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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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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來今天,在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之前,你是不打算放我走了,對吧?你這傢伙,果真還是像之前一樣,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完完全全可以不擇手段……”

“呵呵,原本我還以為,既然我都已經老老實實地遵守了五十年前的那個承諾,那麼你就一定會對我有所改觀呢!可是,事到如今,看樣子,你依舊還是看不起我啊……”

“老老實實地遵守?這五十年來,你如期遵守了你當年向我許下的承諾,確實是沒有對整個伏靈大陸的政權做出什麼超格的舉動。倘若單就這一點來說,那的確是可以肯定、也值得肯定的,但是……”說到這裡,萊頓的眼神突然變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揹著我,偷偷創立教派的事……”

聽聞此言,海森伯格不禁渾身一顫,但不久後便又恢復了平靜,低頭冷笑一聲,旋即抬眼對萊頓說道:“無妨。雖然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不過,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奈我何呀?畢竟當時,除了不要影響大陸的政權之外,你也沒有對我提出什麼別的要求吧?所以,這可怪不得我……”

“哼,那個所謂的教主大人果然是你!你們這幫毫無底線可言的敗類,居然敢把暗元石這種危險至極的東西,輕易地交到年幼無知的孩子的手上!”

一聽這話,海森伯格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因為對此事毫不知情而感到些許驚訝,“哦?那確實不對,我們整個教派當前所掌握的暗元石資源還相對有限,確實不應該這麼浪費地隨便交給乳臭未乾的小屁孩來使用。你快告訴我,到底是哪個混蛋這麼不珍惜暗元石……”

不等海森伯格把話說完,萊頓便滿是不耐煩地一把打斷了他的發言:“廢話少說!你今日來到這裡找我,難道還是為了那個東西嗎?”

“哈哈哈哈!”海森伯格仰天大笑,“看來,還是師兄比較瞭解我啊!沒錯,我此行的目的,正是在於太虛聖石。”

“哼!如果是太虛聖石的話,那就免談了!”萊頓環顧了一圈四周,看了看海森伯格用來困住自己的這個禁閉空間,“話說,你小子,不會真以為單憑這麼一個火屬性的禁錮型暗元技,就能夠把我困在這裡吧?”

萊頓輕輕掀開自己身上的這件長衣的衣角,一把反射著逼人寒光、通體散發著莊嚴氣息的鐵劍在他的腰間驀然顯現。而且,正如萊塔的那把劍一樣,在萊頓的這把鐵劍的劍格處,也赫然鑲嵌著一塊晶瑩剔透的力元石。

萊頓動作流利地將劍身從劍鞘當中抽出,劍刃在被抽出的過程中與劍鞘的壁內相摩擦,發出清脆而又響亮的金屬摩擦聲,宛若雷鳴,攝人心魄。

當看到這把劍的時候,海森伯格似乎難以察覺地輕微顫抖了一下,但隨即又恢復了原本的平靜。

“定鈞劍嗎?真是沒想到,事到如今,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居然還在用這把劍……”

萊頓並沒有搭理站在一旁的海森伯格,只是雙手握緊手中的劍柄,然後緩緩閉上眼睛,沉心靜氣,面部神情莊嚴肅穆,彷彿是在用心感受著什麼,或者是在默默積蓄著某種力量。

忽然,他的眼睛驟然睜開,一句聲如洪鐘的吶喊從他的口中嘶吼而出:“重明·灼幽旭斬!”

隨著萊頓的一聲吶喊下去,一股耀眼的金色光芒瞬間從劍格上的那塊力元石裡迸發出來,銀白色的劍身也在剎那之間被金色光芒所包裹,而在那股金色光芒之中,似乎蘊含著即將焚盡一切的神秘力量。

萊頓雙手握緊定鈞劍的劍柄,奮力朝著擋在自己面前的紫色火牆揮去,一大團金黃色的耀眼光芒隨之從定鈞劍的劍刃上飛射而出,並迅速在半空中凝聚成類似於月牙的形狀,宛若一輪剛剛升起的旭日,散發著驚煞旁人的光和熱,劇烈蒸騰著周圍的大片空氣,以萬夫莫當之勢,在半空中恣情馳騁,眼瞅著就要與那紫色火牆相碰撞。

見此情形,倘若是一般人,都多少得為紫色火牆是否能夠承受住萊頓的這一記強力斬擊而捏上一把冷汗,可是,站在一旁看著的海森伯格看起來卻異常淡定,甚至在他那張慘白的臉上,還隱隱掛著一絲淺而輕蔑的笑容。

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萊頓的灼幽旭斬在剛剛接觸到紫色火牆的那一瞬間,就彷彿是被某種未知的力量壓制住了一般,直接被束縛到動彈不得。緊接著,一縷縷紫色火焰就如同一條條詭異的妖蟲一般,爭先恐後地從原本還算平整的火牆裡噴湧而出,迅速蔓延至灼幽旭斬的通體各處,逐漸將其吞噬殆盡。

