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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職場油膩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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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坤上午待在家裡,他並沒有休息,而是開啟了郵箱裡那份word文件。他看著密密麻麻的字,發現這段時間的事情並沒有按照十年前的軌跡走,他有點陷入迷茫,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又想到了蝴蝶效應,也許,從他穿越到十年前的李坤身體裡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就悄然改變了,並不是像十年前那樣一成不變。

他轉頭看了看一直放在床頭櫃的奧根能量塔,透明的三稜錐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彩虹的光芒。

他最終決定還是先跟齊心怡聊一聊,估計她現在應該情緒挺低落的,需要找人傾訴一下。

他明白,十年前的齊心怡,其實非常希望有人能夠指點自已,告訴自已該怎麼做,該怎麼應對職場中的種種情況。但,跟她平輩的人與她存在競爭關係,根本不可能對她說些什麼真心的話,甚至有人還故意給她設圈套,而領導和同事前輩們的提醒和教導,在齊心怡看來總是帶著“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的居高臨下說教。齊心怡很不喜歡別人以過來人的身份教訓自已,因為,她覺得每個人遇到的情況是不一樣的,所以別人的經驗並不適用自已的情況。

當時的齊心怡,在平輩人看來是清高而難以親近的,在領導和同事前輩們看來就是孺子不可教、不太聽話。只是,當時的齊心怡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她那時候更多的是不理解為什麼沒有人幫助她,為什麼自已好像做什麼都得不到認可,為什麼其他人好像都明白自已應該做什麼。她並不會思考自已的所作所為,究竟對其他人造成了什麼影響。

李坤決定自已去做那個點醒齊心怡的人。有的道理,早明白早好,有的話,即使會傷害齊心怡的自尊心,也必須要說。

他拿出手機,給齊心怡發了個資訊:今天有空嗎?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齊心怡的回覆來了,她說: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要參加一個聚會,要麼明天?

李坤回想了一下,記起來那時候自已應該是去參加一個姐姐的喜宴,小範圍的聚會,只有那個姐姐的領導、同事、熟悉的幾個朋友。齊心怡因為跟那個姐姐有些私交,而且兩人都在一個城市工作,那個姐姐也邀請了齊心怡。

齊心怡不善拒絕,而且喜宴的邀請也是那個姐姐的一片心意,她便答應赴約。

他突然想起來,也就是在那個宴會上,齊心怡遇到了那個油膩男。他得阻止齊心怡,保護齊心怡。

他下午要跟王柯去開會,沒時間跟齊心怡面對面說話,便回覆到:我有很事情的事情要跟你說,要麼我晚上等你吧,你聚會應該不會太晚吧?

齊心怡覺得李坤的話有些奇怪,自已跟他並不相熟,能有什麼話可以聊?但她也沒有多想,回覆道:應該就是吃個晚飯而已,大概八、九點就結束了。

李坤回:好的,那時間正好,我就在你們吃飯的附近等你吧。你給我個地址,我去找你。

李坤自然還記得當初吃飯的地址,但他還是得裝樣子,讓齊心怡把地址發給他,不然顯得他太過於未卜先知了。

齊心怡乖乖地把吃飯的地址發給李坤,李坤回覆了一句“OK,晚上見”。

下午,李坤跟著王柯去開會,他記得這個會,按十年前的情況,應該是王柯帶著齊心怡去的,而現在,齊心怡換成了李坤。

會上的人,圍著會議桌一圈都是男人,而且非常喜歡抽菸,當時的齊心怡被煙燻得噁心想吐,沒想到自已的工作居然還要忍受二手菸的摧殘。

王柯為了迎合對方,也點了一根菸,夾在右手手指之間但沒有抽一口。李坤也學著王柯的樣子,夾了一根菸在手指尖,沒抽。

當天的會議非常順利,大家在香菸繚繞嗆人的煙霧中,彷彿變成了同一類人,溝通起來格外順暢,王柯又拿下了一單。

待王柯和李坤帶著一身煙味兒送走了客戶,兩人也是精疲力盡。

“你能喝酒嗎?”王柯一臉疲憊看著李坤。

“能喝一點兒,不過酒量不太行。”李坤答。

“走,我們倆喝一杯去,我請你吃飯。”王柯拍拍李坤的背,說道。

李坤沒有立刻答應,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晚上有約了。”

王柯一臉笑,說:“喲,有約?女朋友啊?”

