悉不過,這是她身為齊心怡住了十年的房間。房間比較小,是一個一室戶,最大的傢俱就是那張兩米五的床,房間的椅子也只有一把。當初齊心怡之所以看中這個房子,一是因為自已一個人住,不需要太大的面積,二是她習慣家裡所有的東西一目瞭然,這讓她很有安全感。

相比李坤的房間來說,齊心怡的房間不論是在面積還是在裝修等方面,都略顯寒酸。

“坐吧。”齊心怡其實現在氣也差不多消了,她示意李坤坐在自已對面的椅子上。

李坤坐下,他知道齊心怡現在其實已經不太生氣了,也是最能夠聽勸的時候,便以一種坦誠的口吻,問齊心怡:“你現在是不是對我存在一些敵意?”

齊心怡一愣,她雖然對李坤有一種莫名的排斥感,但也不至於是敵意,應該更多的是對李坤的嫉妒和對自已能力的不滿。她覺得自已不說是能超越李坤,但至少應該是跟他旗鼓相當、不相上下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李坤壓下一頭。

“這倒真的沒有,我對你沒有敵意。”齊心怡實話實說。

李坤說:“不管你對我是什麼樣的態度和看法,有一點你要記住,我是來幫你的,我並不是要跟你競爭或者跟你搶什麼東西,我只希望你能夠在工作上更順利。”

齊心怡更加疑惑,說:“你和我都是新入職的員工,我們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只不過是普通同事而已,我們也沒有什麼交情,你為什麼要幫我?”

她從來都不相信一個人可以毫不計較地幫助另外一個人,就算是親生父母對待子女的時候,可能也會想著自已現在養育子女,將來子女能夠給自已養老,親兄弟也還要明算賬,更何況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兩個人。在齊心怡的眼中,李坤沒有任何理由要幫助自已。

李坤知道在齊心怡看來,自已這麼無緣無故地幫她,肯定是毫無邏輯的,甚至會讓人覺得奇怪。他決定把事情都攤開來說,這樣對自已和齊心怡都好。

他看著齊心怡,說:“我現在要說的事情,你可能沒有辦法相信,但是確實是千真萬確的,我就是……”李坤想把自已是十年之後的齊心怡,透過奧根能量塔穿越到十年之前,想要幫助自已改變職場命運等等之類的事情都和盤托出,但是,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而且突然頭痛欲裂。

李坤的內心越是想把真相脫口而出,他的嗓子就越是堵得慌,一點聲音都擠不出來,而且頭痛到眼睛都沒有辦法睜開,就像孫悟空承受著緊箍咒一樣,他感覺自已腦袋沿太陽穴的那一圈有一股扎心的疼痛。這種疼痛一直在緊縮著,緊縮著,彷彿想要把所有的痛感都用刀刻進他的腦子裡。

他痛苦地捂著太陽穴,雙膝癱軟地跪在了地上,嘴裡是強壓下痛苦的呻吟聲,他的額頭也開始冒汗。

齊心怡見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頓時嚇得六神無主,嘴裡一邊唸叨著“你沒事吧,你怎麼了”,一邊趕緊過來攙扶李坤。

李坤此時已經疼得渾身無力,豆大的汗珠沿著他的臉往下流,他痛得根本睜不開眼,說不出一個字。

齊心怡費了老大力氣才把李坤半拉半拽地扯到了床上,想讓他先休息一會兒。

李坤疼得沒有辦法思考,也沒有辦法回應,任由齊心怡拖拽他。沒辦法,他只能暫時放下想要脫口而出的真相。這種放下的念頭一出現,他的疼痛感就慢慢消減,但只要他一閃出要向齊心怡坦白的念頭,那種痛感立刻襲來,一刀一刀扎得他腦仁疼,喉嚨也立刻有被堵住的感覺。

反覆試了幾次,他明白了,肯定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讓他沒有辦法說出實情。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機不可洩露?

等李坤漸漸從疼痛中緩過來,他看著齊心怡,說:“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過來幫你的,但是,我現在確實沒有辦法說出我的理由。你有沒有紙和筆,我寫給你看。”他想著既然沒辦法用說的,那就試試寫吧。

齊心怡拿過來紙筆,李坤接過來正要開始寫,那種疼痛的感覺就瞬間轉移到了他的手。他痛苦地呻吟了一聲,筆和紙從手中掉落,滑到了地上。

齊心怡一臉疑惑,她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她能夠從李坤的表情和肢體上讀懂他的疼痛,這絕對不像是裝出來的。可是,她不能理解這是為什麼,她也不清楚李坤究竟要告訴自已什麼事情。

李坤緩了緩,他看到了齊心怡的膝上型電腦,他想要打字給齊心怡看,便讓齊心怡幫他把電腦拿過來。可他正要打字,那種扎心的疼痛又瞬間傳來。之後,他還反覆試過了手機錄音、微信、資訊等等各種方式,都沒能成功,他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讓自已體會了一陣又一陣的錐心之痛。

經過這麼一折騰,李坤滿頭虛汗,齊心怡都不忍心了,趕緊說:“算了算了,你就別說了,我相信你就是了,我相信你是來幫我的。你別再折騰了,你現在一頭的汗。”齊心怡說著,便從桌上抽出紙巾交到李坤的手裡,讓他自已擦汗。