“哦?這是什麼招式?”萊頓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觀察了一番海森伯格製造出來的這堵詭異的紫色火牆,眼神中流露出來些許驚訝與好奇,“哼,能吸收我的元素技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你的胃口到底能有多大!看你一連線我五十記灼幽旭斬,還能不能承受得住!”話音剛落,萊頓便再次蓄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揮劍,手臂的動作就像是提到最高馬力的風車一般,一連使出了宛若流星雨一般的五十記灼幽旭斬。

可是,誰又曾想到,最終的結果卻並不如萊頓所願:那五十記灼幽旭斬,盡數打到了那堵紫色火牆上之後,竟愣是沒能掀起一點水花,那堵紫色火牆依舊安穩如初,甚至動都沒有動一點,反倒是那五十記灼幽旭斬,最終卻都是以落得了一個紛紛被紫色火牆吸收殆盡的悲劇下場而黯然收尾。

而萊頓的體力,也因為一連使出了這五十記灼幽旭斬而受到了較大的透支,不由得帶著一股略微有些失望的眼神,咬了咬略顯乾澀的嘴唇,站在原地,接連喘了幾大口粗氣。

見此情形,海森伯格用一種看小丑的目光打量了萊頓一眼,隨即就像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衝著一旁氣喘吁吁的萊頓放聲大笑,笑聲中滿是嘲諷的意味。

等到笑夠了以後,海森伯格用一種滿是鄙夷的眼神,甚是不屑地瞥了萊頓一眼,開口向他解釋道:“呵呵,別在這裡白白浪費你自己的體力了!不論你施展多少次灼幽旭斬,都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我所施展的這個暗元技,雖說表面上是火屬性的,但實際上,這些火焰只是一個載體,或者說是一個容器,真正起作用的,是隱藏在這些火焰當中的高濃度的暗元素。高濃度的暗元素,是絕大多數光屬性元素技的剋星,它足以將你施展的元素技之中的光元素吸收殆盡,所以,這個禁錮型暗元技,完完全全可以說是為了剋制你而專門設計的。當然咯,如果你使出那一招的話,那麼,單就這區區一點暗元素,根本不可能困住你。不過,要我猜,在對外界的人流情況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你肯定不敢貿然使出那一招吧?”

“呵!”萊頓也傲然一笑,“還真是看不出來啊,你這次的準備居然做得這麼充分!看來,為了這次能夠成功從我手上奪走太虛聖石,你小子可沒少下功夫啊!”

“過獎了,師兄……”海森伯格邪魅一笑,旋即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捂住了佩戴在左手食指上的那枚鑲嵌著暗元石的戒指。

剛開始的時候,萊頓還以為海森伯格又是在快速蓄力、準備施展某種強大的暗元技,所以不禁握緊了定鈞劍的劍柄,準備著隨時進行抵禦和反擊。

然而,當萊頓注意到海森伯格及其周圍的環境並沒有出現任何形式的變化時,他意識到:可能有某種比這更壞的情況,正悄然在此地以外的別處發生。於是,他便情緒迫切地向一旁仍在用戒指施法的海森伯格詢問道:“你在幹什麼?”

聽聞此言,海森伯格那張慘白的臉上登時露出一絲死神般恐怖的笑容,他面帶微笑地回覆萊頓道:“當然是給我那些守在外面的教徒們發訊號啊!告訴他們,現在可以動手……屠殺村民了……”

一聽這話,萊頓瞬間僵住了,臉上的神情被這一駭人的訊息震驚得一片煞白,隨即用顫抖而盛怒的聲音,憤然向海森伯格確認道:“你……你說什麼?!”

然而,海森伯格卻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用一種期待、戲謔而又饒有興致的灼熱目光,死死盯著萊頓,笑而不語,面目可憎。那股可恨的神情,就彷彿是一位高高坐在馬戲團的觀眾席上、等候著小丑開始滑稽表演的狂熱貴族……

此時此刻,另一邊……

村西頭處,幾乎每一個身穿厚重黑袍的黑衣人都不禁渾身顫抖了一下,因為他們都已經感受到了,鑲嵌在海森伯格戒指上的那塊暗元石,正在遠處與他們武器上的暗元石產生著強烈的共鳴,而這,正是海森伯格在暗示著他們:“動手!”

