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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巧開口,指尖隨意的撥動了額前的碎髮。有幾縷頭髮遮擋住了他的視線,做出這個動作,他以此顯得更加隨意了,像是在同老友攀談一般。
“曾經有過這樣的實驗,只是一點小插曲罷了,不必放在心上,以免耽誤了我們的正事。”
女人無奈的撅了撅嘴唇,像是早已習慣這樣的語氣一樣。
果然,他沒有做錯!
“難怪別人都這麼說你呢,”她雖然比危行矮了一頭,身量嬌小,但她身上的爆發力尤為驚人,行動間像一隻獵豹一樣敏捷輕快。
“是嗎?”他垂下眼睫,也不再多說話了。
話說的越多越是錯,很容易犯一些致命的問題的。
他稍有些後悔,自已方才不應該說那麼多話的。
“你不知道麼?”女孩子輕輕鼓了鼓腮幫子,咧著嘴笑了。
“他們說我什麼。”
她用舌尖撐了撐上牙膛,發出一聲尖銳清亮的聲音。
這時候外面已經變得很吵,他們兩個人縮在樹叢子裡,一點都不擔心會被發現,女孩子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你看起來像沒有心一樣。沒有接觸過你的人會說你是怪物,軀殼一定是冰冷而沒有溫度的。”
“他們說,皮肉下一定藏了一個惡魔。才會什麼也不怕,什麼也不在乎。”
危行不知可否。
很多話說出來不如不說更有作用,他無意加入這場閒暇的談話。這樣隨意而又輕視的態度他渾不在意。
他輕輕的嗤笑,就像是在高高俯瞰著那些螻蟻般的人所做的把戲。以為是多麼高妙的精湛夥計,在他眼中卻如同跳樑小醜一樣,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罷了。
但其實他不是這樣的人的。
他不是個瘋子,不會為這樣的評價做出喜悅或者悲痛的情緒,也絕不會因此自得或自怨自艾。
“沒有意思,真無聊。”
女孩子嘟囔著。
“認識這麼久了,你還是像從前一樣,一點意思也沒有。”
“真不知道組織為什麼安排我們一起行動,真討厭。你拋下我一個人就算了,我知道你也不太看得起我。只是連活也做不好,最後還是要我來給你收拾殘局。”
危行淡色的瞳孔看著女孩子一片烏黑的眼睛,一點情緒也沒有。“你要是不願意,大可以另找高明。”
他的態度很平靜,不會因為別人的話語而產生一絲一毫的變化。
從女孩子的話中可以聽出,他們兩個人是一起行動的任務搭檔,似乎不是個怎樣光明的組織,才會行走在夜裡,一點光亮也見不得。
自已似乎是處於主導地位,才能讓女孩子只能說出些無奈的抱怨話,他一定是在組織中的地位高於女孩的。
“我要走了,你要是願意待在這裡就好好待著吧。最好是吹一夜的冷風。”
在這場較量中,女孩子還是活潑淘氣些,經不住這樣的比試。
“好啦好啦,我不說就是了。”
周圍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似乎有人走了過來。
“遭啦,他們來了。”她飛快攥住危行的手跑著,從一片樹叢的陰影中飛奔。
危行一陣陣的愣了神,這樣的輕快步伐,這樣難得的活力。
能夠跑與跳,觸碰到高處的葉片。
他心中久久瀰漫著酸澀的情緒。
似乎這樣也不壞。
比起成為一個殘缺的廢人,什麼事也做不了,一事無成。
徐阿姨也不需要他,他的存在才會拖累她罷了。
還不如這樣光明正大的走一遭,無論有多危險。
得到過這樣的經歷,便是一死又能如何呢。
無愧於人世間走一遭。
穿過一條曲折的路,危行才發現,這個地方其實很偏僻。
破舊的樓房隱藏在一座座山中,這裡的人似乎都不大富有。
樓房中的所有煙火氣息都被貧困而層層疊疊的在繁茂樹木中隱匿起來,一絲光也透不出去。
迷茫中,在山林中卻聽不見鳥的叫聲,蟲子也很少。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在這樣的小村落裡,最多的便是蚊蟲蛇蟻。
然而這一路上便是螞蟻也沒有見到幾隻,後知後覺的,他感到很不對勁。
一陣風吹過,颳著樹梢上的葉子簌簌作響,周圍的環境顯得更加靜謐了。
走到一個有著標註的站牌處,女孩子停下了腳步。
危行定住腳,眼前的一幕卻使他驚呆了。
一輛轎車出現在面前,然而它不借助任何東西就能懸浮在空中。沒有車輪,只有兩條粗長的履帶。
從外面看向車內,什麼也看不見,從車頭到車尾都是乾乾淨淨一個色彩。
進到車中,卻像是進了玻璃房子一樣,看外面的一切都是透明光亮的。
明明外面是黑夜,此時看去也如白天一樣。
坐在駕駛位的人戴著傳訊裝置,見他們進來只點頭回應。
公式化的開口,“房昀,冥河巡查部第七分隊隊員,編號0215。”
車高高的飛起來,外面是高樓與建築群。
幾分鐘的時間,便停靠在了一座奇異外表的樓房處。
房昀去做自已的事了,也許是彙報工作吧。
危行跟隨著女孩進入建築,她輕快的身影在前面一蹦一蹦地跳動著,走的很快。
進入了三層,電梯門開的時候,一個高個子的姑娘擋在面前。她眉深目闊,個子很高,差一些就趕上了危行的身量。
女子直立著身體,眼中只流露著淡淡的神采,她一開口,竟是機械化的女音。
“正在為您讀取身份,請稍等。”
“刑偵部第六分隊隊員,周珏,編號0163。”
“巡查部第四分隊隊員,危行,編號0114。”
危行頷首。
“核驗透過,請進。明日氣溫為攝氏度,建議增添衣物,以免感冒,人工智慧靈魂竭誠為您服務。”
原來竟是一個人工智慧嗎,仿生人?
做的好真實,連面板的脈絡都清晰可見。
靈魂站在背後,等到他們兩人離去才轉過身。
“周珏?”危行琢磨好語言,試探開口。
“嗯?”女孩子鼻腔裡哼出聲,似乎還帶著不滿的情緒。她似乎並不想回應的,但她還是出了聲。
“你會申請換個搭檔麼。”
他一點點的試探著,語調沒有起伏,只有這樣才不容易被發現話語中暗含著的情緒。
周珏抬一抬眼,表情煩悶,似乎有些氣急敗壞。她剋制住自已抬手想要拍危行的動作,心下告誡自已要忍耐,畢竟自已可不一定打得過他。更何況換句話說,現在貨幣升值,醫療費可是很貴的。
“不會。”
周珏歪頭,“我只是玩笑話啦。促狹話你聽不懂嗎。”
危行心下哂笑,看起來怎麼不太聰明的模樣,太天真。
但他的心情好了許多,因此他也回道,“我聽得懂,因此。”
“我也只是促狹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