她雖然不知道究竟剛才李坤在做什麼,但是,從李坤這種又奇怪又痛苦又那麼執著的行為來看,至少他應該是真心想要告訴她一些什麼,但他確實沒辦法做到。

“你真的相信我?”李坤問。

“嗯,我相信。”齊心怡答。

“真的?”李坤再次確認。

“嗯,對。”齊心怡點點頭。

李坤知道齊心怡說的是實話,他了解自已,雖然有的事情看似難以理解,甚至有點超自然,但齊心怡對這些都是存在一種好奇和敬畏,只要是她親口承認自已相信,即使再超越她的認知,那她也會相信這件事情。

“好,你相信我是來幫你的,那就好辦。”李坤也放下心來,接著說:“我之前因為出差,沒有辦法詳細跟你解釋我是怎麼知道你要寫的報告是什麼,需要的模板在哪裡,而現在,我也沒有辦法跟你解釋。我找出來的報告模板,你看了嗎?”

“我看了。”

“你如果按照我給你找的模板,只要替換一下里面的圖片和一些資料,絕對是一個合格的報告。那為什麼尹總和詹傑峰會不滿意?”李坤說出了自已心裡的疑惑。

“我沒有用你找的那個模板。”齊心怡淡淡地說。

“為什麼?”李坤顯然是非常不理解,這麼輕鬆有效的事情,沒有必要拒絕。

“因為,”齊心怡看著李坤,“我不想做一個抄襲的人。我看了那個模板,確實非常好,也很符合詹傑峰的要求,但是,我就是不想照抄。就算我跟著這個模板寫了一份讓尹總他們都滿意的報告,那又有什麼意義?這並不是我自已寫的。”

李坤理解她的說法,但是又不能完全明白齊心怡的意思。

齊心怡繼續說:“我知道你是好心好意,我也很感謝,但是,我還是想要憑自已的實力。”

“但,你這不是抄襲啊,你只是模仿和借鑑而已。你難道不知道很多的東西,都是先從模仿開始嗎?你是一個新人,你有野心,你想要憑自已的實力出人頭地,贏得別人的認可,我覺得都無可厚非,但是,你沒有必要把自已的路走得這麼窄。你知道嗎,公司裡很多人,包括詹傑峰和王柯,他們也都是從模仿開始,之後才慢慢形成自已的風格,成為了公司裡數一數二的人物。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你沿著這條路走,沒有問題啊。”李坤看著齊心怡,希望她能夠接受自已的觀點。

“可是,那不是我想要走的路。”齊心怡看著李坤,眼睛裡閃爍著一種堅定。

“但是,你這次搞砸了啊,尹總、詹傑峰、王柯都對你不滿意,而且你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再有這樣的工作表現機會,你何必呢?”李坤知道齊心怡不想依靠任何人,但是,她是一個無權無勢無背景的人,今後她如果還是僅僅依靠自已的話,就不要想在職場上開啟局面。只有齊心怡這樣一個初出茅廬,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才會說出這樣自以為是的話。這些話看似非常有志氣,但其實在職場現實中不堪一擊。

“我才剛入職,還有機會的。”齊心怡看著李坤,“我相信我可以的。”

李坤看著眼前的齊心怡,記起當時的她就是這樣,盲目地認為自已可以憑一已之力創造屬於自已的職業花路,也是這樣自已鼓勵自已,告訴自已一定可以,一定能行。可是,最終她還是栽得頭破血流,對職場失去信心。

“我就是想試試,我這麼一個人,這麼一個平凡的人,是不是能夠做些事情,是不是能夠活出自已的價值和意義。”齊心怡還是淡淡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李坤看著齊心怡,他明白,有的跟頭,必須要她自已去栽,有的苦,必須她自已去吃,她才能夠長記性。

“好,既然這是你的決定,我也尊重你。不過,如果你有任何事情需要我的幫助,你隨時可以來找我,我會盡全力跟你一起想辦法。你一定要記住,我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我會無條件幫助你,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李坤說得字字情真意切。

齊心怡點點頭,說:“謝謝你。”

李坤感覺身體沒有大礙的時候,就向齊心怡告辭,回到自已的住處。

他坐在沙發裡,回想齊心怡說的話。他之所以最後對齊心怡說出那麼一番話,就是因為他認為時間還是夠的,給齊心怡一些碰壁的機會,說不定她才能夠死心塌地地相信他,聽他的安排。反正,他還是能夠掌控局面的,出不了什麼大事。

他還是想要試試看自已能不能把穿越的事情記錄下來給齊心怡看,可是這個念頭一起,疼痛感又瞬間襲來,讓他直接放棄了這種想法。

“算了,反正出不了什麼大事,隨機應變吧。不論如何,我總是會在齊心怡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的,有的事情確實是需要她自已去面對,我也不能剝奪齊心怡自已成長的機會。”

“畢竟,半年之後,我就要走了,如果不讓齊心怡自已面對一些事情,那我走了之後,估計她也是會混得一塌糊塗。”李坤這麼想著,也就不再糾結了,讓齊心怡自已吃點苦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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