“娜塔莎,教主大人發訊號了。”一個身後揹著大劍的高大男人,雙手抱臂地向身旁的一個嘴角露出微笑的黑衣人說道。

“嗯,我也感覺到了。那麼接下來,就該輪到我們上場表演了……”被稱作娜塔莎的黑衣人緩緩摘下厚重的兜帽,露出一頭秀麗而又柔順的紫色長髮,她從黑袍中間的縫隙輕輕掀開黑袍的兩邊,兩把鑲嵌著暗元石的雙股劍隨即在她那纖細的左右腰間顯現,她一把握住雙股劍的劍柄,塗有胭脂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股愉悅而又瘮人的笑容,“輕鬆暢快的休閒遊戲……現在開始嘍……”

“不是,你這臭婆娘,不是剛剛才說不稀罕讓我搬嗎?怎麼現在又開始使喚我搬你的寶貝箱子了?”

“害!沒辦法,箱子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你好說歹說,也還算是一個四肢健全的人吧?所以,讓你幫我搬搬箱子,又有何不可啊?”

“那邊不是有這麼多小海的弟子嗎?你怎麼不讓他們一人幫你搬一個?要是那樣做的話,你不是早就搬完了嗎?”

“害!人家好歹也算是來咱們村子做客的客人,怎麼好意思讓人家幫咱幹這種苦力活呢?”

“所以你就忍心過來使喚我啦?”

“嘿!你這個沒用的老頭子,怎麼一天到晚的廢話這麼多?找罵是不是?”

“你!”

老李正罵罵咧咧地幫李大嬸搬著剩餘的箱子,忽然,就在這時,一把閃爍著兇光的利劍,瞬間從背後貫穿了他的身體。霎時間,殷紅的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從老李的胸口處狂湧而出。

前一秒還生龍活虎的老李,臉上頓時蒙上了一層死氣,眼睛逐漸變得灰暗無神,嘴唇也在顫抖間由紫變白。伴隨著一陣玻璃瓶破碎的刺耳聲音,老李手中的箱子應聲落地,而老李,也在四肢失血性無力的同時,虛弱不堪地跪倒在地。

親眼目睹自己的丈夫被一劍殺死,李大嬸先是像一個木頭人一樣,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旋即,一股悲憤的情感驟然湧上心頭,促使著她衝著逐漸倒在地上的老李,從喉嚨深處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老頭子!”

她不假思索地將手中的寶貝箱子隨手扔到了地上,連忙哭喊著朝老李所在的方向猛衝了過去。可是,她才剛剛跑到老李的身邊,用顫抖不止的雙手小心抱起老李那逐漸變得冰冷的屍體,一把鋒利無比的劍刃,便直接無情地從背後刺穿了她的胸膛……

夜幕的顏色逐漸變深,似乎是在呼籲著在其籠罩之下的生靈們儘早安然入睡,但此時此刻,註定是一個驚恐萬狀的不眠之夜!響徹天地的尖叫聲、哭泣聲,此起彼伏地在前一秒還甚是平靜的村子裡爆發了起來,大肆渲染著絕望的氛圍。

黑衣人們手持著各式各樣、鑲嵌著暗元石的武器,暴力地破壞掉村民家的木門,神情兇惡地闖入正準備上床睡覺或者已經酣然入睡的村民的家中,不論男女老幼,通通將其屠殺殆盡。待到殺光一家後,他們在獰笑之中將屋內所有值錢的東西洗劫一空,並在完事之後直接一把火燒燬村民的房子。

有的村民,手無寸鐵,只能在張皇失措中被殘忍地一擊劈中要害、瞬間斃命;有的村民,抄起手邊的傢伙,最終在勉強反抗了一番過後被千刀萬剮、折磨致死。

一時間,鮮血味、燒焦味、屍臭味等各種先前從未出現過的異味,已經悄然汙染了整個村子裡的大片空氣。凡是黑衣人所過之處,皆為血肉橫飛、火光通天、屍體堆積成山的驚世慘景……

昔日寧靜祥和的村子,此刻變為了在痛苦中掙扎的地獄。烈火燃燒散發出噼裡啪啦的爆裂聲,中間夾雜著房屋倒塌所產生的巨大的轟鳴聲。

村民們在驚恐的尖叫聲中腳步慌亂地四散奔逃,卻在出村的前一刻,被從身後追上來的一個個黑衣人殘忍地用利刃貫穿了身體。他們的身軀,就如同被剪斷了絲線的人偶一般,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即便已然處於絕對的瀕死狀態,但他們還是渾身顫抖著朝前方出村口的方向伸出逐漸無力的手,掙扎著向前爬行了一小段距離,他們的眼神中,流露著對生存的渴望與滿滿的無奈。可最終,任憑他們再怎麼拼命地垂死掙扎,他們也依舊逃不過在無盡的悲哀與不甘當中含恨而死的悽慘結局。

整個村子,都將在業火的焚燒下,化為可悲而又落寞的灰燼……而村民們,正在無窮無盡的痛苦與絕望之中,疾速駛向死亡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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