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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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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旅館外面,是一條長街,商鋪一戶接著一戶。

早上七點,已有店鋪開門營業,爛大街的音樂此起彼伏,沿著窗戶鑽進來。

因為掙扎的太用力,李清嘉的鼻尖上都是汗。

她的臉發紅發燙,憤怒和恐懼讓她發出奇怪的喊叫。

只可惜,這樣簡陋的旅館,安保本就不到位,再加上是清晨,樓下值守的老闆昏昏欲睡。

不過,話說回來,就是有人聽見什麼奇怪聲音,也不會留意,畢竟是旅館,沒聲兒,還不正常呢。

她被壓在下面,劉海散開,一張粉白的臉如雨中桃花,楚楚動人。

姚凱看著她額間的那抹紅色胎記,彷彿專門點上去的硃砂,他心中的邪念更盛,體內猶如大壩決堤勢不可擋了。

他已經解開了李清嘉牛仔褲的排扣,眼看就要得逞,卻被一聲巨響嚇得一哆嗦。

一扭頭,旅館廉價的木門被人踹開了,昨晚上那個氣場強大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人已經被打到了地板上,半天動彈不得。

白諶的視線剛落在李清嘉身上,就馬上轉過身,關切地問:“你沒事兒吧?”

李清嘉又羞又憤,連忙起身,背對著他們將衣裳整好,這才轉過身來。

她的眼淚在眼眶打轉,一開口聲音都變了:“我沒事,謝謝你。”

說完她拉著早整理好的行李箱跑出了房間,下樓梯時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

剛才她差一點就被姚凱強了,幸虧那個叫白諶的奇怪男人救了她。

等她走到一樓,才忽然想到,白諶怎麼突然出現了?

一樓大廳有別的房客出入,她忙擦了擦眼睛,走到前臺辦理退房,還和老闆商量賠門事宜。

那扇木門被白諶踹了一個窟窿。

樓上,姚凱剛緩過來,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就被白諶拎了起來。

白諶一隻手拎著他的肩,一隻手握拳,在他小腹位置連打幾拳,接著左右開弓打了他十幾個巴掌。

直到見姚凱垂著頭,眼皮都耷拉下來了,才拖著他到衛生間。

李清嘉領著旅館老闆上樓的時候,白諶剛把姚凱從馬桶水裡撈出來。

姚凱滿頭滿臉的水,虛弱地半睜眼,恐懼又期待地看著李清嘉和老闆。

老闆是個瘦高的中年男人,他皺著眉嚷嚷:“你們要打架出去打!別在我這兒打!不然我報警啦!”

“不要報警!”李清嘉連聲攔著,著急地說:“老闆你的門我賠,我們現在就走。”

她痛恨姚凱,可她一上來,還是被姚凱的現狀嚇到了,不知道白諶對他做了什麼,姚凱臉頰青腫,人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如果報警,即使姚凱有錯在先,她也不想連累到白諶。

況且,在電光火石間,她聯想起昨晚的事,覺得白諶一定害怕警察。

她從錢包裡,掏出幾張紙幣,塞進老闆手裡,然後走過去,拉著白諶的袖子就急急往樓下走。

白諶被她拽著袖子,跟在她後面快速地下樓梯,她細白的手因為用力,骨節突出,她的身影像蝴蝶般在他前方跳動。

她急聲說:“你快走,這裡我來處理。”

原來是因為擔心他受牽連!

剛才她突然過來拉他住他的衣袖,他心頭震動,幾乎是下意識就跟著她走,卻沒想到她是因為這個。

他停下來,衝她笑笑,然後拿出自已的手機,讓她聽一個錄音。

那是姚凱承認對李清嘉所作所為的錄音證據。

白諶收回手機:“在法治社會要想活的好,凡事都要留證據。”

火車上,李清嘉靠著窗戶看外面快速後退的風景,眼睛一會兒就發虛了。

腦海裡是和白諶分開時的場景。

他送她坐上計程車,臨上車時,他說:“李清嘉,我不是壞人,你不用怕我。”

“我知道。”