李坤不想讓王柯知道自已去找齊心怡,以免引起誤會,便否認道:“不是不是,就是好哥們兒,他出差剛好到這兒來看看我,約我吃個飯。”

“哦~那行,那我們再約吧。”王柯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對李坤說:“那我先走了,你自已打個車,車票留著,到時候給我,我幫你報銷。”

“好,謝謝師父。”李坤目送王柯上車,客氣地回答。

“別這麼客氣,你這幾天也辛苦了,走了啊。”王柯說完便揮揮手,上車。

李坤查了一下去齊心怡那兒的路線,只需要一個小時,他還能先吃個飯,再慢慢等她。

李坤在齊心怡聚會的附近簡單吃了個滷肉飯,然後便坐在一個咖啡店靠窗的位置,等著齊心怡。

他看到了那個姐姐和她老公最早到了對面的飯店,之後是那個姐姐的領導和同事,最後到的是齊心怡。李坤看到那個領導的時候,不禁又回想起當時的情形,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點噁心。

李坤給齊心怡發了個資訊:我已經在附近的咖啡店了,你吃完飯就過來吧。

齊心怡沒想到李坤到的這麼早,便回到:好的,我吃完飯儘快過來。

李坤本來想提醒齊心怡小心那個領導,資訊都已經編輯好了,但最終沒有發出去。他想著,只要齊心怡能夠吃完飯就來找他,之後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自然沒有提醒她的必要。

李坤喝了一口桌上的檸檬水,耐心地等著。

齊心怡按照姐姐發的資訊,找到了包間併入座。她是最晚到的,而且她沒有想到的是,當她跟姐姐寒暄,祝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時候,旁邊有一雙色眯眯的眼睛不露聲色地盯著她。

這次聚會的本意是這個姐姐和她老公請領導和同事朋友們吃飯,告訴大家她結婚了,僅此而已。齊心怡只是順道被邀請的人,本來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她向這個有些交情的姐姐和她老公祝賀一番之後,便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來,準備吃完飯就去找李坤。

聚會難免要喝酒,不過齊心怡注意到在場的人當中不止她一個人杯中裝的是飲料。她想著,自已不喝酒的話那個姐姐也不會見怪的吧。

一對新人照例要過來敬酒,分享他們的喜悅。那個姐姐明顯是比較會來事兒的,全程都是她在主導整個酒桌的氛圍,說話恰到好處,讓人如沐春風。

在座各位明顯能看出來她老公是比較老實的,全程都是跟著自已老婆,老婆指哪打哪。他看見老婆舉杯他就跟著舉杯,老婆淺酌一口他也有樣學樣。

來吃飯的人大約二十個,坐了兩大桌,等一對新人敬到齊心怡的這桌時,齊心怡跟大家一道起身舉杯。

“感謝你們的到來,也謝謝你們的祝福。大家吃好喝好,以後還拜託各位多多關心和照顧我們,感謝大家!”姐姐舉杯,她老公跟著舉起酒杯,大家也笑著祝福兩位早生貴子。

那位領導顯然有點醉意,跟著大家起鬨,眼睛還時不時往齊心怡身上瞟一眼。

齊心怡這時候感覺到了一絲不適,但已經接近飯局的尾聲,她想著反正快結束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到飯局結束她就立刻走。

沒想到,不知誰提議,今天要玩得盡興,大家吃完飯之後去KTV唱唱歌,熱鬧熱鬧。

大家正收拾東西的時候,齊心怡悄悄走到那位姐姐身邊,想要向她告辭。

“姐姐。”齊心怡輕輕拍了拍姐姐的肩膀,姐姐轉過身來。

“姐姐,我還約了朋友,我就先回去了,不跟你們唱歌了,你們玩得開心哦。”

姐姐臉上露出一絲不捨和遺憾的表情,說:“這麼著急嗎?要不跟大家玩一會兒?”她順勢拉著齊心怡的手,說:“真是謝謝你過來,你能來我太高興了。”

“對啊,一起去玩吧。”姐姐的同事們,七嘴八舌地邀請齊心怡。

齊心怡並不擅長拒絕,再加上週圍的人這麼說,她盛情難卻,點點頭答應一起去玩一會兒。她想,大不了到時候提前離場,相信姐姐也不會見怪的。

“嗯嗯,好的啊,我跟我朋友說一聲。”齊心怡對姐姐說,“不過,我待會兒可能要提前走。”

“好啊,沒問題的。”姐姐笑著摟著齊心怡的肩膀,帶著大家一起往KTV走去。

KTV就在飯店旁邊的三樓,齊心怡發現姐姐的領導和同事們都沒有離場,大家看起來都非常有興致。她也是後來才知道,因為姐姐的領導非常喜歡唱歌,而且他唱歌必須要有女生陪著,並且還會邀請女生一起跳舞。這個領導能夠決定大家的收入多少,而且背景也挺深,大家雖然厭煩這種陪唱,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到了KTV包間,有兩個女生直接去點歌,熟門熟路,都是他們領導喜歡唱的歌。領導藉著酒勁,先邀請姐姐跳了一支舞,旁邊的人都自覺鼓起掌來。齊心怡則是一臉疑惑,她可從來沒有在現實生活中見過這種畫面,領導的手緊緊摟著姐姐的腰,另一隻手牽著姐姐的手,怎麼看都會讓人覺得不太合適吧。而且,第一支舞不應該是姐姐和她老公跳麼?