她脫口而出,為了讓他相信。也是她潛意識的想法。

廣播裡傳來到中間站的聲音,身邊有人起身拿行李,她的思緒被打斷,嘆出一口氣,感嘆她人生最後一個暑假,一開始就過的這麼魔幻。

發現男友出軌,還差點被他用強,還有,遇到白諶這個怪人。

漫長的暑假過去,李清嘉就沒再去學校上課了,老師也贊同他們提前出來實習,只要不耽誤畢業答辯即可。

一個暑假,李清嘉都泡在健身房和圖書館裡,她瘦了十斤,每天沉溺在金庸、古龍的武俠世界裡不可自拔,竟然很快就從失戀和背叛的陰影中走出來。

也或許,姚凱在她心中的地位本就不重。

倒是白諶,她偶爾想起,會覺得不真實。

她想起,她騎著白馬,他牽著她,在山林間穿行的畫面;想起他兩次救她於危險之際,想起他清亮的眼睛……他很與眾不同。

爸媽一早給她安排好了工作,單等著她一畢業就入職,可被她拒絕了。

理由是她不喜歡機關的氣氛,她不想自已的人生是被設定好了的。

跟她一個大院長大的好朋友,唐琪琪說:“你這典型的那啥,混不下去就回家繼承家產的型別!”

唐琪琪比她早一屆畢業,已經在單位上了一年班了,每天朝九晚五,上班時間還有功夫跟她聊天追劇,一到週末就拉著她逛街看電影。

李清嘉覺得,這樣的日子,簡直是浪費生命,她才不要過這樣的生活,她要自已闖出一份名堂。

她學的室內設計,她想當一名室內設計師。

暑假一結束,她就抱著簡歷四處面試。

所有的裝飾公司一聽她還沒領畢業證,沒有任何工作經驗,馬上就婉拒了。

終於她在一家規模挺大的裝飾公司落了腳,前提是實習期三個月沒有工資,這樣明顯是想不花錢用人的套路,還是讓她高興極了。

她不缺錢,缺的是工作經驗。

能為人所用,也是一個人的價值。

這是她從爸媽那裡耳濡目染學到的道理。

還別說,之前,她看不上爸媽那些人際交往的道道兒,如今卻覺得有些還挺實用。

老闆讓她跟著一個姓陳的男設計師,當他的助手。

李清嘉內向,嘴不甜,什麼客套話、奉承話都不會講,但她肯學,老實,每天一臉崇拜地喊“陳老師、陳老師”,就讓她的入門師傅很是受用了。

一個人覺得對方很容易控制,很老實忠心時,就喜歡把自已會的、懂的得所謂“規則”、“道道兒”講給對方聽。

李清嘉很快從陳老師那裡學到很多學校學不到的東西,所以她對陳老師更加尊崇了。

每天早早過來,幫師傅擦桌子,洗茶杯,師傅交待的任務,加班到深夜也要完成——她一點不像有背景的孩子。

所以,公司上下,對這個梳著厚劉海,戴副大黑框眼鏡的實習生,只有任勞任怨,老實巴交的印象。

這晚,李清嘉剛回到家,就接到陳師傅的電話。

說是請一個談了很久的大客戶吃飯,讓她帶資料趕過去,說不定今晚就能簽約。

家裡保姆已經端上飯菜,她穿上鞋就要出門,被她媽媽叫住:“讓小季送你去,他還沒走遠。”

小季是她媽媽的司機,開的車倒是低調,一輛黑色邁騰,但李清嘉不想讓同事知道她的家庭情況,堅持打車過去。

客戶是一家新商場的市場部經理,李清嘉跟師傅拜訪他多次了,效果圖都出了三回,客戶還沒吐口。

是在一家當地菜館吃的飯,檔次不算高,但已經是公司請客戶吃飯的高規格了。

李清嘉不敢大意,在飯桌上,別人舉杯,她也舉杯,別人敬她酒,她都要實打實喝上兩口。

好在她酒量可以,又是喝的紅酒,所以她覺得場子還是能應付下來的。

酒過幾巡,大家都放開了,男人嘴裡開始出些花樣,李清嘉聽不下去,藉口去洗手間走了出來。

菜館一共兩層,老闆大概想要體現人在飯店,宛如置身大自然一樣的境界,在走廊裡、天花板上佈置了大量真真假假的植物景觀。

特別是洗手間,整得像原始森林。

李清嘉剛從洗手間出來,就有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陳老師帶著醉意的聲音傳來:“小李,今天表現不錯,哥沒看錯你!”

李清嘉趕緊跳開。

陳老師明顯是喝多了,雙眼通紅,笑眯眯地望著她。

她對這種場合不在行,不知道怎麼應付一個喝醉的上司,低著頭就要走,卻被陳老師一把推搡到滿是綠植的牆壁上。

陳老師兩手撐牆,將李清嘉環在裡邊,笑道:“清嘉,你真好看……”

就在李清嘉想不顧一切推開陳老師時,陳老師的人已經重重摔倒在了地上,站在她面前的是穿著黑色長風衣的白諶。

他又一次,救了她。

他又一次,突然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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