齊心怡再轉頭看姐姐的老公,他明顯臉色不太好看,一副壓抑著怒火的樣子。

齊心怡也是後來才知道,因為這個姐姐的老公當時還沒有找到工作,這個姐姐不能被辭退,否則他們的生活就會成問題。所以,就算領導摟著她跳舞,只要沒有什麼出格的行為,無論是姐姐還是她老公,都只能隱忍不發。

等到這個領導跳了兩支舞,他開始走向齊心怡。

齊心怡當時正低頭在給李坤發資訊:不好意思,姐姐邀請我在旁邊的KTV玩一會兒再走,我也不好拒絕。我再等五分鐘就過去找你,稍等。

這時,一隻手伸到了齊心怡面前,作邀請狀。齊心怡抬頭一看,是那個男領導。

對方一臉假正經的樣子,說:“我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齊心怡自然是不願意的,因為她剛才已經被這個領導的輕佻行為噁心到了,她知道這個領導剛才的所作所為其實就是“職場潛規則”,她對此非常厭惡。

她想著反正自已也不是他的員工,無所謂得罪不得罪的,便帶著禮貌的假笑著說:“不好意思,我不會跳舞。”

領導明顯臉色一沉,但手依舊沒有收回去,笑著等待,一副一定要齊心怡跳舞的樣子。旁邊的人明顯大驚失色,開始悄聲慫恿齊心怡“你就答應吧,隨便跳跳”。

齊心怡心想,我可不是什麼戲子,而且我也不欠這個領導什麼,我無所求也無所畏懼,我憑什麼要跟他跳舞,可笑。這麼一個猥瑣男,令我噁心,你們怎麼還好意思慫恿我。

齊心怡低著頭不說話,這個領導的手一直伸在她面前,她假裝沒看見,也不準備再回應。

李坤一看到齊心怡發的資訊,就知道情況不妙。他趕緊跑到KTV,憑著記憶找到了包間,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直接推門而入,大家都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這個陌生面孔要幹什麼。

齊心怡一看,是李坤,他正朝自已快步走過來。他邊走邊環顧大家,說:“各位不好意思,齊心怡家裡出了點事情,她媽媽讓我帶她回去。”

李坤邊說著邊迅速拉起了齊心怡的手,帶著她往外走。

事情發生得太快,齊心怡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跟著李坤已經走到了飯店門口。

“你難道不知道那個領導就是想要吃你的豆腐嗎?”李坤鬆開牽著齊心怡的手,生氣地說道。

齊心怡原本很感激李坤這時候猶如天降神兵,把自已從那個包間裡拯救出來,但聽李坤這麼斥責她,她的感激之情瞬間被抹掉了。

她看著李坤,說:“我已經拒絕他了,料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我頂多就是一直低頭不說話,他要是不覺得尷尬就一直舉著手好了,實在不行我也可以走,你不要動不動就責怪我,我也不傻。”

李坤差點被齊心怡的天真氣笑,她真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太不懂職場潛規則的醜惡了。剛才的情形,齊心怡就像是一隻已經落入陷阱的小白兔,孤立無援,周圍都是敢怒不敢言而且表面還得迎合領導的小嘍囉們,誰會幫她?

“你啊,真的是,讓人非常操心。”李坤最終只說了這句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就讓人操心了?”齊心怡正在氣頭上,她本來因為報告的事情就對李坤心存芥蒂,而且尹總和詹傑峰也認為她能力不太行,再加上自已被李坤這麼沒頭沒腦地數落了一頓,她氣不打一處來,她把這些氣都一股腦兒準備發洩在李坤身上。

“你不要以為你幫我找了個報告模板就有什麼了不起,我並不比你差,我也不需要別人操心,你還是好好管好你自已吧!我不需要你自以為是地來管什麼!”齊心怡說完,扭頭就走,恰好一輛計程車在路邊下客,她直接上了車。

李坤還沒來得及反應,齊心怡的車就已經走了。

怎麼回事兒,自已還能跟自已吵起架來,果然是同性相斥。

李坤也有些懊惱,明明自已是要幫助十年前的齊心怡,沒想到到頭來弄得這麼不愉快。

他拿出手機,給齊心怡打電話,電話被正在氣頭上的齊心怡掐掉。他打,她掐,幾個來回,李坤也不打電話了,給齊心怡發了條資訊:你別生氣了,我這也是為你好。

齊心怡看到“為你好”三個字,就非常惱火。憑什麼你是為我好,我就不能生氣,你為我好,真的就是我需要的嗎?

齊心怡把手機調成靜音,不再理會。

李坤看齊心怡遲遲沒有回應,想著齊心怡肯定在氣頭上,再看看時間,九點不到,乾脆去齊心怡的住處跟她說清楚吧。他也順手攔了一輛車,趕往齊心怡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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